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陈汉章担任生产大队长后,精神焕发,浑身充满了干劲,他决心不辜负王县长的关 怀培养,以优异成绩向领导汇报。如此,他领导群众搞大跃进,放卫星,取得了显著成 果,多次得到社里和县里的表扬,被吸收加入共产党,安排到公社水电站工作,吃上了 国家粮。陈发财从医院回来后,身体一直十分虚弱,腰痛也无法康复,走路都要躬着身 子。由于无法工作,县里免去了他的社长职务。陈发财的精神由此一直闷闷不乐,在1960 年困难时期,由于吃不饱饭,营养不良,腰痛病复发,没多久就去世了。转眼就到了1962 年,农村可以开荒种自留地,老天也风调雨顺,形势有所好转。这一年,陈汉章被水电 站分配管理双江水库。双江水库在与三圭村相邻的双江村,是1958年将两条小溪和几口 池塘合并修建起来的小水库。管理水库的职责除了管水外,就是养鱼。陈汉章兢兢业业 地工作,把各项工作做得井井有条,特别是养鱼,他起早贪黑到山上割嫩草投入饲养区, 又将家里的猪粪水挑来喂养,所以库里的鱼养得特别肥。每天清晨,库区水面上就有黑 压压的鱼群弹跳,很是逗人喜欢。为了防止有人偷盗,陈汉章就在水库大坝旁边搭了一 个棚子,日夜住在棚子里看守。有一天晚上,陈汉章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要出事了。 那是农历8 月初的一天晚上,天气还很热,陈汉章象平时一样,在大坝上点起一堆 鲜艾蒿菖蒲叶之类的植物薰蚊子,自己赤膊穿着一条短裤躺在一张竹床上乘凉。这一年 陈汉章已经26岁了,正是青春旺盛时期,半年前姑妈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陈汉章很满 意,双方已把亲定了下来。对象叫周玉春,是他姑妈家的一个远亲,身高虽说不到一米 六,可长的五官清秀,身材丰满,拿现在的话来说是十分性感。于是陈汉章有事没事总 是想到周玉春姑娘,想到她那白净的肌肤,水汪汪的眼睛,高耸的胸脯,丰满的臀部, 心里就涌起一阵激情一阵骚动,有时竟难以自制,常常把内裤涂坏一大片。这天晚上, 陈汉章正躺在竹床上想着对象时,隐隐听到坝下有水响,他一下警觉起来,一骨碌爬起 来,抓起手电就往坝下走。 坝下有一个三分田大小的水池,是陈汉章专门开劈出来养鱼的。他养的是从水库里 捞上来的大鱼。因为那时候公社经常有上级领导下来检查工作,要用鱼招待他们,公社 领导自己也经常要吃鱼。陈汉章呢,当然也要经常拿点鱼回去给弟妹们吃,而且还要送 点鱼给姑妈和周玉春姑娘。所以是经常要准备一些又肥又大的鱼以备享用。用什么办法 准备呢?陈汉章通过思索,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坝下选了一个建大坝时取土挖出 来的小水池,将其整修了一下,堵塞外流的水道,就是一个绝好的养鱼池。他用闲余时 间从水库里捞一些大鱼放到小水池里,要鱼的时候就从小水池里捞,这样又快又方便。 陈汉章悄悄地摸到小水池附近,在朦胧的夜色里看到水池边上站着一个人,手里抓 着一个捞鱼网兜,正在水池里捞鱼。 “偷鱼的是哪个?”陈汉章大喝一声,摁亮手电跑了过去。 “啊!”那人惊叫一声,丢下手中的网兜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原来是个女人。 陈汉章跑到面前,用手电在她脸上一照,认出来是长禄嫂林玉莹,便厉声喝问: “你怎么要来偷鱼?” “我……我……”长禄嫂说不出话来,双手捧着脸哭泣起来。 陈汉章用手电照了照她脚边的一只小木桶,见里面已有两条草鱼,怕有5 斤多。他 抓起小桶将鱼倒进水池里,然后拿起网兜和小桶,对她说:“哭什么哭,走,到坝上去 说话!” 长禄嫂只得同他走到坝上,象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站在凉床边不做声。 “你为什么要偷鱼?”陈汉章坐到凉床上,盯着长禄嫂问。 “我……我家娘病了,要……要吃鱼,我两个小孩也都营养不良,我们有好几个月 没吃过肉了,我……我就来偷……偷了两条鱼。”长禄嫂小声地嗫嚅着说,“章……章 大队长,我我错了,请你放我回……回去好不?”声音颤颤的,可怜兮兮的。 陈汉章心里冷笑,放你回去,想得好,你妈的阶级敌人来偷鱼,我不把你送到公社 去,共产党员的觉悟哪去了。