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在16岁 饭桌上,正哄着小外甥的姐姐,忽然说:“今天早上,我看见了你的初中同学。” “谁啊?”我不在意的应着。姐姐能认识几个我的同学呢?! “吴梅。她变化不大,小宝宝很可爱的。” …… 晚上,和阿红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我忽有一丝精神恍惚,而她竟然没有发觉。 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入睡。 姐姐的话,就好象一片树叶飘过肩头,在抚落的瞬间,才发觉那竟是似曾相识 的一片。 大约有七、八年没见过她了吧?她的样子似乎更模糊了,却又更清晰了。娇小 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顾盼生姿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最妙的是那樱唇一点点。 还记得母亲在见过她一次后曾说:“多秀气的一个小女孩 啊!” 是啊,如此一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去呵护、去关爱的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 也成了小妇人了。即使变化不大,也能只是眉眼依旧,纯真不在了。 真想见到她,却又不愿见到她,不愿看到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早上,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阿红。 “简华,你怎么还不来?都几点了?” 匆忙扫了一眼表,9 :45,坏了,说好今天一起去看房子的。 “SORRY ,马上到。” …… “先生、小姐请看:这是我们的最新户型……” 撇开了喋喋不休的推销小姐,我独自来到窗前。忽然,一 段若有若无的琴声, 似一支无形的手,把我的心揪住了。那不是钢琴,而是木琴。 那是在班主任家中的一次聚会。一群人谈笑风声中,班主任的胖胖的小女儿抱 着一个小木琴出来了。她轻轻地接了过去,一段欢快地乐曲很快荡漾开来。第一次 发觉,她的手指是那样地修长。胖胖的小女孩当即抱住她,请求小姐姐教她木琴。 如今,她的宝宝也该学会这支乐曲了吧?“1 2 | 3 4| 5 5| 54 3| … …” “阿红,我们就买这里吧!” 这一天很是疲惫,但入睡前,那支熟悉的乐曲却再一次回荡脑海。 哦,木琴! 女儿两岁了。 阿红和我商量,打算给她买件乐器,开发智力嘛。 “那买个木琴吧。” “木琴?你会吗?” “当然。《洋娃娃和小熊跳舞》,1 2 | 3 4| 5 5| 54 3| ……” 我随口哼到。 “行啊,简华,结婚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这个曲子很简单,而且好听,你就从这个开始,好 吗?哎呀,不对,你又敲错了位置。没关系,重新开始。”她白皙的小手,熟练地 为我纠正着错误。 这一幕,好象就发生在昨天。而昨天却已经是二十年之遥了。 望着女儿胖胖的手指摸着琴键的样子,我知道,虽然我把它埋藏在心底,但是 这一生我是永远忘不了这支歌了,它总会在某个下午牵动我的心。 或许再过二十年,我会有勇气去见她。到那时,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又能说 些什么呢?也许,可以说说16岁的回忆。 简方婷 2000-7--7-0-34完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