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遇“野鸡” 话说自打上次星辰来电话到现在,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却再没接到她的电话, 这让老庄十分担心。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星辰虽不是他的妻 子,但对他的那份纯真的情,执着的爱,却让他刻骨铭心。可谓人生难得一情人也。 又何况星辰的肚子里还有他的血脉呢?独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眼看就 到中国传统的七夕情人节了,远在海峡另一岸的她最近情况怎么样?她叔叔的病情 到了什么程度?她伺奉叔叔累吗?哦,好歹她还找了个小伙子帮着照顾叔叔,那么 说她倒不一定很累。但在那边她人生地不熟的,生活会习惯吗?她过得开心吗?还 有她的妊娠反应还那么厉害吗?他亲眼见过妻子刚怀上儿子的时候那个难受劲,有 时简直都要把胃给吐出来了。唉,做个女人这一辈子要比男人多受多少罪呀?何况 她已经小五十了,身体能承受得了吗?最近又去医院检查过吗?一切都正常吗?还 有,万一到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去不了台湾怎么办呢?如果一定要去的话,手续好 办吗?就是手续好办,自己又怎样对妻子说呢?诸如此类的种种疑问和担心,近一 段时间一直萦绕在老庄的脑海里。 吃过晚饭,妻子照例或到院子里散散步,或跟同院的嫂子们拉拉家常。老庄依 旧来到书房。他开始构思他的小说。也权当对星辰思念之情的一种解脱吧。虽说老 庄自打十五六岁就是个文学青年,这些年来也发表了不少散文、短篇小说和大量的 报告文学等作品,许多朋友、熟人也都给他冠以大文人、大手笔、大作家的头衔, 但老庄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就是个小文人或说是半个文人而已,没有什么长篇巨 制,没有什么影响力,更没什么名声。即使以前也曾有过写长篇小说的念头,但还 是一次次地否认了自己。因为从理论上,有人讲经历、阅历、学历是决定小说作者 能否写出好作品的关键。而他的经历平平,没有过大起大落,更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阅历呢,他所工作、生活的部队和公安系统,充其量只能算半个社会;学历就更 甭说了,当兵时只是个半拉初中生,十五岁以后的所有老师都是书本,后来虽弄了 个大专文凭也是自学的。还有人讲写小说生活、思想、技巧方面的修养缺一不可, 在他看来,自己思想、技巧方面的修养还算具备了一些,唯一缺乏的就是活生生的 生活。而黑格尔还说过一句话:作家和艺术家最大的本事是想象。而老庄自我感觉 最缺乏的就是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了。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写小说对他来讲都是 西瓜皮钉鞋掌——不是那块料。他的一位老师——中国著名诗人兼小说家塞风曾深 有体会地对他讲过:写小说就是编故事。当时他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并不十分理解, 随着写作实践的不断增多,他对老师的这番言论愈来愈有新的认识。这其实就是一 种多年经验的总结。编故事说起来容易,其实不然。你编的故事在读者看来司空见 惯,就像喝了一杯白开水,那读者绝对不会买你的帐。因为他们在现实中见到或听 到的故事比你编的故事还要丰富多彩,那他们还有什么兴趣来读你的作品呢?因此, 小说作者编故事要力求编得巧,编得奇,编得常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那样才有 可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才精彩,才好看。当然,主题的确定、题材的选则、 人物的塑造、语言的锤炼缺一不可,但故事情节的设置却是重中之重。自从开始网 上聊天以来,老庄结识了不少有各种性格特点的女性,当然一“见”钟情或说是一 往情深的只有星辰一个。他与星辰之间所发生的故事,从相当程度上反映了一大批 中老年人的个人情感世界。但在构思的过程中,老庄愈来愈清醒地意识到,长篇小 说毕竟不同于短篇小说,更不同于散文,它需要有更强的驾驭能力。特别他最近刚 开始构思的这篇小说,是人们常说的关于网恋的,而且是发生在中青年身上的故事。 在老庄看来,他要向读者表达的东西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正确还是错误,因为 这是当今电脑时代的产物,是一种新现象,新情愫,新观念,起码目前还没有人敢 对此下什么结论。因此很难把握。那么,只有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从晚上八点开始,老庄用了大约四个小时,将小说的提纲大致地拉了出来,计 划写四章,每章约10回,共约四十回,十五万字左右。勉强算是个小长篇。 已经零点了,老庄却丝毫没有困意,心想再换换脑子吧。说不定有哪个不想睡 觉的网友再找上门来呢。于是,便打开电脑,点击QQ上了网。说来也巧,老庄刚刚 上线,就有一位新网友找了来。老庄仔细辨认网名,觉得有些稀奇,对方是个二十 二岁的小姑娘。网名叫:“B 很新鲜”。 “你好。” “你好这位姑娘。” “还没睡觉?” “我已经习惯了。” “做什么工作?” “在一家杂志社做主编。