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 序 一年,又一年,离上次正二八经的写小说已经快一年了。本想趁寒假空闲的时 间写点儿什么。可人越是空闲越不知道写些什么好,故事想到一半都卡了壳,懵懵 懂懂地什么也没写出来,就一直拖到现在。前两天,心情很平静,于是想静下来写 些东西了。 别人都是写完后才来写序,而我这篇序却是在故事未写之前,不知道是否有些 本末倒置。原因是,这是继上次写《一个人的爱情故事》后的故事,可以说是那篇 小说的续,或者说是个patch。虽说是续,如果说《一个人的爱情故事》写的是爱情 的话,那么这篇却着重写的是心情。或许只有心情。 名字很俗,见笑,不过自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于是放弃了在名字上的 长期思考,或许是怕等名字定好都忘了自己要写些什么吧。写续,或许也是因为没 什么好写的,也或想先找找感觉,又不用想新的人物,何乐而不为呢? 写前,又看了遍《一个人的爱情故事》。说实话,令自己汗颜。但觉得是自己 的第一部,差点也就凑合吧。对自己说,写吧,总不会比那部差的,于是一些文字 顺着指间流了出来…… ps:由于故事中涉及到了极普遍的人名,不得不再次申明,一切都是虚构的。 VOL.1 一次次陷入自己营造的循环噩梦中,如同一个死循环,压在心头。头皮阵阵发 麻,莫名的恐惧袭遍了全身。第n次从噩梦中逃出来……记不得过了多久了,凌离开 后,我对时间很淡漠,只觉得它在身边缓慢的流逝。 除了疯子,大多数的人都不能只生活在想象的世界里,而我也属于那不幸的大 多数,于是新的学期似乎从时间的缝隙中冒了出来,我不得不被我的学业所驱使。 于是我又回到了学校,而凌,大概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吧。 开学,金属工业实习,一天四、五个小时,待在车床边,看着一个个金属毛坯 在车刀下变成想要的形状,也是很有趣的。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操 作车床,理论上是不能走神的,可感觉这个东西,谁知道呢。很累,回来便倒在床 上就不想动弹,不用想什么,很快就沉睡了,连梦也懒得出现了。 不喜欢单独去吃饭,于是和人一起去吃饭,说了一些,然而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讲,自己也记不清讲了什么,想来大概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吧。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又是一个月。不过,除了累和疲倦,还思考了些问题。觉得自己是瓶悬浊液, 静置一段时间,悬浮在液体中的杂质就会慢慢的沉淀在瓶底,液体则渐渐显得清澈 透明起来。脑袋渐渐的清晰起来,人却变得更懒了,什么都不想做。没有目标,做 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在我看来。 那些日子冷漠的紧,漠然而又默然。沉静得象是海底的岩石,迟钝。看着自己 的手慢慢变的粗糙,手上磨出的大大的水泡。除了思考,剩下的时间,就是沉默。 日子缓慢而均匀,清晰的感觉到它的流动。整个世界变的虚幻,自己则在这虚无中 飘着,唯一确定的是脑海中不再有凌的身影。 VOL.2 实习,剩下的时间便是上网。在网上到处闲逛,不灌水,却也不聊天,只是看 看,总是看看。有一日,象往常一样,实习回来,将疲倦得不想动弹的皮囊搭在机 房的椅子上,又开始习惯的发呆。嘟——有信息传了过来,不熟悉的id:“杰?是 你吧?还记得我吗?”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我是说真名。 奇怪地^z:“??”好一会儿,massage才回过来,“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 在网上就没气儿了?”暗想不象是熟人开玩笑。你来我往聊了几句,脑中渐渐浮现 出他,准确的说是她的印象。不错,认识,还在一起上过课呢。记得比我大一级, 但印象中小小的个头以及稚气的一张脸则让我怎么也不肯叫她声大姐,于是每次见 面(我是说网上)都是一口一个女人,理由是年纪应该看的是心理年龄而不是生理 年龄,总会把她气个半死。女人,也有个名字,李冰。 和李冰挺聊的来,象是朋友间谈心,聊久了,觉得比她似乎比现实中那个李冰 更可爱。自己也觉得更熟悉网上的李冰而非现实中的。就这样,实习的日子渐渐地 打发光了,而我和她也很熟了。约出来见面聊,经济快速而实惠的方法。闲着也是 闲着,于是出来见了面。算不上网友见面吧,因为在上网之前,大家是见过的。也 很省事儿,少了许多网友见面的过场,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长的什么样,头发 是否平头……一切的一切,统统都免了。 