他用手电照了一下长禄嫂,这一下他的眼睛就呆了。手电 光正好射在长禄嫂的胸脯上,她身上穿的是件对襟短袖衬衫,上面几粒扣子没扣,洁白 的胸脯有一半露在外面,两只鼓鼓的乳房要露没露地从衣服里翘了出来。陈汉章的心里 一动,赶紧把手电光移到她的脸上,妈呀,这女人怎么还有这么好看?鹅蛋脸,凤眼柳 叶眉,微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白白的脸上挂着几滴泪珠,真是梨花带露般艳丽呀!长 禄嫂虽然30岁了,比陈汉章大了4 岁,可她出身大地主家庭,从小就懂得保养肌肤,在 队里参加劳动哪怕天气再热她也是长衣长裤,不让太阳晒黑了肌肤,头上时常戴着个小 斗笠,晚上睡觉时要用蔬菜汁涂抹在脸上,所以30岁了,又生了3 个子女,看上去还像 20多岁的姑娘。陈汉章当然以前也知道她漂亮,好多次见到她心里都曾蠢蠢欲动,可她 是地主婆,是阶级敌人,绝对不能与她有牵扯的,所以每次见了她都是匆匆而过,不与 她搭理。可在这么个特殊的晚上,陈汉章的心绪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一股躁热在心底漫 涌上来。他忙把手电光往下移,照到了她的大腿上。她穿着一条浅花色的短裤,两条细 嫩雪白的大腿在他的眼里闪着一种柔和的光泽。陈汉章的头呼地一下胀大起来,浑身的 血液也似乎在燃烧,下身那东西硬硬地顶了起来,把短裤撑得鼓了起来,幸好有夜色遮 着,别人看不到。他的意识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来,到凉床上坐坐!”陈汉章朝她笑了笑。 长禄嫂恐惧地看着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说:“不,我不!” “你是在这里解决,还是到公社去?”陈汉章威严地说。 长禄嫂害怕了,颤颤地说:“在……在这里解决。” “那好,坐到凉床上来。”陈汉章把语气放得很柔和。 长禄嫂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走到凉床边,坐了下来。 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钻进了陈汉章的鼻孔,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放下手电,猛地扑 上来抱住长禄嫂,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长禄嫂用力挣扎:“章……章大队长,我求求你了,别别这样。” 陈汉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傻宝,你不是要鱼吗?我给你就是。” 长禄嫂不动了,任他脱去衣裤,放倒在凉床上动作起来……慢慢地她感觉到了一种 久违的骚动和舒畅,身子不由自主地配合陈汉章摆动起来。自吕长禄被判处5 年有期徒 刑关到监狱里去后,她是第一次与男子汉这样的亲密接触,内心深处那种女人特有的欲 望与渴求如火山爆发般地喷涌而出,她紧紧地抱住陈汉章,开始舒服地呻吟起来…… 好久好久,终于把事情做完了。陈汉章起来穿好短裤,在长禄嫂乳房上拍了拍,说 :“你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捞鱼。”他抓起网兜和木桶,捏着手电走到坝下水池边, 伸出网兜从水池里捞了两条大草鱼,怕有六七斤。提着鱼回到大坝上,长禄嫂已经穿好 衣服在等他。他把木桶放到长禄嫂面前,说:“拿去吧!可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让别人 晓得这件事,要是别人晓得了,你就是拉拢腐蚀革命干部,你是阶级敌人,这罪名可就 能把你关进监狱去。” “我晓得的。”长禄嫂小声地回答,提起木桶抓起网兜就要走。 “明天晚上再来,好吗?”陈汉章走上去,捧住她的脸,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长禄嫂没有做声,拿着东西默默地走了。 这事儿太舒服了。望着长禄嫂的背影,陈汉章高兴地想着,怎么早些不知道这事儿 呢?要是早些知道这事儿这么快乐,早几年我不就搞起她来了么?他就这么头枕蓝天, 悠悠然入睡了。 