你呢?” “你问我吗?目前是个自由人。” “哦。马上零点了,还这么有精神?” “没精神我就没饭吃了。” “什么意思?” “连这你也不清楚呀?真是个土老帽。哈哈!” “呵呵,真有点云杉雾罩了。” “做爱吗?” “什么,不是打错了吧?” “错什么?还装糊涂呀!” “小小年纪,提的什么问题?” “干嘛这么严肃?别装正人君子啦!” “呵呵,是是……”老庄意识到对方的来历,心想不如顺藤摸瓜,探个究竟。 “你刚才说什么?是说做爱吗?” “是,做爱。一次300 。” “怎么做?” “傻吗你?电脑上做个鸟呀?见面做。我找地方。” “做什么工作,可以告诉吗?” “就是玩。” “怎么玩呀?” “就是做爱。” “与我?” “与别人找你干嘛?你有钱吗?” “哈哈!小菜一碟!” “这么牛?好了,这月就吃你了!” “说说条件吧。” “没什么条件,就是一次300 。” “你多高?白还是黑?” “查户口呀你?” “我得了解一下你是不是够档次呀!” “放心,身高一米六五,不白不黑,脸蛋包你满意。” “还有呢?” “网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B 很新鲜。” “呵呵……怎么与你联系?” “我先问你开什么车?” “一般,桑塔纳。” “那个大吗?” “呵呵,你也太直接了吧?” “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嘛……周日吧。” “好。交换电话吧。” “你说。” “14725836912 。你的呢?” “算了吧,姑娘,你知道我多大了?” “不就50吗?无所谓。” “先说说话吧。” “不说。” “先联络一下感情嘛。” “真够了你!说了老半天连个电话也不给。没趣!” “我想再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呀。” “不需要。不做了解啥?” “你长得什么样我怎么知道呀?给个视频也行呀。” “不给。” “你要很丑我不就上当了?” “我不丑,就是胖了点。” “多胖?说一下体重。” “140 吧。” “哈哈!是不是胖了点?” “胖点啥关系?又不影响做爱。” “做了多久了?” “没卖过。只跟朋友做过。” “看来不是处的了?” “想好事去吧你!处的一次300 ?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卖过,不是跟谁都做。 要看感觉。而且要对方很优秀才行。” “价码低点了吧?” “目前就这个行情,没办法。” “有男朋友吗?” “有,但很少见。我以前也就跟他做过。但人家有家庭。我们互不干涉。” “这么说你充当了第3 者的角色?”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我基本不跟他联系,都是他需要时才找我。但我是不想破坏别人家庭的。” “好嘛,看来你还挺仁义的。他多大?” “三十五六吧。他很优秀的。” “怎么个优秀法?” “他那东西特大,特过瘾。” “哦。” “而且他还懂好多技巧。” “呵呵。” “我只是这几天有点寂寞而已。” “你没正式工作吗?” “压根就没找。” “行吗收入?” “基本够花。实在不行就花家里的。我家庭条件还不错。” “有学历、文凭吗?” “有,本科。我是艺术学院刚毕业的。” “哦,学的什么专业?” “很垃圾,文化管理。” “文化管理?我可是文化传播公司的呀!要不你先给我发个照片吧,我看可不 可以给你安排个活儿。” “干嘛?想让我去你们杂志社?” “不可以考虑吗?” “我可不去。” “为什么?” “没意思。一月连两千都挣不了够干嘛的?” “好吧,先给我发张照片吧,我看看你再做决定。” “没有,爱决定不决定! “好象我求你似的! “我也很优秀的! “爱谁谁吧! “我不伺候了! “88!” “哎哎,别发火嘛,再聊会嘛。” “聊什么,你牛成这样?” “要现在走你会后悔的。请你相信通过我们的聊天我可以影响你的。” “干嘛?想给我洗脑筋吗?烦了,伤自尊了,走了!” “别慌走,你让我再想想行吗?” “不用想了,看来挣不到你的钱了。88吧您呐!” “姑娘慢走,再聊会儿嘛。” …… 这位网名“B 很新鲜”的不速之客就这样下线走了,老庄意识到这次是自己失 败了,就连个刚毕业的学生都挽留不下,又何谈对人家实施帮助呢?剩下的老庄只 有悲哀和叹息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现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里会有这样的人? 不过细想起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前不久,一位男网友向老庄透漏,他新婚不久的 妻子的一位女同学,通过签约被一位大款包了三年,说好每年五十万,三年下来一 百五十万,而后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城市工作和生活。到期后果然所有同学都 与这位同学失去了联系,即使有人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包她的那位大款,对方也不 能说出他以前所包过的这位“二奶”的去向。 看看时针已快指向凌晨一点,老庄关掉电脑,稍事洗漱,便躺了下来。但却毫 无困意,于是又想起了星辰…… 毕竟星辰与老庄是否又进行过电话联系,或者会有什么别的变故,老庄与露水 又会如何继续往下聊,且听下回分解。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