还是那个老习惯,喜欢从眼睛去揣测人心。凌离开以后,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从 前的我,很久以前的我。倔强的女孩儿,什么也不说,只有些感慨和思绪,直觉告 诉我,李冰有心事。一切都没有猜错,彼此熟悉了,聊的也就深入了,我给她讲我 的故事,她给我讲她的生活。我讲她就静静地听,偶尔的插进一两句话,等到我不 讲了,便静静地听她讲。我们的聊天就是在一方的倾诉和另一方的聆听中进行的。 经历了那场风暴般的洗刷,自己象是个道家的弟子,把一切看的很淡,万事随缘, 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束缚。过去乐观的影子又回来了,而谁都知道那快乐是如此的 不堪一击,自己真实的一面却深深的埋在脆弱的快乐面具里。而李冰的快乐面具下 是种淡淡的忧郁。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正二八经和别人谈人生是件很可笑很滑稽的 事情,而和李冰一起却能在并非绝对严肃的环境中轻松的谈论自己的过去和人生, 这也是我从未想到过的事。而聊天,给我像海底般寂静的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生 活中增添了一点乐趣。和她聊天,传递给对方的感受不是快乐,不是喜悦,是一种 轻松,对仅仅是一种轻松,难得的自由飞翔的轻松,于是我一直飘着。做想做的事, 说想说的话,去想去的地方,交想交的朋友,n种洒脱飘逸的感觉围绕在我的周围。 我和李冰只是朋友,好朋友。凌离开之后,意识的潜流中抵制着从朋友变成恋 人的悲剧。于是,一开始就和李冰讲的很明,只能是朋友,当时的我需要的不是恋 人而是个能够倾诉的朋友。而自己又有如蜡烛,想要照亮朋友的心灵,用自己的方 式让朋友快乐起来。 VOL.3 日子如流云一般奔逝,转眼间实习结束了。兴味索然的上着课,晚上就泡在网 上。网上充满着空虚,满屏幕的id,陌生,不知道没个id的背后都是这样的人,有 着怎样的故事。 嘟的一声,扰乱了我这发呆者的清梦:“我找不到你,给你打传呼也不回……” 凌的id。 我沉默了一阵,^Z,开始re,但写了许多,又都删掉了,象一个张着嘴想说些 什么而又说不出来的傻子。最后只写了:“你好,我并没有收到你的传呼。” “是吗?我打了很多给你啊。” “我想这是个错误吧,不过已经并不重要了。” “有时间吗?” “怎么?” “我想当面和你谈谈。” 我的手指停滞在键盘上无法动弹。要是几个月前的我,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 来。然而,现在,我不知道是否该答应,不是犹豫,而是无措,比凌突然的出现更 加的让我不知所措。我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的深渊。 “怎么不说话?行吗?我们有必要当面谈谈。” 一切都要面对,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也没办法。手指缓慢而僵硬地敲击着键 盘: “好吧,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或下午吧。” “可我有事。”我还是不想见凌,或许是还没准备好见她,心理上的准备。 “什么事不能推迟吗?我不回谈很久了,晚上我还要去练舞蹈。”还是那么的 任性。 “好吧,”我犹豫了片刻,略显麻木“我在学校等你。” “好,等着我。”不一会儿,她下了站。 我不知道见了凌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觉得我无话可说,这正是我不知道是否该 见她的原因。我该怎么去面对凌,我不知道。心烦意乱,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嘟的一声,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李冰上站了。过了许久,我才把刚才的事 情告诉了她。她说,一切看我自己了,我应该知道怎样去做。我哦、哦地答应着, 在她祝我好运后下了站。 VOL.4 第二天,一个星期日,天气晴朗。天很蓝,飘着几多清云,而我的心情却沉到 了谷底。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能做,只是等待,仿佛一个死囚等待最后审判的 日子。 中午,凌来了,穿着件以淡黄淡紫为主调的斜条纹无袖长连衣裙。墨镜,遮阳 草帽,长袖外套,都是她防晒黑的装备,而她打扮起来一切都不显得臃肿。脱下草 帽,凌长长的碎发从肩膀上泻了下来。除去墨镜的凌,美丽依然。而我却漠然地近 乎无动于衷。 我们找了个喝水的地方坐下,不太自然地承受着周围投向凌或我的眼光,两人 开始近官方式的谈话。 表情木然,动作虚假。