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李社开业那天,景致因忙着自己那些事没有去,而那些事都是她计划的实施。 其实李社也没有举办隆重地开业仪式,象佟冬一样只是宴请了一些有关人士。 佟冬没有参与李社的事,开业李社也没有问她来不来。 至今佟冬还不清楚,李社到底是怎么办起来的公司。加上她自己的生意也很忙, 李社不想多说,她也就不多过问了。 在李社公司开业前后,邱西应成了大忙人,有时竟然忽略了自己公司的事情, 来帮李社。这引起了她们公司经理的不满。有时李社对她说:应子,你还是赶快回 公司吧,老板会不高兴的。 邱西应却满不在乎地说:“李社哥,您不用担心。就我那三寸不烂之舌,死人 都能说活了,别说他经理了。没事,放心吧。” 她还是真行,总是把经理惹生了气,又三说二说,使他不生气了,然后,她又 不忍住,往李社那里跑。 李社不开车了,他几乎彻底改行了。邱西应劝他:“李社哥,我看你还是想办 法再弄辆车吧。你开惯了车,现在没有了车,你会觉得很不方便” 李社答应着,心里也十分想弄辆车。他打算等过几天,银行那三十万元可以取 出来了,他就提出一部分买辆旧车。 另外他不想让景致将这部分资金全部入股。因为他感觉出景致是通过熟人关系 很紧张地借出来的,他想还她一部分,所以李社把一切开支压缩得很低。 按规定公司应有八个以上雇员。李社就把肖教员、潘雅、安森、李珊珊、邱西 应、佟冬、甚至张亮等车队的司机都写在了上面。 可是,有谁能来上班呢?暂时就他李社一个人。工商、税务来看地点,他就让邱 西应坐在那里暂时充当会计和雇员。 李社上了第一台电脑PⅡ350,内存64MB。不久,李社就成了Ⅰnternet网的网虫。 在网上,他与景致接触,互通信息。 李社将自己公司的情况点滴不漏地告诉了景致。 景致也向她介绍经验,提示一些事。 现在不是李社往肖教员家跑了,而是肖教员有空就跑到李社的办公室来了。 几乎每天晚上安森都会来公司,白天他有空也来,还带了几个朋友。潘雅也来 只是没有安森来得多,不久她对安森总是来公司,而不陪她去消遣感到有些生气。 但潘雅本人也是喜欢网络的网民,所以,她又对此也表示可以理解。 安森的朋友为李社介绍成了第一笔生意。一位个人用户要购置电脑,李社在安 森和肖教员的帮助下,做成了这笔生意。 李社及时付给了安森和他的朋友以及肖教员应得的报酬。 为了庆祝第一笔生意成功,李社宴请了常往来的朋友,但他没有叫佟冬,也没 有请邱西应。他认为她们两人虽然不同,也都不适合掺在这些人之中。佟冬有自己 的生意扯不到一块。而邱西应虽然热心,但她素质太低与这些人格格不入。还是不 请她来为好。所以潘雅成了唯一的女性客人。 李社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请客的第二天晚上,邱西应却单独设宴请他吃饭。 下午邱西应让司机开着她的达契亚车来接李社,李社问司机有什么事,他还忙着呢, 不想去。 可是司机说,副经理说一定要请他到场。李社没办法只好去了。 司机把他送到酒店门口,就走了。邱西应从里面出来,把他迎了进去。 今天看得出来她是着意打扮了一番,在新灰西服领外套里面,大红的毛衣包裹 着她的那胖胖的身体。滚圆的肚子和两个大大的乳房看上去臃肿不堪。崭新的灰西 裤下面穿一双方头大跟的新皮鞋。她激请满怀的请进来李社,让他上宾坐位。自己 坐在下位。 李社看着刚刚上满的一桌菜,说:“你干吗这样?搞突然袭击。” 本来他实在不想来,他计划晚上要同景致在网上联系。现在他来了心里也有点 不耐烦。但看到邱西应郑重其事的样子,既觉得她有些俗气,又觉得她天真的有些 发傻。 邱西应让服务小姐为李社斟酒。她春风满面地说:“李社哥,请您来,您可别 不高兴。今晚就请您一个人,是为了您的胆识和能力让我佩服。公司成立了,我该 表示祝贺,另外听说你办成了第一笔生意,我也同时向您祝贺。” 李社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昨天是请了些搞计算机专业的朋友,所以没请你, 也没请佟冬。