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老何走后我们让老卡把寝室门带上,老卡关上门后坐在床上点了根烟后有些不 好意思地说道:“都怪哥们儿急了,可是后来反应过来就有点晚了,既然已经答应 老何了,马上反悔他就明白了。” “怎么咱四个数你最急呢?就你李赞害怕,难道我们不怕啊!”峰儿边说边把 老卡放在桌子上的烟点着后又把烟盒往我这撇,“老邹、任哥,你俩也抽这孙子的 烟。不会也抽,看他以后还这么傻不?” “峰儿,我不会抽啊?”任海波说。 “任哥儿,您甭客气,您尽管大大方方抽。这孙子从来都是小气,今儿可得来 上一根。”我接过峰儿的火把烟点上,“呦,利群,卡哥果然出手不凡,尽显男儿 英姿飒爽。” “亏你一人要了老何的题,你不怕他骗你啊!”任海波把烟点上装腔作势地吸 上两口。 峰儿接上话:“卡哥啊,亏着任哥和老邹反应快,你说我们一个寝室四个人难 道还要四份题啊?我们平摊一份不就成了啊。花四百冤枉钱给他?他说不定一人一 百都能赚点呢,无利不起早。” “你要的太快了也,卡哥。”我上前拍了拍老卡肩膀说:“卡哥,我们不能太 大意中了共军的奸计啊,敌人很狡猾啊!我们高数又不是不会?我挂一科都没您那 么急。” “我后来反应过来不是有点晚了么。” “算了,算了。任哥,你那怎么样了啊?”我问。 “我原来一哥们儿说等等看,不着急。” 我和峰儿、老卡互相看了看说:“睡觉吧,任哥的题是找校长拍的,哪那么容 易让咱凡夫俗子见一眼啊!” 直到第二天下午老何把高数题送到老卡手上的时候任海波还在呼呼大睡。我和 峰儿还有老卡三个人坐在桌子上研究了一下午这张卷子的试题,我们每人做几道, 到最后再互相讲,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当我们晚上做完试题去吃晚饭时已经听 说老何这套答案传得已经人手一份了,有的不光人手一份,而是人手两份乃至三份。 回到寝室后任海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哥们儿弄到高数题了,和老何的一样。 峰儿有些生气地说,可不一样嘛,现在这份题已经满院纷飞了,跟女人卫生巾似的。 老卡也有些上当的感觉,说,妈的,也就一个班的同学,幸亏我们寝室就要了一份。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学买期末答案,是我的第一大狠科,第一次就遭受到了滑铁 卢。事后证明这确是一场大溃败,不光试卷漫天飞舞,而且在第二天的高数考试里 连一张这个卷子里的题都没有。多亏我们留了心眼儿,而不是像我班的某些人一样, 一个寝室四个人一人一百元。我考完高数出来后,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我一堂 不落地听了一学期,可还是心里没底。 我在上大学前听过了无数人说过关于大学的话,他们一致口径地认为大学是美 好的,最后一个纯洁的净土,最后一抹阳光。可是在这个冬天,阳光照射不进窗内, 天空总是像泼了一层浓墨一样带给所有人忧伤的情绪。这种情绪不光是环境所给人 带来的,也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矛盾的结果。我多次幻想着大学是游乐的天堂,是梦 想的海洋,可是当我真正来到这里时,一切美好的憧憬全部灰飞烟灭。我对大一上 的记忆只有一个颜色,那就是冰冷的灰蓝色。后来,这种颜色成了我大学的主色调, 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雨雪阴晴,它始终保持着一个姿态。 后来在我的大学生活中,我学会了寂寞知道了颓废和无奈,所有的欣欣向荣只 是表象,是给外人所观,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它的深层含义。茫然打碎了激情, 颓废吞噬了青春,麻木代替了挣扎,总之一切,都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样。 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反抗? 自从我上大学后,我的青春就永远停留在十九岁。到了大学我变得不再是个固 执的孩子,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记得军训后我们班集体照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眼神是那么坚毅又是那么幼稚,可是到后来每个人的眼神好像都变得 狰狞,变得似笑非笑,难道这就是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