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一节 留下 顶楼,风和日暖。 谈论着寺和杉菜的类与可儿分享着他们的喜悦。 已不再被类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可儿看见他眼中闪动着的喜悦光芒又渐 渐黯淡。 “静要回来度假了。”他这样说着。 可儿的心也沉了下去,静,永远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触碰的角落吧。只是,那角 落、已让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什麽! “有一句西谚说‘没有人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如果你一直站在原来的岸 边,等待记忆中的那颗水珠,是永远也等不到的。”压下心中的痛,可儿抬起头, 看着类的眼睛。 “是啊,这麽多年了,我一直守在原地,而静、已走得好远。”类望着远处天 边的云朵,想起了杉菜关于风筝的比喻。那根线虽然在自己心中,但到底有没有系 在静的身上呢?为什麽始终无法将“它”收回身旁! “如果鱼儿向往大海,就会让自己汇入江河。它们的命运不只是随波逐流,因 为最后的目的地一定会是大海,无论途中是不是还能遇上最初的那股清流。”可儿 的脸上一股坚定的真挚。 类看不出来,这个能看透自己心事的女孩,心中、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伤痛呢? 为什麽她可以始终微笑如一。 又是一个午后,校园里。 “你要走了,为什麽?”杉菜望着面前的可儿,吃惊地问道。 “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了我的真 实身份,就算我不回去,他们也会很快找到我,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不会再有了。” 可儿黯然说着。 “那如果你回去的话,是不是要和西门……”杉菜犹豫着,终于问。 “不会的,你什麽时候看过我屈从于别人的压力?那不是我的个性啊!”可儿 坚定地微笑。 “可是这里……” 可儿打断她,“我一定会记得常常回来看你们这些好朋友的,这里、只是我路 过的地方。” 可儿微笑的眼睛里,满是忧伤。杉菜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能看透别人心 事的女孩,原来,也有着别人看不透的心事。 入夜,可儿工作的Pub.道明寺和杉菜牵着手进来,看到西门和美作正在喝酒, 类独自坐在一旁。 “你们来了。”美作向他们打招呼。 “要喝点什麽?”西门向服务生招招手。 “你要喝什麽?”道明寺问杉菜。 “随便啦。” “那红酒好了。” 侍者答应着退下去了。 道明寺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类,转头问道:“哎,他怎麽了?” “他打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西门皱了皱眉头。 “我看哪,类一定是有心事哦!”美作摇晃着酒杯说。 类还是没有抬头,杉菜怔怔地望着他,想起当年静决定去法国的时候,坐在台 阶上的花泽类、就是这样的神情。 可儿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坐到了钢琴旁。 她永远都是一袭白色的长裙,可儿说过,在弹琴的时候,只有这样穿,才能感 觉到音符在空气中流动时的空灵。 琴声响起,是那首熟悉的“月光”。 “皎洁的月光下,美丽的少女……”美作想起了上次,可儿说话时的神情, “那个最难忘的晚上……” 对面的类,始终没有抬头。 一曲终了,可儿走下台来。 “嗨,杉菜、阿寺、西门、美作、类,你们都来啦。” 为什麽,她的声音还可以那麽的轻快?杉菜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可儿,坐啊。”西门露出他迷人的招牌微笑,斟满了桌上的一只空酒杯。 大家都围坐在桌边,只有类独自占了一张长沙发。 可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杉菜旁边。 “真的要走吗,可儿?”美作摇晃着一头长发开口。 “我已经离家好久了,而且、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办好了哈佛的入学手续, 现在已经耽搁得太久了。”可儿低下头,把酒杯拉到自己面前。 “你要去美国?”道明寺看着可儿,“那你和西门的婚事要怎麽办?” “和你一样,我也不会让别人为我的人生做决定的!”可儿坚定地微笑。 道明寺眼中满是赞赏和鼓励,这是第二次,他打从心里佩服这个女孩子。 “哎,类,你说话啊。”美作扬一扬头。 类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迎面,就碰上了一郎。 “大哥,你怎麽来了。”西门站起来。 一郎看着可儿微笑,“我知道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会陪你 一起去美国。” “你说什麽?”可儿惊讶地抬头看他。 “如果台湾已经没有什麽可让你留恋的,那麽、何不让我陪你一起,去迎接新 的生活呢?”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可儿回答。 “既然你不想嫁给西门,又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为什麽我们不可以交往看看呢? 和我一起去美国,抛开所有的束缚,过一种完全自由和轻松的生活,我一定会让你 快乐的。” “我……”可儿欲言又止。 “她不会跟你去美国的。”说话的,竟是站在一郎后面的类。 美作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郎惊讶地转身,“你说什麽?” “她不会跟你去美国的!”类径直走过来,看着可儿。 “为了我,留下来,好吗?” 可儿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花泽类。 这是他说的吗?他会说这样的话! 当初静离开的时候,他那样难过,都没有片言只字。 但现在,他竟然要我留下来。而且,是为了他!这是真的吗? 抬起头,类就在眼前。 他眼中有那样多的……是温柔吗? “我,我没有听错吧?你要我为了你、留下来?” “是。”类的眼中有诚挚的光芒闪动。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麽吗?” 类笑了,如黑夜中绽放的春花。 “我喜欢你,你是要问这个吗?” 可儿整个人都呆掉了。 类俯下身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像是安排好的,全台北市的夜空,一下子都闪亮了。 这城市中,也能看到、流星雨吗? 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什麽样的愿望呢? 可儿只知道,她要这一刻地老天荒! 在大家的掌声中,一郎默默地转身离去。 Meteor Pub的长窗前,每个人都在望着星空,全体真切地感受到:爱情,真的 可以照亮心灵!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 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 如果,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麽、就真的是个完美的童话了。 但是,生活中、一切还远没有终止。 西门和可儿的家里,已经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了,根本不需要这两个人发表任 何意见。 一片愁云惨雾。 可儿决定继续“销声匿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