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天来了,树上依旧嵌着繁星般的绿叶,点缀着校园。绿叶又怎能扭过大自然 呢,微风一过,树下已洒满了绿片。看似可以熬过冬天的绿叶,还是落了下来,飘 然落去。转眼间,树上孤零零的挂些摇摇欲坠的绿片。此刻的树已经不是前一秒的 树了。 “若,我的钱包在你的床上呢,找下啊”。 “知道了,流娉,真是的,你总这么邋遢”。说着我递过钱包,可钱包却是空 的,只有空气。那是流娉这星期所有的家当。 “我是没有拿了”。 流娉只是接过那空的钱包,盯着我看,然后目光默然离去。沉默,在我的解释 中沉默,是代表否认,不相信吗? 小破知道后,大声呵斥我,“若,你总想的太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俩关 系那么好。流娉只是心情不好,冬季人一般都易抑郁,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课流娉一直在趴着,不管周围的一切,似乎我们不在一个空间里。我提醒她, 要为自己的明天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努力,可她只是漠然趴在桌上。我以为大概她 和晟之间出现问题了,心情不好,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下课了,狭窄的楼道里挤满了人,我去临班找晟。他告诉我,他和流娉间虽然 有吵闹,但没有隔阂,他们一直理解对方。送水的师傅小心翼翼的差过每一个同学。 我倾向晟,差点倒下。突然晟抓住了我的手,将我向里推了点,送水的师傅才勉强 过去。神恢复过来,赶紧收回手。抬头看见教室门口的流娉,我窘迫的一动不动。 而她却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去,走进了教室。 “没事吧”。 “若,不要担心,没事的”。 她还一直在趴着,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到底受了什么打击。看着她那颓 废的样子,我又怎能安心去听老师讲课呢?下课还趴着,一直维持着的动作没有改 变。‘流娉,我们一起奋斗吧。好好学习,上好的大学,好吗?你上课不要再趴着 了,行吗?’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抬起头,盯着我,凄淡一笑,“若,我这几天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你是以前上课睡够了,现在想学了。可我一直对学习不感兴趣,因此你别打扰我, 行吗?要学你自己学”。说完她又趴下了。 小破转过头,看着流娉,准备摇醒她。我赶快抓住他的手,摇头,示意不要。 他反过来握住我的手,拉我出去了。 “你好友流娉到底是怎么了,就算自己有烦恼也不应该发在你身上啊。你们是 最好的朋友,既然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你”。 “没事的,流娉她总是怕我担心的,她对我很好,你知道吗?虽然她大大咧咧, 却很细心。记得我刚来学校时,是她一直在帮我。我心情不好时,她会一言不发, 只静静的陪我。其实有些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与拥抱,只要静静的陪伴,那幸福 就在身旁。每次她去教室后面打热水时,总会帮我也打一杯。可我总忘却帮她打,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继续帮我。难以想象吧,像她那种开朗的女孩会这么细心,所 以,我曾告诉自己,对流娉要足够好。不说了,小破,快上课了,进教室吧”。 每天都是这样,流娉趴在桌上,我心不在焉的听老师讲课,小破看着我是直叹 气,晟说什么事。 中午,流娉肚子疼,碰见晟一个人吃饭在知道的,帮流娉领了一碗稀饭,去宿 舍了。流娉在宿舍难受的转来转去。我走进宿舍里,却被绊倒了,还冒着热气的稀 饭全泼在了流娉身上。她尖叫一声,看着我,那种眼神,我不懂。感觉自己很坏, 很差劲。看着木桦帮流娉擦身上的汤汁,我只是站在那里傻傻发呆。我想送她去校 医室,可她挣脱了我的手,木桦馋着她消失在我眼前。我坐在床上,眼睛目无焦点 的发呆。木桦回来了,却不见流娉。木桦说,流娉大概是最近吃坏了肚子,医生要 输液,她让我回宿舍,不用陪她了。 我赶忙下楼去,走进校医室。看见流娉头靠着墙壁,小声叫她,没反应。