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与忏悔 话说自打星辰走后不久,老庄就开始写他的小说。四个多月过去了,终于写完 了前两章,共20回,约8 万字。算起来平均每天也就七八百字,简直和蚂蚁啃骨头 没什么两样。因为老庄本身工作就忙,白天几乎没写过一个字,全靠晚上夜深人静 的时候写。每周仅有的一天休息时间,还要固定的去陪妻子买买菜,帮妻子洗洗大 件衣服;还要蒸上一锅大馒头,因为老庄在部队时曾因在入党考验期内与副连长吵 了一架而被发配到炊事班锻炼了两个月,正好分配在面案,加上他又好学,很快便 熟练地掌握了发面、掺碱、揉馒头等各路活计,转业后因为不愿吃那种酵母馒头, 所以一直坚持自己蒸,老面的,吃起来味道好。 小说第一章写完后老庄就给几位网友发了出去,第二章写完后又发了几个。女 性居多,少数为男性。其年龄段分别为二十五、六的,三十七、八的和五十前后的。 主要是想征求一下意见。因为在老庄看来,虽然他大半辈子从事写作,几乎各 种文体的文章包括文学作品都尝试过,但就长篇小说来讲,这还是他的第一部,也 就是人们常说的处女作。到底这部小说的主题经不经得住推敲,小说中的人物在读 者心目中立不立得起来,故事情节以至于细节是否有真实感,语言能不能被认可等 等,老庄心里没底。他虽然缺乏写长篇小说的经验,但他相信万事一理的道理。对 于经商者来说,顾客是上帝;那么对于小说作者来讲,毫无疑问读者就是上帝。第 一你的作品故事情节要吸引人,读者要愿意看。第二你所反应的主题要符合国家政 治、经济、文化建设和发展的需要,在当前来说就是符合建设和谐社会的需要。第 三人物的塑造要力求个性化,不管他或她这个人物是好是坏,但必须首先要给读者 留下相对较深刻的印象。还有小说的语言特色,还有通篇的知识及文化含量等等, 最好与其他小说有所不同。不然的话,读者读了你的小说,觉得味同嚼蜡,或者象 喝了一杯白开水一样,留不下任何印象。那样无论对于读者还是作者来讲都将是一 种浪费。而鲁迅先生说过:无端地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那又何苦来的 呢? 这日下午快下班前,那寒冰女士又找了来。老庄仔细看时,竟是一大段自白: 大哥你好,昨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我在回忆自我们聊天以来所聊 过的全部内容,还有就是我所发生的变化。首先感谢你对我的开导、指导和帮助。 我明确地意识到聊天还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轨迹。我禁锢已久的心胸,被你这 把很有穿透力的金钥匙完全打开。很愿意向你讲述我心底世界的任何秘密。我的精 神生活原来是从电视或报纸、杂志中得到,而现在是在与你的聊天中得到,这是活 生生的、很现代的精神生活。茫茫人海中能得到你这位知己,足矣!是你把我这个 往日集自卑、自怨和自我封闭于一身的典型的传统的中国女性身上的所谓亮点给点 燃了,逐渐地,我身上的那些消极因素都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自信心的增强、自 我价值的肯定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展望。也正因为此,再加上你的学识、你的修 养、你的文化,特别是你的善解人意,还有你在倾听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 唠唠叨叨的讲述时所表现出的耐心、随和,还有与你聊天给我带来的精神愉悦、亲 切感和安全感,曾不止一次地打动了我。我断定天底下象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少之 又少,所以,我对你的好感与日俱增,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随着这种崇拜的不断 积累,我把你当成了亲人,后来又逐渐发展成精神的恋人。我不知道我的这些变化 是向好的方向转化还是向坏的方向转化,所以,我迷茫了。后来竟情不自禁地向你 表白了我沉积心中好久好久的愿望——一定要和你见面。直到现在,我还是有好多 好多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连面也没见过,连视频也没开过,甚至连照片也没 传过,我更不知道你到底长得什么样,是丑是俊?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黑是白? 