你可别生气。” 邱西应说:“唉,别这么说呀,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如果我去了,也没 有什么话说。我不是那个圈里的人,去了话说的不合适还不是给你李社哥丢人呀。” 她举起酒杯说了个“喝”。就往李社的手中杯上猛击了一下,然后又说:“先喝为 敬”。就仰了脖子干了。 李社一看她那股劲头来了,也没办法,自己也喝了下去。 邱西应说:“李社哥,今晚你不开车了,别象往常那样小心了,尽情地放开喝, 喝个痛快,也说个痛快,那有多好。来,咱不用小姐倒酒,我给您倒酒。”她起身 给李社倒酒,由于她没有斟酒的习惯,又隔着桌子,碰洒了自己的酒杯。衣服前襟 也弄到菜盘子里了。李社为了不打击她的兴致,一概佯装没看见。 几杯酒喝下去之后,人就由微醺变的狂躁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语调放肆 了许多。 门外可以听到里面不时传出邱西应母鸭般嘎嘎地笑声。 李社在车队时听到的玩笑讲给邱西应听,正好迎和了她那低俗的心理,逗得她 笑个没完。她边擦着笑出的眼泪边对李社说:“这笑话还不算黄色的。顶多算淡黄。” 她夹了菜放进嘴里大嚼。 李社接话茬说:“好呀,你骂人。” 邱西应就笑得把菜喷了出来。 等稍稍平静下来之后。邱西应就一本正经地对李社说:“说实在的李社哥,我 真得很佩服您。您不光聪明能干,长的一表人才,还这么幽默。我从没见有一个男 人象你一样。”说着她已经跑到李社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借着喝了点酒撒起娇来: “李社哥,我知道。男人都是希望找到崇拜自己的女人,我告诉您,你就找到了。 有的人自己不行,一辈子也不会找到”她往李社身上倒去。 李社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躲开。他只是觉得不忍心躲开,难得有人这样崇拜他, 平时总觉得这女人俗不可耐,现在却没有了这种感觉。他放下筷子,就势抱住了邱 西应说:“应子,你真不错,佟冬她就不是这样。”他露出了男人的浅薄,他明明 知道邱西应从各方面都是无法同佟冬比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邱西应听到他提到佟冬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她娇柔做作地说:“李社哥,别提 佟冬好不好。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呀。不许你想别人。”她那肥胖的身体在李社身 上揉动了两下。到没有引起李社的冲动,而使他的心里怪痒痒的。 李社伸出手去端起酒杯,喝了下去,他明知道再喝就会做些不雅的事出来,却 把握不住他自己,喝下去做些事也许就怪不得自己了。 但事情却有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腰上的传呼机响了,邱西应反应迅速地用 手捂住它,说:“别管它,管它是谁呢。”李社说:“不行,怕是安森和肖教员有 客户介绍过来。如果是佟冬打来的就是家里有事。” 这一说邱西应就赶紧从他身上起来了,她十分生气,觉得李社干吗总是提到佟 冬呢,在这个时候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个名字。 李社站了起来说去打电话,他踉跄了一下,向外走去。 邱西应在房里独自一人骂了起来,粗俗的句子从她的嘴里不停地吐出。她觉得 是佟冬或者什么别的女人故意冲着她打来的,要不怎么这么巧呢。 李社一进来,邱西应立即换了个笑脸,站起来迎上去,同李社勾肩搭背地拥在 一起往桌前走。又柔声柔气地说:“李社哥呀,是谁打来的,这么不会挑时候,打 搅人家吃饭。” 李社说:“别问了,跟你没关系。” 