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点“消极” 每逛书店,总觉眼花缭乱,新的旧的朴素的华丽的纷纷在书架上舞蹈。众多的 人在写字,用什么工具什么方法写,方为独特美丽?由字堆积而成的书源源不断地 涌向我们,令人心生激动,字字珠玑,字字闪光,应是金雕玉琢,永是极品。诸葛 亮《出师表》简短洗炼,流传千古,并非世人吹捧所至,而是由刀雕刻的写字方式, 刻进历史,刻进人们的心田,所以经得起历史的风吹雨洗,坚固如礁石;出版社曾 争相出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并称是为了“用影响过几代人的好书来培养青年 一代”。然而“好书”之说如今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若泥塑的就炼不成钢,顶多只 是瓷或类似于石头。 老子《道德经》中说,有智慧的人,必是沉默寡言的;可他自己也忍耐不住写 了几千字。白居易用七言绝句严批老子:言者不如知者默,此语吾闻于老君,若道 老君是智者,缘何自著五千文?白居易用老子的手打老子的嘴,老子毋须尴尬,因 为今人还琢磨不透他那五千字。 清代乾隆年间主编《四库全书》的学者纪晓岚说:“世间的道理与事情都在古 人的书中说尽,超不过古人的范围,何必再多著述?”因而他一生只是编书。这未 免消极了一点;再看我们,似乎正是缺了这么一点“消极”,没有编书的勤奋或许 该多阅读少写字。 如此说似乎有打自己耳光之嫌。但有一位长者对我说,如果你想往前走,那你 就得给自己搭梯子,而一个写字的人,文字就是他的梯子。积极写字,缺一点“消 极”,或许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