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作者:活鬼 生命就是寻找,我觉得爱也是一种寻找。 一见钟情,那潜伏心底的一缕情思,一种朦胧而又神秘的情感,随着岁月的流 逝教人也不曾忘记。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县里派下来 的工作组,二十三岁的英俊青年被安排到我家住宿,因此,我们就认识了,村里安 排各家各户轮留吃饭,每逢下雨阴天,我妈就留下他,给他做好饭吃,时间一长他 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帮我家挑水、打扫院子,遇到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还辅导我 的功课,讲一些小故事。 雨过天晴,他带着我到村口转,让我认识花草名称,他对我很好,还说是走进 大自然,我也觉得他很伟大,他特别有耐心,后来去了公社广播站,他在办公室里, 我就一个人在院子玩,不知怎么,我意识到他好像跟那个女广播员谈恋爱,反正关 系不一般,我在外面喊他回家,回家的路上我很不高兴,不愿他跟广播员谈恋爱, 我有一种恐惧失去他的感觉,他说是他们组长给介绍的,不得不走走形势,后来他 经常去广播站,每次去他都带上我,妈妈不让我去,但他笑着说,不碍事的,小妹 妹应该多见世面。 回想童年的我那是多么的单纯、幼稚、我以前讨厌那个女广播员,再后来他跟 那个广播员疏远了,她要调进省城工作,他去送别,她说,你为什么和我谈谈恋爱 总带上她,不想跟我说话?用不着来这一套,说罢广播员白了我一眼,很气愤的走 了,他喊了她一声就追了上去,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停下来听他解释,只听她说, 咱们拉倒吧! 他一惊愣,喘了一口大气,然后蹲在地上抽烟,抽了一口就把烟扔了,我说, 你怎么啦?他笑着说,没怎么,可是我看见他眼里分明流出了泪水。 你哭了?我问他,他抹一下泪水又笑了,拉倒就拉倒吧,你去你的省城,我还 做我的工作,看不起我早点说话呀。 听他自言自语的神态,感觉他挺痛苦。她——她是谁呢?我又一次追问他。 哦,原先我们搞对象了。现在不是了,我说我呢?我能做你的对象吗? 他看看我,苦涩地一笑,你还小,还不懂。我说,我懂我懂,他说好吧,等你 长大了我也老了。 后来他被调回县城,他就要走了,我跟着大人们把他送到村口。他走近我拍拍 我的头,我会回来的,你还可以到县城里找我,接着从上衣口兜里掏出他经党用的 那支钢笔,拉过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好好上学,我等你长大了——他的声音总是 萦绕我的耳边,但是过去了十几年,我们一直不曾谋面,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在 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他的照片,他好象没有什么改变,我怦然心动,激动的浑身发抖。 我日夜思念的人,七哥——一看名字不对,但那模样太像了,于是我发出了一封信, 求教于他,此时我也学习写作,不知何故没有接到回信,我回到县参加了工作,就 在我被人介绍推向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我偶然见到了七哥。 这一次相见,我拿出了当年他送我的钢笔,他说,你还保存着?我说,我已经 长大了。参加了工作。 哦——他说,有事找我,需要我帮忙说话,乔林是我的笔名,它却代替了我的 真名实姓,很抱歉没有办法跟你联系。 他好像忘记了从前的一切,人很颓废。不像中年人。是啊,他已经四十五岁, 我才三十岁,可我觉得他一点也不老,那种神采并不比年轻人差,我们彼此却有了 陌生感,我脸红了,他也有点不自然! 分手后,走了不远,我回头时,看见一个女人用手扯住他的耳朵,那个女人怒 目而视。七哥推开那个女人,自己匆匆走了。女人在后边喊着骂着追着。 后来,我了解到,他正处在痛苦之中,内心很矛盾。他对那个女人容忍了十几 年,他一点也没有罗曼史,他快要承受不住了,我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心态。时常一 谈就是一夜,彼此精神很好,没有疲劳感,我已经爱上了他,可我与他相处要谨慎, 要有分寸。 七哥说,别,别——不是——你我都改变了我们自己。七哥痛苦起来了,我何 常不痛苦,七哥给我写了一张字条,密茨凯维支说:“不幸者是一个人爱却不能得 到爱的温存;更不幸者是一个人不能够爱什么人;最不幸者是一个人没有争取幸福 的决心。”我自己属于哪一种呢? 虽然,我不敢奢求他如何。可我跟男友的关系越来越冷淡,我总想见到他,一 天不见我的心神不安,好像丢了魂似的,我也不愿提他的家庭,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必须和他说出我的感受。 人,真是怪怪的,七哥很激动,他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容我时间,让我 好好做吧? 后来因为我的投入,身不由已地发生了两性关系,我太投入了,我要求他给我 一个名份,可我很难过,我不应该要求他、逼他,他对家庭是有责任的,他如果能 协议离婚就好了,我一定要嫁给他,我会改变自己的,我要让他感觉幸福,那怕我 什么都不拥有了,不是超脱,而是爱。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足以让我怀 抱这份爱走完一生! 七哥,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多么得不容易! 原凉我,我爱你,从十二岁起,我已经就爱你了。但愿爱不会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