我很少说话,她却谈了很多很多,记不清内容,大概就 是上次和古去我家找我并不是她想带古来告诉我要我死心,而是古要来的,她后来 才明白;她要走,要去很远的地方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而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 了。她这次来见我的用意是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我能说什么呢?我想自己不可能 再平静地接受她,然而任性的她又说了很多。我不得不说我要考虑考虑,过些时候 给她答复,然后起身送她走。 不知觉中,我们谈了近一个下午,陪她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已经一个字也不 想说多了,我在考虑,考虑自己是否能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觉得过去和凌是 无话不谈的,而这次却说不出太多实质上的东西了,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谈话中,总是有阵阵地死一般寂静的沉默。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而 凌似乎仍然是过去的那个凌,而又似乎不再是我熟识的那个凌了。我们之间似乎隔 着什么,象两个站在隔音那玻璃的两边,想对对方说些什么而对方却听不见,能听 见的只有自己。不禁,觉得被傍晚的夕阳晒得心烦意乱。 临走,将过去写给凌却一直没给她的一叠信都交给了她。信,全是用铅笔写的, 为的是当墨迹消逝得看不清的时候,希望忘了这一切,那是我写那些信的初衷。而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将信交给她,也是想写给谁的就该归谁,放在我这里,也只 能徒增烦恼罢了。 木然地望着凌上车时的背影,看着公交车远去。转身,独自走在略显凉意,而 有人群熙攘的街道上,脑子里想着凌说过的话:“考虑清楚了给我打电话,不要将 来后悔。当你以后再想找我的时候,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了……” VOL.5 晚上,被李冰约出来。我给她讲了个大概,她对我说:“和你等车的那个女孩 就是凌?我看见你们俩了。不过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们是各自在独自等车呢。 说句不太好听的,你们一点都不配。” “一点都不配”,这几个字钻进我的耳朵,敲打着我的心房,让我不禁一愣。 不过,随即却坦然了,命中注定我和凌无缘。我和凌本来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谈 了一会儿,和李冰互道了晚安,然后回去继续考虑我的决定。 脑子中总有两个我在争论,一个是理智的我,而一个是感性的我,每个都想说 服对方,而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压倒对方,我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我自嘲地对自己 说。喜欢和自己说话,有事也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话,并不觉得那是个幻象,而觉得 是在和另一个我说话。此刻,我正躺在床上,举着放有凌照片的镜框。眼中的并不 是照片中的凌,而是镜框玻璃上映出的另外一个我。看着自己的眼睛试图想寻找什 么,或许是答案吧。 我能坦然而平静地面对凌吗?这个问题,那天晚上我反复问了自己无数次,最 后终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似乎在梦境中才能从我意识的潜流中寻找出真正的答案。 我并非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尽管有几分不愿,但我还是打算继续做一个普通的朋友。 毕竟认识那么多年,谁能不有点感情呢?我给凌打了电话: “我如果对你不象原来那么好,甚至有些冷淡,你会介意吗?” “我想不会吧,你也该有你自己的事情。”那边沉默了片刻回答到。 “那么,我们今后还是朋友,普通朋友。”我淡淡地对着话筒说。 就这样,我和凌仍然是朋友。此后,我没找过她,几次见到她到我学校来玩, 远远地看见她和一些网友在一起。我有些惊讶,自己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想过去 叫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有一次,凌有些兴奋地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在我的学 校。