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Kiwifruit,奇异果 记得第一次吃猕猴桃是在十几年前,还是在西安读书的时候。每到了时节,校门口 就有许多农民用篮子提了来卖。第一次见到那军装绿毛茸茸的果子,还不知是什么。因 很便宜,也出于好奇,曾试着买些尝尝。只记得皮很难拨,味道很酸,且毛老要粘在手 上。其他就没有太多的印象了,也就渐渐得淡忘了。 数年后在上海工作时,也见到市面上有售,是从万里之外的新西兰进口的,故而价 格不菲,一只就卖五元人民币。这对一个穷教书匠来说,实在是贵的可以。因为那时我 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吃二三十只猕猴桃,要尝也行,不过月尾要勒紧裤带才行。不过也 有例外,一次一个长辈生病住院,匆匆赶去看望,逛到水果摊前见有此果。老板力劝, 且劝之有理,云:此果营养丰富,且为进口货(进口货常作为卖高价的理由),价格高, 才弥显珍贵,最易看病人。且看在我戴眼镜的份儿上,四元一只。于是咬咬牙,跺跺脚 买了十只。长辈果然高兴。且知我素日贫寒,不会轻易买了自己消费。于是赏了我一只。 味道果然清爽,且酸中带甜,与记忆中的感觉大不相同。不知是因为贵还是因为这是从 国外进口的,或者间而有之吧。 以后来到新西兰,见超级市场的水果摊上,此果占据了相当的位置,且上面赫然贴 了标有NEW ZEALAND 字样的商标。名字也不叫猕猴桃,但也是用动物命名的,即用新西 兰特有的珍稀动物KIWI(当地土著毛利语)鸟命名的,叫KIWIFRUIT。听上去就象是地道 的新西兰土产水果,且与KIWI 鸟有些联系。其实不然。KIWI FRUIT 的英文原名叫CHIN ESE GOOSEBERRY。从英文原名上看,就知道猕猴桃的老家确在中国。据说新西兰猕猴桃 是作为园艺装饰花卉从我国的长江流域被引进到新西兰的。新西兰特有的温和而湿润的 天气很适宜其生长。在四十年代,便有人开始将其商业化种植。但开始并不受欢迎。到 了五十年代,才开始叫KIWIFRUIT,猕猴桃也渐渐受欢迎。但以此名享誉世界,还要晚些。 在美国出版的WEBSTER'S 英文大词典上,标出KIWIFRUIT 一词最早出现于一九六六年, 此为旁证。 我不知此水果在新西兰如此受欢迎,是不是因为改名KIWIFRUIT的原因,但可以肯定 的说此名的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KIWI鸟在新西兰的地位就象大熊猫在中国,袋鼠 在澳大利亚一样。在新西兰到处可以看到以KIWI命名的公司和产品。象什么KIWI EXPRE SS,KIWI PLUMBER等各行业都有。在国际上KIWI简直就成了新西兰的代名词。连新西兰 人也自称为KIWI。虽然大熊猫贵为世界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标志,世人无所不知,但我 们中国人就没有自称熊猫的幽默。所以,提到KIWI FRUIT 很自然就使人造成这是新西兰 特有水果的错觉,而且对我国人的危害还很大。我测问过许多在澳州的香港人,十有八 九认为猕猴桃是新西兰的水果。为了启蒙我,有人还加上一个“KIWI者,新西兰也”之 类的注脚,来强调其正确性。当我告诉他们这就象荔枝一样,是地道的中国水果时,才 会目瞪口呆。难怪猕猴桃在香港有一个“奇异果”的雅号。虽然我没有作过考证,我猜 可能是从KIWIFRUIT音译过来的。可喜的是自大陆来的同胞们都知道“猕猴桃”这一原名。 当人们想到KIWIFRUIT 时,自然就会想到新西兰,也就会联想到为新西兰货。CHIN ESE GOOSEBERRY之成为KIWIFRUIT的确为新西兰创造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利益。连我曾工作 过的那家新西兰皇家研究所,也有一个组在研究如何保鲜和远距离运输猕猴桃的课题。 在研究经费紧缺时,所里大批的人失去工作,而这个组里的人似乎可以高枕无忧。其目 标就在于增加其出口。因为在新西兰,猕猴桃的价格较其他水果还便宜。在收获季节, 只有九十九新分一公斤。折合人民币也只有上海一只猕猴桃的价格。而在最近的国际市 场澳州,便宜时也要十澳分一只。更不用说运到美国,日本等有钱的国家了。有资料称, 目前新西兰猕猴桃的产量已占世界总产量的三分之一。不知在计算总产量时是否已将遍 布在中国长江流域,西北和西南那沟沟岭岭里的猕猴桃也包括在内了。 从猕猴桃到CHINESE GOOSEBERRY,再到KIWIFRUIT,最后连中国家门口的香港人也忘 记了他的本名,而称其奇异果,可以想见其市场开拓之成功。我无意指责我们的香港同 胞忘本,也不嫉妒新西兰人将猕猴桃改名后的成功。这毕竟不象景泰蓝技术被盗和我国 著名商标被抢注那么可恶。新西兰人只是将我们没想到会有商业价值的东西,将其推入 了市场。所以我们应该从中学到很多。 记得曾见到一位到中国去的新加坡朋友,回国时什么都没买,只买了一大堆中华牌 牙膏。问其理由,他说中华牙膏质量不比一些国际名牌差,价格又便宜。只是缺乏市场 开拓意识,以至于以前还可以在新加坡市场上见到,而现在却难买到了。我不懂经济, 也不懂市场,只是听了很为国货担心。虽然目前在澳大利亚超市处处可以见到"Made in China"的商品,可用的商标往往不是中国的。 记得前几年,新西兰的奶业公司曾提出目标,要让所有中国人每天喝一口他们生产 的奶。果然我女儿在中国喝的奶制品上发现了印有新西兰进口的字样。我们没有那么多 的草场可以牧羊,但我们有那么多的山岭宜于种植猕猴桃。如果我们有一个让全世界人 每天吃半个猕猴桃的计划,我不敢保证全体中国人会富起来,但至少可以解决许多山区 同胞的温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