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舞会 又是新的学期了,好象每个人的心中,昨天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只是那惯常的风,惯常的云,惯常的人,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呢? 这不是可儿第一次上顶楼了。 却只有这次,才又看见了花泽类。 他从后面走过来,经过她的身边。可儿疑心,自己是不是变成了魔咒中隐身的 女孩。 “你为什么不快乐?”可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果然,他回过头来了。为什么,他的眼睛可以深得像大海、却又静得一无波澜? “你知道你打扰到了别人吗?”他平常的时候,是不是会转头就走呢? “你真的希望这顶楼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他真的转身走了,可儿居然还笑得出来。 “等一下。” 他虽然停下了,可是却连眉头也皱起来了。 “这里是你的天地,该离开的人是我。”可儿低着头说,然后向外走。 “等一下,”这次居然是花泽类在说话。 可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给你和杉菜的。”递过两只精美的信封。 他并没看到可儿疑问的眼神,却自顾自的说道:“静生日舞会的邀请卡。” 可儿伸手接过,却又把一张递还回去。 “还是你自己给杉菜吧,她一定会来的。”可儿始终没有抬头。 走到门口,她缓缓转过身来。“我并不是存心想要打扰你,只是,我总是在想, 似乎在你的生命里,我永远、都只是个迟到者!” 类并没回头,他,听到了吗? 静的生日舞会可儿不是到的最晚的,但也还没有看见杉菜。 只有花泽类,那大厅中央,一脸忧郁的花泽类。 在他的爱人的生日舞会上,他依然忧郁得像暗夜里渴求着重回天庭的落入凡间 的神祗。到底什么时候,他的脸上,才会露出笑容呢? “可儿。”美作的声音把她从暇思中拉了回来。 “这边。”大厅一侧吧台边的美作在向她招手。 可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今天晚上好热闹哦。” “是啊。”美作喝一口酒,看着可儿。“喝点什麽?” “不要啦,谢谢。” “哎,那里有很多美女耶!”可儿看着如鱼得水的西门开口,“为什麽你还一 个人呆在这边?” “那些人对着我们笑,只是因为我们的家世,又不是因为我们的人。”他再喝 一口酒,“没意思。” 可儿骇然的笑,他竟说他厌恶虚伪,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大男生。 “那难道每次参加宴会,你都要像这样的躲起来吗?”他不是注定,生来就要 面对这些的吗? “有什麽不好?反正还不都是一样。”他晃晃长发。 “难道就没有有趣一点的吗?” “有趣的……有啊!我们小的时侯,有一次,阿寺的生日会……”他沉浸在回 忆中。 小时侯、阿寺、生日会!完了,可儿想。小心地看着他,还好、他并没看着自 己,可儿松了口气。 “有一个小女孩,他居然打了阿寺一拳耶!而且还是在眼睛上,我们从来没见 过阿寺会吃这种亏的,只有那一次。害得他一直到现在都不肯让我们看他全套的生 日照片。” “是吗?有这种事哦!”可儿在心里偷笑。 “是啊。不过,那个小女孩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美作一脸怅然。 “那静学姐呢?她每年的生日party ,都这麽热闹吗?” “对啊,静像是那种天生就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中的人,每次都是舞会上最迷 人的公主。” 美作看着手中的酒杯,“我还记得小时侯,有一次,静选了西门的大哥作她的 舞伴,类就哭了一个晚上,然后好几天都不说话。直到静答应他,以后每年的生日 会上,都会跟他跳第一只舞,他才慢慢好起来。” “是吗?”可儿低下头去。 “对啊,以后每年的生日会上,静就都会让类陪她跳第一只舞。”他晃动着手 里的杯子,杯中的冰块叮当作响 . 静终于出现了。 那优雅的、高贵的、仙子般的静,就这样的飘落到了人间,也飘落到了类的心 上。 他脸上的光彩,眼中的温柔,都只是为了这一个人吧!看着他们相拥起舞的杉 菜,一定也这样觉得。不然的话,为什么她要转头走开呢? 你们每年,都这样参加彼此的生日会吗?“看着这样的场景,可儿又想起了小 的时候,已经模糊的印象。那一晚、清晰的,只有那个倒立在墙角的小男生吧! “是啊,好无聊哦,每年的生日都见不到想见的人。”他耸耸肩,“反正,我 们已经都习惯了,好在我们F4可以常常聚在一起。” F4!可儿的心里,又只剩下舞池中的那个男生了。 吧台一侧,美作的身边已换了杉菜。 他依然说着讨厌厅内的虚假。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喝的酒比说的话多。 剧情迭荡起伏。 转折,在最后出现。 静在自己二十四岁生日这天做出的决定,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 一切都不必再度细数,今天会是个难忘的晚上。只是,这个宴会上,除了女主 角,好像、每个人都在失望。 望着类离去的背影,可儿想:杉菜没能够赶上的,自己、可以安慰吗? 还是让美作去吧,他会比较习惯。 看着道明寺扶着酒醉的杉菜上车,可儿的心里充满了感伤。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看不到、或不珍惜自己拥有的呢?” 校园里,杉菜请求静留下来。这一幕,看到的、不止是类。 可儿对含泪跑开的杉菜说:“他发脾气是因为,你让他看到了他不愿接受的事 实。” 操场中倒挂在单杠上的类,真的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是不是因为,他心里的泪, 都到了杉菜和可儿脸上。 类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吊了多久,直到重重地摔在地上,才恢复了意识。心里 的痛楚是那样清晰,以至于他完全无力站起,如果能就此失去了所有知觉,怕是会 更好些吧。 但是,一切都没发生。 一双柔软的手扶起了他。“我知道,没人能抚慰你的伤痛,但至少、让我替你 包扎一下伤口。” 可儿的泪落在他手上。 看着白手帕上渗出的鲜红,类不明白,滚烫的、是自己的血;还是面前这个女 孩的泪呢? 他没有力气再想,目光却不禁停留在可儿留下的卡片上:“爱是要让对方快乐, 但并不意味着放弃自己的快乐。 自由需要付出代价,梦想更是! 如果你爱的人选择了追求,即使你不能够跟随,至少、也要将自己的爱投入她 的行囊。 无望的守侯,只会让你们成为彼此记忆中遥远的角落。 只要你坚信自己手中捧着的是幸福,那麽一切,都会简单而轻松。“ 送别的场面让所有人伤感,这伤感、不只是为着远行的人。 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类,把喜悦带回到了大家中间。 在他挥别的笑容中,所有人都坚信、这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人看到,柱子的另一侧,默默立着的可儿。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