我很平静地告诉她,我知道,我看见她了。这次她带给我东西,顺便请一个网 友吃饭。带给我的是水果,因为过去我们经常互相带水果在午休的时候吃,她还记 得,不过现在对我来说,近乎于施舍,觉得她好象是在可怜我,也或在还过去欠我 的东西。而这些都是我不需要的,我想我答应凌,只是想尽快尽可能自然的把凌变 成一张老照片,变成值得回忆的过去,因为我和凌没有未来。对于凌的举动,尽管 我仍然有热情快乐的外表,可给凌的感觉或许是冷淡吧,我们不再象过去那样亲密 无间。饭局结束后,我们走了一段,在岔道口与凌和她的网友分了手。 似乎凌也觉察到了我潜在的冷漠,之后就不再来找我了。我和她不同世界,将 我强行地贴上友谊的标签,有多大的意义呢?或许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和凌就像童话中两个贪心的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 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底下埋的是 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的那具骸骨。 VOL.6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再和凌有联系。结识了新的朋友,网上的,网下的。 也见过一些漂亮的女孩儿。但透她们美丽的外表,我看见的却是虚无。恍惚间,看 见的都是空壳。或许,空的是我,我的心。看着一张张干净清秀的脸,心中泛不起 一丝热情。自己象戴着个面具,不合时宜地在空虚的人群中走来走去。想挤进人群 中去,却又时常发现和圈子里的人相异,又义无返顾的挤出来,游离在各种人群之 间。 李冰和我还是常常见面,也是我那时唯一固定的朋友。几乎天天见面,天天长 谈。那时的我,一脸的无所谓。一切的一切,心再无牵挂,恢复了从前的洒脱和逍 遥。而李冰羡慕我的轻松,她所做不到的那种轻松。 此外,闲着也是闲着,便常和熟识的也或认识不久的人聚在一起神侃。雨晴是 我在一次网友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她很特别,并不漂亮,在我看来。但却给我特 别的印象,不同于别人,从她的眼中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灵魂,略带忧伤的灵魂。她 的话不多,给我的感觉却很动人。那天我喝的很醉,也对她说了很多的乱糟糟的话, 她始终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不生气。深夜,大家互相道了别,我便乘着酒性摇摇 晃晃地回了寝室。寝室已经熄了灯,剩下一屋的人,传门的还没走,在黑暗中大声 地讲着话。不喜欢那人,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特别不喜欢搬弄是非的男人。突然, 黑暗中传出他议论雨晴的话,刺耳的话,我胸中的愤怒将酒精蒸发成气态连同咆哮 顺着吼管涌了出来: “滚,给我滚,我告你,我喝醉了可不认人,看你再说?揍你!” “你试试看?”那人小声而无力地争辩着,一边退到了门口。 “真想叫我动手?”威胁的话语之后,黑暗中一片沉静,只剩下我沉重的喘息 声。 那人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小声的嚷嚷了句不知道什么,悻悻地关门出去了。 第二天,意外的碰见雨晴,这次不象喝醉了酒的时候,我只说了简单的几个字,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略显尴尬,带着微红的脸离开了。之后,遇见过几次,但也只是 打个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总觉得自己怪怪的,不太对劲,我还从来没在哪个女 人面前那么的紧张过。象一个上课看小说的小孩,不敢看,将书藏起来,又忍不住 乘老师走过去的时候从课桌里拿出来慌乱地瞧上几眼。上课时无聊的看一眼窗外, 偶尔就会看见雨晴的身影从外面走过,消失在窗框之外。此后上课,我就常有意无 意地象窗外瞟上一眼,冀望能看见她。 那次饭局之后,我沉默了一个多星期。读了本不知名的书,内容大致说的是一 见钟情是两个人体内的“一见钟情DNA”产生共鸣的结果。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却 每天不由自主地想着雨晴。一天晚上,我在bbs上发楞的时候,终于醒悟了过来,我 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我不想停留,立刻冲出了机房,向女生公寓奔去…… “愿意和我交往吗?” …… 那晚,夜很黑,没有月光。而正是这样一个夜晚我和雨晴开始了从交往到相知 的生命旅程…… VOL.7 我把我和雨晴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了放假归来的李冰。