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伤 时间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它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也可以将你割得体无完 肤…… 雅儿走后的第28秒钟,我开始无所适从……甚至连怎样去呼吸都快要忘记。 看着出站口,雅儿离去的方向,我的心,空得慌。于是我开始移动,我要走出 去,却没有目的地。 大街上,人流中,穿拖鞋的我和大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的眼前是一片繁 华,心中却是荒芜一片。看不到她,整个小城都是空的! 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就知道我会这样。穿过热闹的街市,我没有要停的意思一 直走,朝着豪宅的方向。站在河对岸,看了一眼豪宅,依旧如新,只是里面空了, 什么都没有! 沿河而上,不知不觉来到山下,眼前是一条斜上的小路,我看了一眼小路的尽 头,郁郁葱葱的很安静,也好,或许我真的想一个人静一下。 乱石铺就的不规则小石阶一直蜿蜒在半山腰之间,我低着头走着,享受这一片 宁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新的山林中飘来一股檀香,我一抬头,看见一座小庙。难 道佛祖要我皈依佛门? 推开小竹门,一座很简单的小庙,红墙黑瓦,门口的两根木质大柱上盘着两条 木雕金龙,后面的红墙上面写着四个很大的字:“阿弥陀佛”。我笑了笑,轻叹一 声,不想打扰这佛门清修之地,转身来到前面栏杆处,掏出一根“白沙”烟准备点 上。 “阿~ 弥~ 陀~ 佛~ !”,声如洪钟,吓我一跳!嘴里的烟掉了!回头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了一位老者,身穿素服,左手持一串佛珠,右手直立于鼻前。 我见状赶忙以礼相回,学着他的样子也说了句:“阿弥陀佛” “施主心中可有不曾解开的结?”老者问到。我笑了笑了,不可置否,我现在 这个样子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刚刚被“蹂躏”过。 老者拿着佛珠的手往竹门一指,意思是让我走过去。 来到小庙后面的竹林,老人家也不说话,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自顾自的走, 脚下是飘落的竹叶,身旁是翠绿的竹节,头上是沙沙作响地绿竹叶,我第一次觉得 走在竹林里原来可以这么的惬意!我理了理一直混乱的思绪,决定利用这清幽的竹 林洗去离伤。于是我问老者:“大师,你说,时间究竟该用什么单位来计算?” “……”大师停下来,看着我,无话。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我只觉得雅儿走了以后的时间空间都不是 按照原来的规律运转了。这个本来应该去和爱因斯坦讨论的问题,问得大师无言以 对! 我搓了搓手,表示无意“刁难”大师,继续说到:“我的女朋友走了,我该怎 办?……” “阿弥陀佛,红尘有爱,世人却为情所困……”大师也是一脸的无奈。 是啊,红尘有爱,爱因人而生,却把有的人一生捆住! 大师摸着自己的白胡须,似乎在想什么,我再次打量这位老人家,头发胡子眉 毛全是花白,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想是他年轻时也天翻地覆地爱过,如今皈依 了这佛门清净,孑然一身倒也是一种洒脱! “施主可曾想过,用自己的心去计算时间?”看来,大师对我的问题很有兴趣。 “哦?”我看着大师,让他继续说。 “老夫每日在这竹林之中度日,日出而起,日落则卧,全凭自己,想吃的时候 就去吃,困了就在这竹林中休息。不受任何时间限制。想那二十三年前,我初来这 竹林里,也是觉得人生无趣,度日如年,那是因为当年老夫心中放不下的俗事太多, 其实,时间的快慢长短,全凭人心。” 大师果然是大师,是啊,只要放下心中所想,时间的快慢已不重要了。可这说 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生命中有些人,有些事,是忘不掉的,问题 不在于够不够努力去遗忘,而是他或它理所当然地存在。比如,雅儿。客观的说, 雅儿的出现可能只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但它的“音调”极高,震荡了我 的心! “那么,大师,怎样才可放下心中所想?”我好像又在为难我们的“大师”了! “阿弥陀佛,皈依我佛。”大师双手合十。 靠,要我当和尚啊?我又不是许仙,雅儿也不是白娘子,就算雅儿是白娘子, 我也绝不会让你这“法海”收了去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呵呵,佛门清幽,确是修身养性之佳境,无奈晚生心中杂念繁多,不能陪伴 佛祖青灯,怕是扰了修行之心啊” “阿弥陀佛,老夫并非要施主你长伴青灯左右,只要施主心中有佛,一心向善, 即是了” “多谢大师指点”我很虔诚,真的。 别了大师,走下山去,来到豪宅前看了一眼豪宅,心说:“雅儿,佛祖让我忘 了你,可我不敢,你,敢吗?”不知道雅儿现在何处?她也在想我吗? 雅儿走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因为我饿了。 来到面馆,坐下,等着那“间谍老板娘”走过来,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走过来的。 “她走了?”她问。 “恩”我的语气说明我现在很没心思回答这样的问题。 “哦,那你吃面吧,不打扰了。”她放下一碗面,准备离开。 “等等……”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说。 “我说与不说,改变不了结果。” “……谢谢你。” “……” “恩,味道不错!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不想无辜的人也跟着我伤感。 “她会回来吗?”原来,小老板娘真的很关心我,是真的! “不知道。”我很不想说这三个字,但是我没有别的答案。 “你一定要等她!” “为什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看着小老板娘的眼睛,我忽然明 白。是啊,我是应该等雅儿啊。雅儿在这面馆里“监视”我那么久,没有谁能比小 老板娘更清楚雅儿的“苦心”了。 “以前,她,常来吗?”我问。 “不常来,但一定会来。” “哦。”一滴辣椒油好像溅进我的眼睛。 我不想在小老板娘面前“诉苦”,因为真正的伤痛不能说与别人。它就像一把 利刃,狠狠地刺来,正中要害,血汩汩地流出来,别人只觉惊骇,却感觉不到你的 疼痛。 雅儿离开这个小城已经5 个小时28分钟了,我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 ; “你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我们到处找你。”我的右脚踏进店门的时候, 天海冲过来问我。 “阿弥陀佛~ ,佛门清净地,不准开手机~ ”我双手合十道。 “靠,你出家当和尚啦?” “没有啦,我只是去山上走走。” “没事跑山上去做什么?” “雅儿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里了啊?” “法国……” “晕……” - ; 我靠在沙发上,想使自己尽快恢复到“工作状态”,无奈心里想的全是雅儿。 天海看着我,不说话。我看了看天海,说:“好了,这下没得玩儿了。” “难道你真的只是想玩儿玩儿?”天海很认真的问我。 “你说呢?”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天海说到。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她那里?”天海问我。 “恩……”我把昨天晚上的那段传奇说给天海听了,估计他也是听得一身寒毛 竖起!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饭,始终是要吃的。”我假装很轻松。 “难道雅儿走的时候没给你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天海似乎还不死心。 我靠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突然我想起雅儿走的时候给我扔了个小纸团之类的东 西,我放在哪儿了?我记得我当时捡起来了啊,不知道放在哪个口袋里了。 我站起来把全身上下摸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这个“亲爱的小纸团”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