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01年的秋天 刚和前女友分手,就在那个秋天,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晃荡着,那种索然无味 的姿态,就是你在街上经常预见的那种,漫不经心的那种。 后来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有点无聊,可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便走回宿舍楼下 的双杠边,看着宿舍楼前过往的男男女女。当然那更无聊,但是我也无所谓了。 我原来那个女朋友很好看,虽然外表说穿了也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玩艺儿,但我 就是这样的在乎。再说回来,因为我除了挑长相,什么都不挑,所以我女朋友也除 了长相,什么都没有。 我也不能说我瞎了眼什么的,反正就是凑和呗。我跟她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就 好像当初在一起的原因一样简单,就是简单到连个像样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有,腻了 就分了。 但不管怎么样,任何事情都会有起因结果的,我们分手的起因就是——那天晚 上,她父母从老家来北京看她,说好去全聚德吃烤鸭,结果我下课晚了,我就跟在 外面等我的她说:那就这样去吧。她看看我,难以置信地说:就穿着个? 怎么啦?我问她。我觉得很好,没什么不妥。 你不觉的应该穿得体面一点吗?和我爸妈见面?她问。 你觉得我不体面吗?我开始有点生气。 对,我就这么觉得。她也有点气急败坏。 在认识她之前,很多词我不太会用,这跟我是海南人有部分关系,如果说其他 地方的中国人日用中文词汇有2 万个的话,海南人常用的可能只有5000个。直到现 在,还经常有朋友问我这个词你们用吗?结果的确是我们很少用或从来不用。 我要说的是,在认识她之前,我不太懂得什么叫做体面,因为,我很少听见过 这个词。所以,我在那一瞬间就觉得被侮辱了,我觉得这个词语是在直接划分我和 她之间的地域,阶层。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因为她是广东人,我常对此耿耿于怀, 因为海南在建省前,隶属广东,它属于广东省的一个岛屿。虽然它只是广东省的一 个岛屿,但在我心里,却常常变态地觉得是一个殖民地。 所以,我受到伤害了。 她看出我受伤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妥协地说:那就穿这个去吧。 我一摆手说:我不去了。然后转身便走。 她怔在那,可能怔了很久,因为我听到那句话时已经走出了30米外的地方。只 听她在后面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后说:死阿澈,你是个狗屁不通的东西。 当天晚上我们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我们相互不再联系持续了好几天, 好几天过后的一个深夜,我们宿舍的电话在半夜2 点的时候突然响了起来。睡电话 旁的同学起来还没来得及开骂,那边的电话就被挂掉了。我知道是我前女朋友,便 把手机开了,起床,出了宿舍,走到走廊边等着。果然,不到1 分钟,我的手机就 响了。我按了接听,但没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我 们分手吧,你不要再来找我。就算见面也要装作不认识对方。 我没有好好听她的说话,我只注意到她的嗓音有点哑,她是不是感冒了?我刚 想问她的时候,她沉不住气了,还没等我回答,她突然又问: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吧。我说,虽然我也觉得有点难过,但还算好,这一天迟早会来临的,也许 从我跟她交往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盼着这一天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