本来兴奋地想对我说什 么的李冰,却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问我:“你是在玩吗?” 或许,在知道我和凌的事情后,每个人都认为我在玩,而我心里清楚的知道, 我是认真的。不可思议,但的确发生了。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朋友,但今后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不想使你为难。”这是李冰离 开时的说最后一句话。 李冰是个好女孩,可我只适合当她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我的理智告诉我可能 性是零。我不想再重复,朋友然后成为爱人,最后什么都不是的噩梦。再来一次我 也许会疯掉。因此,我走了一见钟情的路子,我想换一种方式,同时也不想再沉迷 在网上。雨晴不上网,但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对她有感觉,超出朋友的界限的感觉。 而我一见到她就有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潜意识告诉我,我要把她当成恋人,而不 是一开始先做朋友。尽管不符合逻辑,但我的感觉告诉我,大胆的去try。 很少见李冰了,心里总是塞满了雨晴。雨晴对我很好,处处照顾着我,对我很 体贴,但总觉得和我初次见到的她不太一样。我对雨晴讲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过去。 然而她似乎不愿意听我那些过去。我对自己说,我为什么那么在意过去呢,现在我 挺好,于是我很少再提过去。 我,从来不问雨晴的过去,因为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了,她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自然会告诉我。曾经也对自己的感觉产生过疑问,我真的爱雨晴吗?《大话西游》 中的“爱一个需要理由吗?”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千百遍。我以为爱是有理由的, 然而又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相爱,谁会在乎理由是什么呢?当我噩梦中看见雨晴 离开的身影时,我心中阵阵巨痛,一点一点的蔓延到全身,疼痛将我从噩梦中拉了 出来。我醒着,虽然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仅仅是场噩梦,然而我的心仍然疼痛, 一边边被敲打着,整个人缩成一团。那刻骨铭心的痛让我知道,我离不开雨晴,我 是真的爱她。 没有给她太多的承诺,不想显得虚假,也不能承诺什么。我是个不轻易许诺的 人,一旦许诺,那么我一定会做到。交往的教早一段时间,曾经雨晴什么事情都顺 着我,迁就我,一度给我雨晴是我的装饰品,是我的虚荣心的错觉。并不喜欢那样 的感觉,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雨晴,而象是个虚假的幻象,我不想她在我的面前也带 着面具生活。我不是个完美主义者,因此我不在乎她是否漂亮、温柔,而是在意她 的真。 尽管雨晴有点小脾气,有点任性,有点嫉妒心,有些情绪化,但她始终是我最 爱的雨晴。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我认为也包括缺点。哪个女人又没有点坏脾 气、任性、嫉妒和情绪化呢?如果没有,那简直就不可能是女人,而是某些男人说 幻想出来的所谓“完美女性”。而我讨厌的就是完美,我要的是女友,而非供奉起 来的女神。 逐渐熟悉的雨晴,不再对我那么客气,不过那正是我希望的。我喜欢的就是平 时,生活中的她。虽然有时候我们也闹些小矛盾,不过很快就会又好起来。 2000年1月1日凌晨零点零三分,我搂着雨晴纤细的腰,在她耳旁悄声地说: “你知道上个千年我最大的发现是什么吗?”我盯着她明亮的眼睛,“那,就 是你:)” VOL.8 转眼,到了寒假,每天都和雨晴通话,每天都将想对她说的话写下来收集成册, 打算等开学的时候将它作为情人节礼物送给她,独一无二的礼物。 几近春节,凌突然给我来了电话。说将要远行了,想找到原来的朋友一起聚聚, 告个别。犹豫了一下,应承了下来。说,到时候看吧。还是去吧,别人都快走了, 挂了电话心里这么想。 那天,我去了。去的很早,脱去大衣,一个人坐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客厅里, 有一种局促不安的感觉。