赠品
作者:红玫
下了火车,我出了北广场,乘上轻轨。上海的交通真是四通八达,上海的人
也是来自五湖四海,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梦想,闯荡江湖。我穿着时髦的风衣,
兰格衬衫里还结着一条湖色的长丝巾,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带着漠然的神情。在
上海与无锡之间穿行得久了,人就变得对什么都无所谓。
与我一起下火车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她的眼睛里满是新鲜与好奇,穿得非
常土气,是那种刺眼的脆绿,很新,很服帖,她红彤彤的脸昭示着一种健康与活
力。其实,在火车上我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她一定是在哪个不知名的小站上来的,
没有座位,她就这样老老实实一直站到了上海。
地铁口有些拥挤,她抱着一只大包裹,仔细地看别人如何买票,当然,她还
是不敢操作自动售票机,规规矩矩地排在人工售票处的人流里,等着买票。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安静地跟随在别人身后,亦步亦趋,避免自己成
为别人的笑话。我发觉自己成了范本,因为,女孩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她显得很
从容。
我在汶水路下了站,女孩也下了车,她在人群中虽然有些扎眼,但她不慌不
忙。在拥挤的人潮中向出口走去,在一个出口处有两个销售员模样的人正在向每
一个出站的人派发小食品——是一种样式独特的薯片,包装很精美。
我慢腾腾地向前走——正在接听一只电话,女孩走在我的前面,我发现那女
孩站在出口处,进退维谷的样子,我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我在递上车票后,
我拿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赠品,那站在出口处的女孩显然正把手伸过来——她交
了票,但销售员并没有给她东西,而且很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那包本应该给她
的东西越过她的手放在了我手里,而此时我有些手忙脚乱,只好关了手机,去拿
那包劳什子。
女孩的脸通红,她嘴里嘟囔着说了些什么,很快走开了。
我还是慢条斯理地向前走,我的左手拎着一只包,右手拿着那包赠品,这让
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左右看了看,在出站口,我把那包小食品放进了垃圾桶。然
后轻松散漫地出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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