但却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存在着呢?还有,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 曾经暗自下决心这辈子绝不背叛我的老公。但目前我的这种想法和举动是否有背叛 老公的嫌疑?前几天报纸上有位非常著名的女影视演员说:精神出轨是最可怕的。 我现在算不算精神出轨?还有我曾明确表示我永远不和你见面,但到头来我还是违 背了自己的诺言;我也曾经认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相信我的自控能力比一般人要 强得多,但最终我不得不自我否定……还有很多很多。这一切的一切,你能够给我 一些解释,一个回答吗? 虽然后来你善意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以后可能我们真的永远不会见面,但我会 一直与你聊下去的。我也知道你很忙,工作之余还在写小说,时间对于你来说比金 子还宝贵,但要我不再与你聊起码目前我还做不到。 唠唠叨叨发了这么多感慨,又要浪费你一些时间了,虽然我自感有点过意不去, 但这些话憋在心里我会很难受,所以也就不怕哥哥笑话了。以后找你聊的时间我会 尽量控制得少之又少,以不至于影响你的写作。 再次谢谢哥哥无私的给予。祝哥哥的大作早日问世。 我也快该下班了。今天下午单位正好没事,所以给你写了这段留言。等你有空 时妹妹再向你请教。 88,哥哥。 看完这段留言,老庄也该下班了。近段时间为了锻炼身体,老庄一直没有开车, 一来单位离家也不远,骑自行车上班也就20分钟,回家虽然是上坡也超不过35分钟, 正好是个锻炼。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专门锻炼的时间。二来路上堵车堵得烦人,上班 就得35分钟以上。一路上,老庄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以前那种聊天方式是不是 有什么问题呀?难道我这是在诱导人犯错误?为什么老的少的已婚的未婚的独身的 有家庭的那么多女性都对我有好感而且还都想往恋情上发展呢?想来想去,总觉得 自己有一种类似犯罪的感觉,到底犯的什么罪他却不得而知。是忽悠?是教唆?还 是感情诈骗?似乎都不贴题,因为自己没有主观上的故意。唉唉!人与人之间特别 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处理起来竟是这般复杂,何况这还是在网上呢,要是在现 实中那还得了呀? 晚上老庄一直开着QQ,却没见寒冰再找他。只是到了11点多,寒冰才又给他发 来了一段文字: 哥哥,这几天我写了一篇文章,在网上发表了。抽时间你给看看,指导一下。 你抓紧写吧,不打扰了。再见哥哥。 以下是寒冰发来的文章: “网哥” 相识何必又相逢。我有幸在网络上结识了一位好大哥,我亲切地称他为“网哥”。 我初入网络聊天,在寻找好友时只找比我年长者,是因我已不年轻。茫茫人海 中,愿选既有文化韵味、网名又不庸俗的网友聊一聊,为得是提高自己的文化品位。 寻寻觅觅试聊几位,其中一位男士聊天时发觉我很低调,便变着法地了解我产 生这种情绪的原因。尔后他告诉我,人与人都是平等的,要说有区别也就在品德方 面。 他还告诉我其实我哪方面都不比别人差。人不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就怕自己看 不起自己。他的语言中不乏幽默和哲理,这对调节聊天气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使我们之间的距离顿时缩小了许多。我的心情随他的诙谐语言而变化着,他不失 时机的又来了一句:“好不容易看到你的笑脸了”。在没有语音通话、没有视频的 情况下,竟然能看出别人的笑脸,这可勘称语言的魅力了吧? 在不断的海聊神侃中我得知:他是一位戎马生涯几十载的人们心目中“最可爱 的人”。他的强项是写作,目前正在创作一部反映城市男女情感的长篇小说。他还 是省书法家协会、曲艺家协会等组织的会员。我十分庆幸遇到这样一位如此有才有 德的网友,日久天长我被他的真心、诚心、爱心所征服、所感动,又因他的知识渊 博、妙语连珠而情不自禁地尊称他为“网哥”。 通过与“网哥”几个月的聊天,潜移默化中我有了一些转变。首先是不再象以 前那么自卑了,与人的接触也多了,也乐意参加一些集体活动了。自我感觉好象变 了一个人似的,甚至连性格都与先前翻了一个个儿。