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孤独 我认为,要批评一个人,就如评论一部作品一样,必得有深入的了解、仔细的 阅读与思考,才可有发言权。而所发之言,必言之有理,言之有据,脉络清晰,也 不妨温婉道来。 读《文化广场》143期龙马(先生?)《美丽的孤独毋须自怜》一文,只觉一股 浮躁之气扑面面来。龙马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撇开何清涟的学术思想价值不谈, 却把她的短文分肢解体,断章取义,以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尖刻大做文章,且耗费 一大段与文章主旨不沾边的文字,只给人“卖弄学术”之嫌,而无与何清涟对话的 真诚及对学术文化思想的真正关注。 对于何清涟这样一位女学者,我认为首先必是被人尊重与钦佩的。不知道龙马 对何清涟的背景及其畅销著作有几分了解,可以有“几篇文章一本畅销书到底有多 大思想容量”之疑,继而作出何清涟只不过“用一种美文形式将这碗‘粥’重新调 制一番”的断论。这对于何清涟刻苦钻研的敬业精神构成侮辱。何清涟年轻时就已 是80年代启蒙读物《走向未来》丛书的编者之一;90年代以来,最早开展对股份制 改造的不公正背景的抨击与思考,对“圈地运动”的批评,以及对经济学的当代热 门现象背后的人文精神之缺失的追问。 龙马不无嘲讽地写道:何清涟什么时候“在中国思想界奠定地位”,成为深圳 文化的代表呢?原来发表过杂感类的文章,出了一本畅销书(而已)。此语显得浮 躁而肤浅,这种表面的攻击同样也毫无力度,不应是一位科研工作者所言;更何况 靠一本著作奠定某种地位并非荒唐。很想知道龙马“用专业眼光来评价她这些作品 的学术水平”是如何“与她的自我定位相去太远”的。其实,何清涟并非自我标榜, 也毋须自我吹捧,自我封赏无法造成社会影响。如果何清涟言语中不自觉地流露几 分自豪的话,我认为她甚至可以再大声一点,再理直气壮一点,激励忧国忧民之士 站起来一比高低,而不是评论情绪的古旧抑或现代。 龙马说,“深圳高手如云,藏龙卧虎,全国皆知,具有何清涟思想水准和成就 者不以万人计,也能以千人计。”此话使人悲喜莫辨。喜的是中国社会的前途命运 在这“数以X人计”的高手的呕心沥血的关注中必将一片光明;悲的是“这数以X人 计”的高手到底隐匿在哪里?何以让何清涟孤独地思索?我不由为龙马捏一把汗。 敢于把“何清涟思想”玩弄于掌心的龙马,可见应是千万人之上者,在高手如云之 端,肩担大任,龙马的学术研究之社会价值与社会意义在哪一方涌动? 再说孤独。学者的孤独其实正是一种寻觅与挖掘思想的境界。大脑没有停止过 思索,眼睛没有放弃过搜寻,心灵无时无刻不倾注着对社会的关注与爱,直至忘我。 如今还有多少人在以这种纵身一扑的姿态追寻?眉宇间深刻着忧虑,何清涟,一个 女人(一个家庭中的女人),瘦弱的肩膀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艰难向前。不以理解 与鼓励解脱其孤独,却在肩膀踩上嘲弄的一脚,如此,何清涟便陷入真正的孤独之 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