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我这样贪婪而疲惫而憔悴? “还记得你说要爱我五十年吗?还记得说要一起开家小店铺吗?还记得说某年 某月某一天说好要去的地方吗?还记得说你只爱我一个人吗?还记得你为我唱的R& B版的生日快乐歌吗?还记得你说过要为了我改变的吗?” 你总是这样不停地问我,而我,转过因为生活折磨而呆滞的面孔,看着你,眼 里流露出的无奈和悲伤,你已经读不出来。 你双手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说,“你已经不爱我了是吗?你说过的话都已经忘 了是吗?”我转回头,望望被窗户分割成破碎的兰兰的天空,轻轻的揽你入怀,柔 声地说:“傻瓜,不要胡思乱想了……” “可是你每天都很晚回家,周末和假期也很少陪我出去,不是公司有事,就是 爱床上一睡一整天……甚至,你晚上都很少和我亲热了,即便是有,也都显得心不 在焉……”你抬起头看我的脸,想从里面看出虚实,“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爱是经不起怀疑的。”我低头咬你的鼻尖,“如果你想要我,就说嘛,不要 疑神疑鬼的啊,色女!”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依然羞涩得还是红了脸,不依地 捶我的胸膛。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是我的万应灵丹。我心里有些得意,有些苦涩…… 翻身把你压在身下,我开始挑逗你的每一寸肌肤。我们的体温都在慢慢的升高, 然而我的心,却还是凉凉的。 我爱你,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的苦,只要你幸福。就像从前一样,没有丝毫递减。 可是你爱我吗?爱我有多深?为什么你的爱这样轻易地就会被怀疑占据? 看看我们的家,我们的衣食住行……一家小店铺支撑得起这个家吗?我也希望 就守着你,守着这家小小的店铺,我们清晨开张,傍晚关门,你回家给我做上一桌 暖暖的饭菜,而我只要用我的甜言蜜语喂你永远也不会满足的胃口。我们再生一大 堆小孩,宝宝尿了,我来清理;宝宝饿了,你来喂奶…… “爱,我们要个宝宝好不好?正楠家的宝宝好可爱哦…”在如此情绪高涨的时 刻,你居然还能想到这个为此我们已经吵过好多次的问题。我只恨我的功力退却, 没有让你晕眩地无法思想任何问题。我真的不想再吵架,在我们的爱被怀疑的时候,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在我犹豫的当口,你轻轻拿掉我手中的保险套,远远地扔到一 边,紧紧地抱住了我。 让他妈的理智和包袱一边去吧!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一次,你成功地 使我终于投降。 我点燃了一支烟。这次或者你终于取得了一次胜利,你没有不满地皱皱眉头, 把我的烟灭掉。而只是乖乖地躺着,看着我。 我不敢稍稍地有任何皱眉或者其他忧愁的动作。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背着台词: 宝宝是会长大的,不会永远乖乖地躺在你的怀抱里听从你的呵护,而且他要上好的 学校,要过好的生活,我要给你们的都要是好的。可是现在只给你一个人,我已经 疲惫不堪…… 你爱的、要的肯定不是现在贪婪世故、疲于“钱”徒的我,肯定不是疲惫憔悴、 没有激情的我;你心里的那个人,依然是从前神采飞扬、跳脱滑头的我,依然是从 前浪漫深情、“歪”才“歪”艺的我……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求学生涯,而我们又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以一辈子仰赖祖荫, 坐享其成,除了把自己卷入滚滚的商业潮流中,别无他法。 你说你宁愿一辈子和我守住清贫,只要一家小店铺,只要我们两个人……然而 清贫的概念对于你,就像诗人眼中辛苦勤劳的农民的田园生活,那是说着另外一个 天堂的神话;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什么是清贫。况且,就算我们能甘于清贫,我们 之中,谁能忍受别人的富足?能忍受别人挑剔的眼光? 你说,街上流行复古旗袍,正楠做了一件好漂亮… 正楠的丈夫说,他家里添了一套山水音响,好棒,你们干脆也换了一套吧… 好多人发了富了,我们却依然过着的日子,虽然也挺不错,然而总想着紧追在别人 的屁股后面不要差距太大,以免给人瞧不起… 我爱你,无怨无悔。 你也爱我,这一点我从不怀疑。然而你的爱还像从前那样知冷知热、贴心贴肝 吗?你爱的是我从前的影子,还是现在贪婪疲惫憔悴的我? 扪心问问,我们真的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