第二天晚上,陈汉章早早地就坐到了大坝上,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坝下,等着长 禄嫂来。可是天黑好久了,还是没有长禄嫂的影子,他甚至拿着手电走到坝下去迎接, 走到坝下好远了,还是没有人影子。陈汉章就知道长禄嫂今晚是不会来了,他愤愤地骂 一句:“这臭婊子,有了鱼吃便把老子忘了。”只得回到大坝上,躺到凉床上睡觉。 第三天晚上,陈汉章想,那婆娘是不会来了,安心睡自己的觉吧,可是闭上眼睛却 无法睡着,眼前老是晃动着长禄嫂那动人心魄的身材,一身的躁热无法消散。就在他想 入非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他抬头一看,长禄嫂已来到他的面前。他赶 紧爬起来,扑上去将她紧紧抱住:“我的宝贝,你终于来了。” 长禄嫂羞答答地在他身上坐下,说:“章大队长,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说着就 将手里的一个小包打开,抖开里面的一块布料,“这是一条短裤,我昨天给你做的,你 试一试。” 陈汉章哪里还有心思试短裤,他急不可耐地将她放倒在凉床上,剐起衣服来…… 干完事后,陈汉章问她:“你今天没有带木桶来?” “那天的鱼还没吃完,又带鱼回去,人家会发现的,过几天再带吧。”长禄嫂说。 “那是,那是,过几天再给你捞鱼,给你捞两条青鱼。”陈汉章连连点头。 就这样,他们偷偷摸摸地来往了一个多月,当然陈汉章多次去看过他的对象周玉春, 他知道同长禄嫂的来往是不能长久的,只有周玉春才能长久地是他的堂客。 有一天晚上,长禄嫂忽然来到陈汉章的棚子里,惊慌地对他说:“章大队长,不好 了,我怀孕了,你看怎么办?” “这……”陈汉章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个月没来月经,而且口味也有了变化,十有九是肚子里有了。”长禄嫂告诉 他。 “这……这怎么办好?”陈汉章也慌了张。他知道,要是长禄嫂的肚子大了,事情 就麻烦了。 “只有一个办法,早点打掉这祸根。你到医院里去买点打胎的药给我就行了。”长 禄嫂告诉他。其实长禄嫂心里也急得不行,一个男人长期不在家的女人,要是肚子大起 来了,怎么有脸见人? 陈汉章点点头答应了。 这之后,陈汉章到县城去了几趟,跑了县城里仅有的两家医院,可是人家就是不把 打胎药卖给他。因为那时候不搞计划生育,流行人多力量大,随便打胎是不充许的,医 生要他把女人带到医院里检查,确实不能怀孕才给他开药。这下陈汉章傻了眼,他怎么 能把长禄嫂带到县城去呢?所以长禄嫂几次来问他要药,他都说一下子难以买到,只能 慢慢想办法。把个长禄嫂急得哭了起来。好不容易,陈汉章给一个缠熟了的医生送了几 条大鱼,那医生才偷偷给他开了些药。 这天,陈汉章买了药从县城回来,到汽车站坐车时,猛然与长禄嫂相遇了,长禄嫂 同着一个背着行李的男人也在搭车。陈汉章仔细一看,那男人原来是吕长禄。怎么,吕 长禄出狱了?5 年徒刑还只蹲得4 年监狱呀,该不是逃跑吧?陈汉章便迎了上去,心想, 他要是逃跑我就把他抓了起来。 长禄嫂见到他脸上有一丝尴尬,忙低下头来,躲在丈夫身后。 “哟,这不是吕长禄吗?怎么,出狱啦?”陈汉章威严地问。 吕长禄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笑,说:“是陈队长,我因为表现好,被减了刑, 提前释放了。”说着,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监狱开的减刑证明。” 陈汉章接过看了看,虽说没读几年书,但那几个字还是认得的,确实是监狱开的减 刑证明。他无奈地把证明还给吕长禄,说:“好吧,回到家里还得继续接受改造。” 吕长禄连连点头回答:“是,是,是。” 不一会车要开了,他们3 人上了同一辆车,一直到公社门口下车,自始至终长禄嫂 偎在丈夫的肩头,再没瞧陈汉章一眼。陈汉章的心里明白,他同长禄嫂的缘份完蛋了。 回到水库,陈汉章把袋子里那包打胎药使劲扔到了水库中间,嘴里大叫:“日你奶 奶的,打你娘的胎去!”叫过之后,望着四周的满目青山,他又笑了,自言自语地说, “老子没结婚就有了崽,这辈子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