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 心境是什么? 它实在是一方宁馨之域, 秘藏在气韵神思之中。人们也常提到 “心境”,却往往把它与“心情”一词混同了。“心情”变幻莫测,就象头顶的一 爿天空,有时睛朗,有时阴霾;有时阳光灿烂,有时风狂雨暴。譬喻当然只是譬喻。 此“变幻”因有触有感而生——即便心若池水,风雨也能漾起涟漪,搅乱了平静。 心是主体,而物象则为“外客”。外客入内,犹如风来幡动,飘摇拂曳,便有 了喜怒哀乐的所谓“心情”。今人常爱说的一句话是“跟着感觉走。”说白了,这 只是无奈的心情罢了,而不是说它能够主宰。感觉是因为物象而有所触动,是心之 映射,它始终得让后者牵着走。再说“随大流”吧,只因为大势所趋,也只得如此。 但“心境”则不同, 乃是一种自营自造之境界,为此,便须得自勤自爱,故而 也稳定高洁得多。就彷佛鸟儿做窠似的,总要尽心尽力,安稳适意才好。它不同于 流俗,不为物诱,其喜怒哀乐不因一已之利害得失,而独有其超然物表之窠臼! 如此说来,是否有些太理想化了?答曰“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确实难乎 其为,非一般人所能企及;(保持心理平衡尚且甚难,又何况营造心境乎)说不是, 是并非臆想之言,“典型在夙昔”,有古今仁人志士之风范事例可以为证。心者, 良知善虑也,是思之畛域,行之导向,为一身之统领。然情性如水,心若任之由之, 必也将随俗而低下。心之高洁在于境界营造之超脱不染,还是那句老古话:“不汲 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既不中庸仿古,明哲保身,也不躁动争竞,追逐时 髦,而独能“志存高远”:立足于当今,思虑于长远,并奉献于他人——诠释“心 境”的最合适的话便是:“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对于读书人来说,可以不计较环境(譬如置身于陋室或闹市),但不可不自创 心境。一句尽人皆知的话:“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而此种诚笃专一之 心态,虽陋室闹市,也能其乐融融,这也就是求知的最好境界了。 世风的奢糜浮躁, 使人有“非不能也,是不为也”之慨。也许,这正是当今读 书人的一大可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