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激情 近读邓康延先生所著《老照片新观察》一书,用康延先生的散文集名“常常感 动”可表心情,然而又不仅仅是感动。康延血管里涌动着充满激情、愤慨、正义、 扼腕叹息的喧哗噪动,不能不使人热血沸腾。一叠老照片,一番新观察,饱含着热 泪的微笑,颇带沉重地调侃,漆黑的文字里藏着火亮,唤醒了浑浑噩噩地舒舒服服 地活着(相对而言)的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一个中国人,生活在中国历尽沧桑、 风云变幻的怀抱中,历史,那个苦难的亲人,让我缅怀。 世事如风穿越。“韧性的驮负和穿越,构成这个民族的基本步履”,一帧旧照, 如滴血的古筝,历史的手指,弹奏一阕悲天恸地的古曲。“再沉重的历史,也要走 远;再温馨的故事,也成记忆。” “所谓的生活,便是被那些琐碎的细节编织、被紧迫的生计挤压、被渺遥的希 望鼓荡的进行中的日子。”外商制藤工厂雇用的中国廉价劳工有一双灵巧的手和一 副麻木呆滞的神情。灵巧赚取着生活物质,麻木呆滞打发着日子,这不仅是外国人 纳闷的事儿。“一个民族,伟大孕于热情,沉沦潜于麻木”,中国廉价劳工脸上的 麻木与沉沦有没有关系?“当洋人已在发明两人自行车,四轮汽车的时候,东方古 国仍智慧于治人的本领。”一枷之畸,隐忍百年之痛。这痛岂止百年?康延曾遗憾 地说,文章点到辄止,没有往深里去挖这“痛”。波澜,已在读者的心里涌动,中 国人需要的不是没完了的质问而是思索。 两年前《深圳商报.文化广场》刊登康延的“老照片新观察”时,便陆陆续续地 读到了康延的文字,捧着康延赠送的飘着墨香的新书逐篇读,再次感觉康延是个对 生活感悟独特、饱含激情的人,文字的含蓄、深蕴、简洁,以及仿佛捂着痛处的轻 声吟诵,使人仿佛透过白雾轻缭看到了隐约的古老山庄,是故居?是驿站?总让人 怆然。偶尔他也会敞开喉咙大喊“狗日的还想万岁”?也会打趣“牙痛和热恋一样 不能自拔,拔牙和失恋一样留个空洞”,让人忍俊不禁。 “仰天是揪心之祈,俯瞰是国殇之痛”,无语悲愤,待命出发杀敌抗日的中国 空军爱恨化作长天上的大拚杀;“人与江平行着,人与江互动着,人与江沉浮着。 春秋故事,东西英杰,山水画幅,天地文章,尽在一条江里翻卷。”气势非凡,囊 括天下万事万物。诗的意境,词的格律,以及受丰子恺漫画,黄永玉草原飞马般的 《永玉六记》的浸染,康延文字便揉和而成一种独特风格,且多了一股涌动着的激 情。正是这股宝贵的激情,康延及康延的文字将永远浸透生命,闪烁青春。 “有生命痛感的文字,是我胸中的块垒和手中酒杯,心堵的是它,畅饮的也是 它。”愿与更多的朋友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