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交替 黑:迷离的灯光,缭绕的烟雾,醉人的酒气,疯狂的人群,杯中美丽的琥珀色 被映得愈益的蛊惑人心,桌底下的双腿随着音乐由脚底传来一阵酥麻,贴着坐椅的 屁股随即不安分起来,狂野的细胞在音乐的震撼下开始复苏。 从坐椅上弹起来…… 属鸡的女人,天生爱炫的女人,受不住诱惑的女人,不会压抑的女人。 “这才是你,我就不懂你怎能容忍自己身上绑着那些灰不溜秋的老处女的服装……” 一口烟笔直朝我吹来,遇到阻碍,缕缕散开。我,深呼吸,抓住些许烟气,我喜欢 这种灰灰的味道,甩了甩贴着头颈的发,冷艳的笑,丝毫不见停缓地扭动而不致一 词。 白:面对电梯内的大镜子,轻抬手臂,用手指拨了拨掉到眼前的头发,拉了拉 被风吹得不甚服帖的衣角。电梯在四楼停住,进来一个女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我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我淡淡一笑,绝对淑女,对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你准时 的像台闹钟……知道哇,昨晚我在酒吧见到一个女的同你很像,当然气质上你同她 是截然不同的……”电梯门又开了,她仍在那喋喋不休。我仍抱以淡淡的微笑而不 致一词。坐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维生素片,上面已被吃掉三片,排列如下 图所示: 我紧挨着前三格空格按下第四片。 山羊座的女人,循规蹈矩的女人,天生有成为贤妻良母的资本的女人,有惊人 忍耐力的女人。 关上抽屉,潜意识的又举手拨了拨头发,轻叹一口气,认命的打开眼前那些一 点没用又必须处理的文件。 灰:“我再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第十六次。”双木摇头笑语。 “这次我是认真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仰而尽。 “喂喂!注意形象,让人瞧见我同这么野的女人在一起,以后你让我怎么吊清 纯小女生。”双木永远不见正经,但我喜欢在心烦的时候找他。 “借个肩膀来靠靠。”注意,我用的是陈述句。 “嗨!他在对面看,你这样,我很难在哥们他面前交代的。”双木的手在我背 上轻拍,很拙劣的安慰方式,“但连这样他都不会做!”牙齿恨恨地咬上下嘴唇。 “他永远都不会在乎!”我舔到嘴唇上有丝丝甜味。“他怎么可以这样像孩子 一样自私。三年,他可以不吐一个“爱”字,他可以忘记情人节,他可以不赴我们 的约会,他可以毫不顾忌的同别的女人周旋……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温柔的 送那小女生回家,他从不曾如此对过我,我也是女人,我也想……三年,我像花痴 一样围在他身边,到底算什么……“ “好了,好了。肩膀借给你,衬衫也给你浸盐水。”双木在我肩上轻怕几下, 又紧紧重重的按了一下。 我拍掉他的手,拍拍裤管站起来,“别傻坐在这,晚上陪我去跳舞!” 属鸡的山羊女子,渲泄至此,压抑至此。 黑:坐上北上的火车,窗外夜色如漆。我将双手置在膝盖上。“我再也不要回 到他身边,再也不要!“我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手上,使劲按住双脚想跳下火车 的冲动。火车慢慢驶去车站,泪漫出来,“白痴,不是说好再也不为他哭了吗?” 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白:“嘟——嘟——喂,哪位?”他温柔又平静的声音一如往昔。 “……”望着床上的信用卡,泪滴滴滑落。 “呕……汇给你的钱够不够用?” “你要不要我回来?”我的泪落得更凶了。 他不置可否。 “你到底要不要?”我坚持。 “要!”他的嗓音中开始泛笑。 “你为什么不送我?你会不会来接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溺死前的挣扎。 沉默—— “唉——你走,我不会去送你;你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来接你。不来找你 ——是因为,是因为我在等你长大!“最后两字轻柔得近乎喃呢。 沉默—— “1、2、3、4、5”我默数,每次他撒谎前都会沉默5秒之上,三年了,我太了 解他了,也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了解他。 “你必须学会成长,不可以总以属相、星座来解释你的任性!” “我要回来!”心里很满又很空,只想叹气。 原色:火车离我熟悉的城市越来越近,外面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树枝碎碎的撒 的车厢内一片暖色。把玩着耳边的细丝,我的发已长了,被随意束起。 周而复始:两个月后 “不要任性了,回来!”一贯的语气,算了!反正三年来他的语气也不曾变过, 漫不经心的温柔。 “任性?”我在电话这端轻笑,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痛心了三年的男人?忍不 住又逸出一长串的轻笑,“回来?一个心都死掉的女人?”再不想听他的沉默,三 年来第一次那么快又那么轻的挂掉他的电话。 “属鸡的山羊座女子不适合狮子座的男人!”我终究摆脱不了这个电话。 北方的太阳很好,一个人走在街上,不应该是走在一个人的街上。背上的长发 随着步子在来回轻扫,捻一根发放在嘴里轻噬。忍不住嘴角上扬。两个月前,坐了 数天的火车南下,结果却只在他身边呆了几小时,什么都没做,只在他手臂上留下 两排齿印。“嗯!大概能让它红上三天,三天——三年。姑且算扯平了!”那是那 天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时候把发散开?什么时候再是不羁的碎发?”笑一层层荡开,脚尖随兴 踢起脚边的小石子。 嗨!属鸡的山羊座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