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为情触监犯科,死而无怨,心惊胆战冒险窝藏 整整一晚上熬下来,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他的眼睛黑了一圈,早饭也吃不下去, 我临到公司之前嘱咐道:“哪儿别去,就待在这,不管什么人敲门都别开,什么电 话也别接,我如果不回来的话,冰箱里有吃的。” 到了公司,整个公司已经传开了,我把中层全部通知到会议室,召开了全公司 中层会议,主要议题是虽然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公司的运作和人事不会变,请 示汇报制度和决策以及各项制度全部集中到我这里,加强统一领导,安抚人心。 临近中午,我骑着单车满大街的转悠,在偏僻的巷子里看中了一家房产中介, 小老板非常客气替我倒水沏茶,我说明了来意,要求租一套二室一厅市区繁华地段, 他给了我一本厚厚的本子,耐心地一套一套地帮我介绍。 “你这房源还不少。” “先生啊,你不要看我们的门面小,我可是做了有些年头了,我们服务好,不 少老顾客都回头做我们的。我不知道先生您租这套房子有什么用,其实我这话不该 问。” “我选一套闹中取静,不想被人打扰的不想被人发现。” “噢,我懂,我懂,不瞒你说,像您这样有钱有身份的人到我这里租房子养小 的多得很。” “我想一定要保密,私人来查或者公家来查怎么办?” “你放心,不管什么人来查,我们绝不透露,这是商业道德。” “那么有没有人来查过?” “有,当然有,涉及到你们这些人我们一概保密,我只是给他们看一些无关紧 要的。”我于是指了离开德喜茶楼只有一条街之隔,说不定远远还能看见的一套问 道:“这套不错,还有家俱电视和冰箱,一个月多少钱?” “是按年收的,一年一万,一室半一厅,先交半年房租,中介费呢,是第一个 月房租的百分之五十。这套房子要交二千块钱的家俱家用电器的压金,这种房子最 适合你们了,离市区又近,购物又方便,进出又安全,又不被人注意。” 他说了一大堆广告词般的套话,鼓动我。 “要不要看看房形?” 我说:“不用看了,我租了。” 老板顿时笑逐颜开,又替我加了水,我填了协议,老板拿着协议与我的身份证 对照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等待我的掏钱。 “水电气通不通?” “协议都说过了,住进去就好用。保管你满意,快活活的过小日子。” 我把半年房租及中介费扔到了他的面前。他脸笑得开了朵花将一串钥匙递给我 并一把把的介绍,“这个大门,这个是房门……。” 张玉霞当然没有逃过警察的询问。当天晚上刚回到茶楼不久,就冲进来一批警 察,还带了家伙,如临大敌的将茶楼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没搜出什么结果来又把张 玉霞带到了治安科问了她一大堆问题,张玉霞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阵势,一大堆警 察围着她逼问这逼问那,她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孤立无援,不知所措,吓了哭 了起来,把以前怎么认识强哥到最近强哥怎么来敲诈勒索,直到大志怎么砍了强哥 一一说给警察们听。 张玉霞问:“强哥敲诈勒索为什么不抓?” 警察说:“很难定敲诈勒索,你过去和他住在一起,又给过你钱,他现在要债, 是敲诈是要债就很难说了。你们俩过去的事,只有你们俩知道。” 警察问什么张玉霞就答什么。警察们听了张玉霞巷子里抬木头直来直去的叙述, 个个脸上绽放着光芒,以为后面的话就该掀开大志躲身所在的秘密了,虽然几乎张 玉霞把什么都说了,但有一点还没有糊涂得不知天高地厚,谈完大志砍过强哥以后 她的话就此刹住,故事打了句号。 警察大眼瞪小眼,问道:“说啊,还有呢?” 张玉霞说:“你们问我的,我全说了,已经讲完了。” “童大志砍过强哥后出了金鸡歌舞厅到什么地方啦?这话你怎么不说呢?” 张玉霞脱口而出:“出了金鸡歌舞厅,他一个人就跑了,我在大门口和他分的 手。” 警察又问:“难道他一句话也不留就这样走了,至少要告诉你他到什么地方去 了?” 张玉霞依然没有犹豫地回答:“只是要我多保重,就跑了。” 警察当然不可能全相信,在这个问题上,又是逼问,又是察言观色,张玉霞始 终抱住这句话,警察只好作罢,直到第二天早晨,该问的都问了,警察认为在她身 上再没有有关大志的价值可言,才放了她,但警察确信,大志一天抓不到他迟早会 与张玉霞联系的,只要盯住张玉霞不放,大志一定会浮出水面。 我打了电话给老娟,老娟说已经知道德喜茶楼出了事,把我怪了一通,问我为 什么没有拦住他,形成计划流产,自己人反而造成犯罪。我有口难言。 我问她:“是不是介于强哥敲诈勒索,能不能为大志开脱。” 老娟在电话里激动地说:“敲诈勒索的事毕竟还没实施,没有构成犯罪,退一 步说强哥再怎么罪大恶极,大志砍伤了他还是犯罪。