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发出感叹: 原来聊天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呀! 与“网哥”的聊天纵有千言万语,海阔天空,偶然也会聊至深夜。但即使如此, 时至今日,我与“网哥”仍然沉浸在令人神往的意境中。 这位就是令我既尊重又敬佩的“网哥”。 老庄看完这篇文章,再去QQ好友栏查看时,那寒冰早已下线了。他有点怅然若 失,又有点不知其所以然。凭心而论,这寒冰的确是个不俗的女子。她正直、聪明、 心高志大,虽然因为成长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好多机遇没有去光顾她,致使她成为 一名极普通的女性。但她身上集中了大部分典型东方女性的特点,况且又有许多生 活情趣,从她的文章来看,文笔也是相当不错的,可说是位人见人爱的中年女性。 自己在与她几个月的聊天过程中,也逐渐地喜欢上了这位妹妹,并且也不止一 次地萌生过与她见一面的想法,但最终还是被他的理智给战胜了。道理很简单,天 下可爱的女子有得是,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再者说人家本来就有一个幸福的家 庭,你老庄的妻子也那么爱你,有什么理由要将这种感情继续升级呢?虽然他回绝 了寒冰要与他见面的要求之后心里不免有点愧疚,但他不后悔,因为在他看来这是 唯一正确的处理方法。但星辰就不同了,那是一位视爱情如生命的女子,他对老庄 的爱是那么的热烈,以至于老庄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近来老庄也经常客观地分析 过多次,他的出轨,有主观的成分,但客观的成分应该占多数。因为也只有在那种 巧合之下,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之下,再加上星辰在多年的压抑后爆发出来的那种强 裂的欲望和老庄骨子里尚未完全泯灭的那点对“色”的幻想,各种因素集合到一块, 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按理说星辰的赴台正好是断绝那种关系最充分的理由, 你老庄反正是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也尝试过和别的女人的滋味了,这辈子也没有什 么遗憾了,何不借着这个机会与星辰一刀两断各自好自为之去沿着历史的本来轨迹 继续前行呢?但老庄不行,他是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既然你将一个女人变成了自 己的拥有,你就应该对她负责到底,特别是星辰腹中的孩子,那更是让老庄放不下 心的一块心病,那可是他的血脉呀!虽然说他的这种作为不道德,有违传统,但既 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好正视现实,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他或她应该而且 必须得到父爱和母爱。他也必须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不然的话,他老庄对不起的人 可就太多太多了,他会自责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的。果真要那样,苍天有眼也会把 他的良心挖出来喂狼吃!想到这里,他便开始默默地为星辰,也为他未来的儿子或 女儿祈祷,愿神灵保佑她们平安无事——虽然他不相信神灵。他期待着海峡两岸早 日统一,那样他去台湾的手续可能就好办多了。但谁又知道哪一天才能统一呢?如 果那一天迟迟来不了,那星辰生产时他将如何是好?他盼着上天会赐给他机会,哪 怕不是在星辰生产的时候。他现在急于要了解星辰的处境,还有那他不知道的星辰 与他断绝音讯的原因。但是他又无计可施。他只有等待,再等待。 夜深了,人静了,电脑前,台灯下,有一个号称对中国传统文化略知一二的所 谓的的半个文人在忏悔。他在扪心自问:我到底是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者、捍 卫者,还是叛逆者呢?他不得而知。 毕竟老庄的生活轨迹要向那个方向发展,他与寒冰的交流还要继续多久,且听 下会分解。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