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爱关在禁区里 “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进爱的禁区,……"耳边是张洪亮略带沙哑的嗓音, 回旋在空空的客厅里。我懒懒躺在沙发上,思绪却无法随着那优美的旋律得以平和。 父亲是个极传统的中国男人,大半生的军旅生涯使他变的恪守规则,社会的, 军队的,家庭的,婚姻的,乃至个人的,道德的。可是今天我却明明看见他同那个 女人在一个小咖啡馆里。是的,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喝杯茶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我 了解我的父亲,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瓜田梨下的事情,何况又是同那个女人。那个 曾在我家掀起不小波澜的女人。 当时,我还很小,大概才小学一年级吧。有一次父母不知为什么事吵得很凶, 对于这我并不奇怪,他们有事没事的也常吵。怪的是,那天我家还有个客人,一个 看起来颇为年青的阿姨。父母都很要面子,他们是决不让家丑外扬的。 突然间,母亲把我拉到一边,问我“青,要是爸妈离婚了,你跟谁?”看着眼 睛已经红肿的跟核桃似的母亲,看着一边不知所措的父亲,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什么 还没走的阿姨,我感到了害怕。‘离婚’这个词对于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概念,可 是凭着孩子的直觉我感到有人要伤害我的母亲,夺走我的父亲,而我要捍卫我的家。 “谁提出离婚的,我就再不认谁。”他们没有想到幼小的我是如此的倔强,我 看到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母亲象是得到了某种欣慰似的松了口气,我颇为高兴察 觉出我胜利了。事情似乎就这么容易的过去了,以后我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 也许打从那时起我同父亲就开始疏远了,感情这东西很怪,有就是有,没有就 是没有。从理论上我应该感谢我的父亲,他为了我,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我;可是 在感情上,我怨恨他,他们名存实亡的婚姻在我的心里打下了一个死结,它使得我 轻视爱情,鄙视婚姻。 后来,我长大了。有一个男孩走进了我的心灵深处,他虽然不能打开那个结, 却也为我开了扇能看见人生美丽风景的窗。爱情隐去了我的自私,使我变得宽容了, 善解人意了。我开始明白父亲这多年来的不容易。我知道了他同母亲的结合虽为自 愿,但有太多的无奈。我经常能看到深夜父亲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 只有手上烟缔的火星在忽闪着;我经常会在清晨看见父亲用他那空洞的双眸望天花 板,我知道他又是一夜未眠。 至于母亲,我一直以为她是这件事中恢复最好的。可是,当有一天,她问我倒 底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我回答她我要一分真真正正的感情时。母亲叹了口气,说: “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真的东西了。”那时,我看到她的眼睛一如父亲的那样空洞, 我才知道长期以来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我回到当初,我想我不会再说那样残忍决情的话去绑住 我的父母。这么说似乎很不合情理,孩子天生就是用来维持婚姻,系住夫妇的。可 是,你们想过没有,伤口不流血不等于已经好了,它也许根本在你的皮肤里,肌肉 里,乃至骨头里化浓了。它还是会让你感到痛的,而且会越来越痛的。 我反对婚外情,因为它会伤到另一个人的自尊。亦如今天,我仍然不希望父亲 同那个女人会有什么瓜葛。可是,我赞同死亡的婚姻应该让它结束,她只能伤害所 有同它有联系的人,不能带来什么幸福。如果说越过道德的边境,走入爱的禁区能 找到幸福的话,为什么不把禁区变成可行区呢? 其实道德的地域很宽,人们的心灵能包容的东西很多,只要你肯,你愿意,别 把爱关在禁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