一点开脱的余地也没有。一定 要抓的,官司吃定了。” 我又接着问:“那强哥,现在到底被砍成什么样?” “头部砍得很严重,左大腿股动脉被砍断,幸亏及时送到医院,要不然早就玩 蛋了,失血过多,到现在一直昏迷还没醒。很可以左大腿要高位截肢,重伤害是逃 不掉的。” “大概要判多少年?” “我们公安只管抓人,判刑的事由法院决定,但我估计10年是少不了的。” “如果投案自首,能不能不坐牢?” “牢是无论如何少不了的,投案自首法律有规定量刑的时候适当减轻。怎么你 知道他的下落?” 我忙回答:“不,不,我只是问问。” “你有办法找到他,动员他投案自首,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实在让你费心,这事弄巧成拙了。” “好了不谈了,你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过来,我能帮你我会尽力帮你的。” 电话挂了以后,我心里冷了半截,大志已经真正成了犯罪嫌疑人,在法律面前 没有谁能帮得了他,未来的路还要靠他一个人去走,前方无疑一片黑暗,我为张玉 霞以及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担忧。 大志待了一天,脸瘦了一圈,他说,他在客厅踱来踱去不知多少遍了,长6 步 宽5 步都记熟了。我没有告诉他,他犯下的罪有多么严重,只是说现在外面的风声 很紧,案件刚刚发生,警察会全力以赴,等过了这阵子印象淡了逐步会缓和下来的。 他只问我张玉霞怎么样,全然没有顾惜他现在所处的危险状况。 我与他说好了太阳刚刚落山警察下班的时候,到那出租房去,说良心话,我心 里也发虚,会不会警察盯上我,在我房子的四周布置了什么暗哨耳目,但不管有没 有,大志这道门肯定要迈出的,硬着头皮也要送他去。 我跟他说:“一个人在路上走,时间长目标大,容易被发现,我的单车就在楼 下,你到柳阴路友谊商店旁边的那个巷子口等我,记住那儿还有个干洗店。看见我, 离我远点,跟在我后面。” 他问我:“为什么不把钥匙给我?” 我说:“为了让你一个人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许出去,钥匙就暂时放在我这 里保管吧。我会把吃的用的,全部带给你。” “你这不是存心让我死,我会被活活闷死,没有电话,不许出门,跟坐牢有什 么区别。”“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要么走出这个门,我不会去问你的死活,熬 吧,熬过这阵子,按照你的计划等张玉霞生下孩子再另作图计吧。” 他沮丧地低下了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一切按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他跟在我的后面来了出租房,我开了门,把大志 让了进来,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动静,才确定一切正常。可以证明到目前 为止我还没有立入视线范围之内。房间里只有几件简单可以说是简陋的家具,一室 半一厅的房里倒还显得紧凑,小归小,厨房卫生间一样不少,生活起居还能说得过 去,大志心满意足。离开了我那危险之地,到了这块相对陌生的地方,安全系数增 加了许多,我的心也定了下来。 “你把屋子按照你的意愿整理整理,我到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我确定我是安全的以后,大胆了许多,到了附近的苏果超市,发了疯似的像个 采购狂,从床上用品到生活日用品到食品买了两大推车,超市营业员殷勤有加,帮 我叫了辆三轮车,一直运到楼下,我叫他卸了货,给了钱打发他走了,然后一个人 独自一样样地送上楼。 大志吓了一跳问我道:“你真是大胆,把我往这一扔,这样疯狂采购,不会引 起怀疑,警察迟早要找上门,你真是推死人过河,不问我的死活。你不能一次一次 的少量的买。” 我笑道:“大盗隐于市,警察是人,不是神仙,他们算不来的,不可能想到你 大志要租房子,去全市遍查出租房,也不可能知道你要到超市去买东西,去超市去 调查,何况有多少出租房有多少超市,为你一个人的案子,怎么能查得清,不亚于 大海捞针。他们调查到哪步,才去查哪步,除非把我抓了去,严刑拷问,我经不住 皮肉之苦威胁利诱,把租房子和去超市的事兜了出来。” “万一有人看见你进超市买了那么多东西,报告警察,怎么办?” “老兄,是你砍了人,我又没有犯罪,我是自由人,谁人能认识我,把我买东 西跟你犯罪联系起来,再去报告警察,我看也出现奇迹了,我只好认倒霉。一次次 的买,次数多,老往这里跑,频率大,不是被人看到机会多得多吗!干脆一次,死 人失火不问!这下够你一个月不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