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鱼烂虾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两句具体是哪朝哪代大文人感慨时光飞逝的名 句我是实在不知道了,我高中时代的语文课大都是和那个吃饭三吐哺的周公老头一 起度过的,他不光制礼做乐,在没事儿闲的时候也研究做梦。可是,这老头研究个 梦也好,偏得把梦说得惟妙惟肖颇有乐趣才成,他的梦的研究在中国民间流传甚广, 正经的还是礼啊乐啊的算是影响了几千年中国文化,却也不知道荼毒了多少人装孙 子。我那时就想,他要不把礼乐当回事儿的话,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破规矩现在中 国的教育是否也能别出心裁。 黄昏毕竟是黄昏,虽然有时候那阳光的柔和度和清晨的太阳冉冉升起时挺像的, 可是总是少了几分朝气和蓬勃。屋内被夕阳倾泻出一条橘红,对面女生寝室的C 座 的玻璃正晃在我的眼上,让我看不见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她们晚上挂着个窗 帘无非就是怕人偷窥,可谁又没事儿看她们呢?现在的大学已经不像九十年代的学 生那么无聊,晚上买个望远镜说是看星星,实则为了看看女生丰满的侗体。现在网 络那么发达社会那么开放,人家都上网下毛片看了,上洗浴中心找小姐了,哪还有 空看他们那些三点一线。打炮何必要在学校找?况且质量也不好。 我在床上腻歪了半天感觉无所事事,王峰这孙子也不知道跑哪嗨去了,寝室三 张空床,两张没铺盖显得我像晚上打更的大爷似的。我突然有了一种拉屎的冲动, 小的时候我因为在幼儿园不忍男女共厕经常在午睡起来后受到冲动的惩罚,惹得人 家都管我叫粑粑孩。我大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我那时就暗下决心,有屎就拉,有尿 就撒,可能大学我对屎尿管得太轻,导致一些哥们儿说我走哪不留情只留屎。这正 所谓,手纸一卷,小屎一泡,我只有在蹲坑的时候才会手不释卷,不会像三国曹孟 德那样,手不释卷去看书,他那卷念四声还是三声很成问题,但是历史上据说到清 朝才开始用纸来上厕所,看来曹孟德手中拿的确是书。 我正蹲在寝室的厕所里,听到外面的寝室门有钥匙插在里面的声音,我顿时便 意全无,提上裤子冲出去,生怕是哪个江洋大盗趁机行窃。在我上大学前我妈就说 过要看管好自己的物品,寝室千万不要放贵重的东西,要不容易给不法分子留下可 乘之机。我要是因为大便无暇顾及小偷那还不成了一大笑柄,要是被别人知道很可 能四年都无法翻身,在我光明的前途中抹上重重的一笔。 我冲出门外,原来是王峰,他诧异地问我:“干吗呢?那么着急,上完厕所也 不知道提上裤子,我光知道进厕所匆匆忙忙的,不知道出来有这么兴高采烈的。” “去你大爷的!我不是怕有小偷啊!”我边提裤子边说,“你干吗去了你,一 下午消失在人海中化作水滴了啊,别在大热天蒸发了。” “滚犊子,我出去探了探地形,看看周边的环境,去学校找找图书馆,我得要 考研,不能刚上大学就丢掉理想。” “嗯,也好,到时候你研究明白了,咱俩一起学习去,为社会主义事业而努力 奋斗。”这两句是我和王峰在大学最孙子的对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上大学一开始就能和王峰这么不见外地骂着对方,也许有种 英雄相惜的感觉,叫做臭味相投可能更为切合我们自身的情况。其中还有另一个未 见面的室友李赞,我们结成了革命统一战线。可是对李赞我和王峰刚开始并未对他 产生好感,只是因为他太能装掰,在刚看见他时他装得有模有样,拿了一百元让我 和王峰给他买一个一元打火机和一盒小熊猫,说剩下的钱让我们随便花,这让我们 很是反感,要不是后来在军训中渐渐熟悉起来还真不知道我和王峰对他会是抱以什 么态度。就李赞这件装掰的事儿一直成为了我和王峰日后笑话他的话题,也让我和 王峰无故在他坐下时偷偷往他头上弹烟灰找到了可以原谅我们自己的理由。至于第 四人廖一飞一直在我被劝退那天都没有露面,取而戴之的则是一个叫任海波的降级 生。我、王峰和李赞多次闲聊的时候都亲切地管廖一飞叫吗啡,究其没来报到的原 因我们得出两点,一是可能在报道途中遭遇车祸身亡。二是智力有问题,接受不了 大学的学习。我们认为后者比较靠谱。 我那晚和王峰神侃到深夜,到了后来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具体到底聊了些什么, 却最后得出来了大学应该积极向上生活的诸多理由。我们越聊越投机,到最后我叫 他峰儿他叫我老邹,可是从后来我们所作所为来看我们这夜的谈话只是对美好生活 的向往和愿望而已,他二级四级未过,我二级未过,因为四级而被劝退。 夜晚是深沉而博大的,它能包容一切罪恶也能造就一切罪行。夜晚也是寂静无 声的,它只会把每个人的秘密藏在深邃的宇宙原点中,让它融化在黑夜里。星星眨 着眼睛,我能猜出来,明天将是个好天。 一夜的烟灰和烟蒂媾和在一起,一屋子氤氲不散弥漫在灯下尽展诡异的身躯, 蚊子乱飞,苍蝇乱撞,纱窗外的蝉鸣和蛐蛐的夜语能告诉我们什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