直到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心里才轻松了许多。没有和凌 讲几句话,没什么好讲的,讲的也都是些无聊的废话。没有留心凌,注意力都集中 在和大家的牌局里。 傍晚,大家散了,罗也走了,剩下凌和古以及几个老同学。凌不肯就此结束这 次的聚会。提议到酒吧去喝几杯,聊聊。没什么好聊的,心里急着回去给雨晴电话。 不想去,却被任性的凌硬逼着要去,生平第一次对凌产生了一丝恼意。最后,还是 去了,谁叫别人要走了呢? 1969,是个有种怀旧气息的60年代末美国式的酒吧。昏暗的灯光,衬着殷红的 干红。从玄关进来是个小小的舞台,放着爵士鼓、麦克风和一把缺角电吉他。拿起 来胡乱地拨了几个和弦,放下了。吉他的主人似乎好久没用了,弦早乱了,音已经 不准了。1969,很别致,但充满了陈旧的气息,这就是它对我的印象。 从1969出来,骑上我那老的发锈的自行车,和所有的人告别,带着几分酒意对 凌扔下 “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呵。等你回来,我和雨晴请客。”迎着深冬夜晚的冷风, 归心似箭。 心里装的是雨晴,不再是凌,尽管我有些微醉,但我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似 乎走出了噩梦。在湿冷的黑夜中我放声大笑。 尾声 又是上学的日子了。日子过的很平静,雨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自己很懒,身 体很疲倦,似乎老了很多,精神不好,嗜睡。将蓄起的快到肩膀的长发再次剪短, 收拾起自己过去的张狂,将自己老老实实地放在教室里。没有出什么乱子,也没什 么好激动的,不喜悦,也不悲伤,一天,又是一天…… 一年,又是一年,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有些小的感冒,吃了药,在从窗外 斜射进来的丝丝阳光下,伴着微微的春风,趴在课桌上,带着“小隐隐于林,大隐 隐于市”的突发奇想,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晚,忽然又见到李冰,谈了一会儿,很久没有和 除雨晴外的人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聊天了。她早些时候找到了和自己投缘的男友,她 说我变了,不知道是否成熟些了,总知感觉不同了,似乎不再是那么轻松。或许是 我考虑的事情和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收起自己的性格,默默地做一个普通的人, 我这么想。我和李冰愉快的交心,然后轻松地道别。 夜晚,在沉寂的黑暗之中思考着。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人,却突然发现 根本就没有普通的人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 网络上也是如此,每个id后面都有一张面孔。每个面孔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个人 都是自己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而我,却试图成为自己故事中的配角…… 次日清晨,昨晚的一场夜雨洗涤着空气。开窗,雨后,湿润的空气中透出雨水 的气息,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美丽的红日从建筑群中探出来,映红了身边的云彩…… 后记 历经20多天,终于能在琐碎的事情中挤出时间来将着篇《雨后》完成。原本不 打算多写的,却又写了近万字。看见自己的思绪变成成千上万的文字,有时候也是 件兴奋的事情。 又几次都想中途放弃,但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我,最中还是写完了。这篇虽说 是《一个人的爱情故事》的续,但却有很多的不同,老的出场人物几乎都没有出现 过了,这样做是为了不影响没有读过前作的朋友的理解。另外不同的是故事中的 “我”有了名字,虽然用的不多,总还是有的,仔细看还是能找到。同时,我加入 了许多的对话,而在《一个人的爱情故事》中几乎是没有对话的,这也是我想作的 一个新的尝试。风格有所变化,因为两篇的感情基调是完全不同的。《雨后》想表 现的是一种平静和思考。本来想写的更多的,但觉得面面俱到不好,因此还是搁笔 了。写着篇时心里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生活象是在搬石头,你永远不知道将石头搬到哪里,放在哪儿才是对的。不免, 自己也成了一个在生活中搬石头的人。 human 2000/4/27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