看见 她眼睛已闭着了,我想大概是睡着了。坐在她的旁边,说:“对不起,流娉。你在 难受着,我却无能为力。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你一定独自承受了很多,不告 诉我,只是怕我担心。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 “同学,她睡着了。你说话她也听不见的”。医生好心提醒我。 “我知道,可我怕,她醒来后,我会说不出口的。”拖着脚步就走了。 每天就这样无声度过,发现上课没有了流娉的捣乱,我依然学不进去。晚上常 走到小树林去,盯着一棵树发呆,小破总在我身旁。 “为什么盯着这棵树。” “因为它知道我和流娉的誓言,永远的朋友。” 教室里一片忙碌,大家都在忙着赶作业。清脆的敲门声划破着繁忙。 “打扰下,请问谁叫若。”一名男子站在门口。 教室里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找我有事吗?” “你好,请你签收下。这是你的花和巧克力”。 莫名签下,搞不懂,谁这么无聊。看见了花上的字条,上面写着祝福语。流娉 盯着字条,笑。我们都可以看出那是谁的字迹,心照不宣。只有小破在那里大呼小 叫,看着他,我只是惨淡笑,只有他不知道是谁送的。花和巧克力就交给小破处理 掉了,流娉什么也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始我的解释,只能沉默。 小破陪着我,逗我笑,偶尔我会应付的跟着虚伪笑回。他总会狠狠的拍我的头, “大姐,你可不可以正常点,别这么虚伪,行吗?你这样会让人很心疼的,真的。” “没事的了,阳光依然会明媚”。 一条熟悉的马路上,在那黄昏般的晚上,我走在了那条笔直的伸向没有尽头的 马路上。只是物是人非,以为爱在不久。但晚上那段时间,小破却不顾我的感受, 牵着我朋友走了。当我请他吃冰激凌时,他那无焦点的眼神,迷茫的脸庞在黑夜中 是那么的无情,拒绝。只是他旁边的那个甲乙,却大口大口的吃并还要继续吃,简 直一头猪。他消失在马路上,不,应该确切说,与我朋友消失在依稀可见的马路上。 然后,我开始吃那可好吃的冰激凌。老板是个男的,服务态度很差。那是家怪 店,我经历了一些怪事就醒过来了。醒来坐在床上感觉可笑,继续躺下,睡觉。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小破遇到了流娉。我们擦肩而过,像彼此从来没有认识过 似的。没人开口打招呼,我也没有,心痛的走过装作若无其事。穿过时,心都碎了, 我甚至听见那疼痛的难以忍受清楚的破碎声。回到家,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饭菜,只 是低头默默吃。我已经够虚伪的装作若无其事,无法再堆上笑容,表示自己现在很 快乐,无法再虚伪下去,不然会崩溃。爸妈什么话也不说,鑫也乖了很多。 准备睡觉,小破硬要拉我去泡脚。滚烫的水在我脚下,开始退缩,冷却。不断 的添加热水,不断的快速冷了,感觉很舒服。脚放进这滚烫的热水里,不再发痒, 只有初下的烫而已。躺在炕上,感觉舒服,但温暖的炕却止不住眼泪的下落。没有 发声,不想让家人担心,我相信总会好的,阴霾总会烟消云散的。 半夜听见风吹过窗户的声音,小破把我拉出去。迷惑的看着他,感觉真够神经 的,半夜三更的,太恐怖了。他紧紧地拉着我走到村市场,大声喊叫。我开不了口, 最终还是被小破逼出了话,大喊,喊累了,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靠在小破的肩 膀上,狠狠地哭了一场。 第2 天起床后,发现小破感冒了,我是偷笑着。“这下你满意了吧,若。” “嗯”。我是直点头,小破气的追着打我。 出家门时,妈一直在关怀小破,还提醒我照顾好他,帮小破整整衣服,看的我 是直眼红。 “你知道吗?昨晚半夜有两个疯子,在瞎喊闹,搅得我睡不着,还带着哭声, 吓得我今天一大早都不敢出门”。“我还好了点,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可没有人, 然后就什么也没听见”。我俩经过那个村民,直直盯着他们,瞪得他们感到莫名其 妙才收回目光。走过,我和小破放声大笑。 “若,和你在一起真好。我是第一次被别人当作笨蛋的。” “哼,小破,你搞错两个问题了。第一,当笨蛋好吗?不好,只有傻瓜才这么 认为。第二,难道和我在一起,你就堕落了吗,成笨蛋了啊”。 笑声一路伴随着,直到学校。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