邱西应故作生气地说:“人家想知道吗?干吗不告诉呀?” 李社看她不高兴就说:“是潘雅。” 邱西应又问:“是她?她找您干吗?是不是她小姨找您呀?我上次的问题,您 还没回答呢,李经理。”她称李社为李经理,让李社感到好笑。李社根本不知道她 说的是什么:“什么问题没回答呀。” “就是那次遇到潘雅和安森时,我问她小姨是谁,您没回答我。”邱西应象是 受了委屈似地说。 李社这才想起来了:“嘿,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呀,潘雅她小姨真的在外地,离 这里十万八千里呢。她又不是孙悟空,不会一个跟斗翻过来。你用不着这么提防她 跟你竞争。” 邱西应说:“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谁跟我争什么呀,我只是想知道您怎么会 认识她的,她们是干什么的。” 李社说:“好了,应子,真得跟你无关,知道了也没什么意思。今天我得谢谢 你对我这么盛情,我会记在心里,也会找时机报答你的。” 邱西应警觉地问:“是不是你这就要走呀?” 李社:“刚才潘雅说,安森让我快回去,有要紧的事找我。我估计可能是有客 户来询问,要不就是网上有事。我已经答应他们尽快赶过去,我得走了。” 邱西应一听就哭了,多日来她盼着同李社单独相聚,可是李社并不珍重她用心 安排的聚会,说走就走。 李社也有些过意不去,走过来把她从桌上扶起来抱住她的肩膀说:“别哭了, 又不是离得很远,有时间我约你好不好?我今天真有事要急着赶回去,今天我付钱。” 他说完吻了她的额头。 这一吻,邱西应止住了哭说:“谁要你付钱,我已经付过了。你饭不吃就要走 呀。” 李社说:“我已经吃饱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要的菜太多了,有的一点也没动, 我看还是带回去吧。”他让服务员拿来方便袋,装好菜递给了邱西应,然后俩人紧 紧的相拥着走出了酒店。 出了门,李社说:“我们还是别这样走了,会被熟人看见。” 邱西应不松手说:“看见就看见,怕什么?我不管,就这样靠着你走。” 李社又说:“我叫辆出租送你回家,行吗?” 邱西应说:“不行,我让你送我。” 李社只好往前送了她一段路,对她说自己有急事要快些赶到公司,一定得走了。 邱西应这才说:“你乘出租走吧,我快到家了。” 李社拦了出租,对邱西应说:“再见。” 邱西应招着手说:“别忘了,有空给我打电话。”她眼巴巴看着出租开走了, 自己才低头走回家。 山根下的小城历来风吹地强劲。深秋的夜风把邱西应的短发揭了起来,街道上 秋风过处籁籁地飘落着枯叶与黄叶,她用手压住头发向前走去。她知道自己在这个 年龄爱上一个男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不那么容易成功。因为她明知道自己 在很多方面没有办法与佟冬比高低。再加上那个富婆,潘雅的小姨,更不知道是什 么样子,跟李社有多深的关系。 她又转念一想,现在的男人放荡起来,是不管什么样,“是个女人就行”这种 说法是从常去舞厅歌厅洗脚城的男人口里说出的。据说那些地方灯光暗淡,小姐们 的模样也看不清。还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偷偷去那种地方呢。她又想李社决不会是去 那种地方的男人。想到自己时心里说,我邱西应虽然快四十岁了,但黄昏恋不是也 有吗。想跟我好的,我还不理他呢。她想起了那个又矮又颓的胖经理,总是对她动 手动脚,不怀好意,她觉得恶心。但当初也是自己为了搞生意,有意识的去钓他的 鱼。现在李社一走,那家伙又放肆起来。 邱西应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感叹作为女人还是真不容易。由此,她又想到女人, 佟冬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那么下力气干,好多人都在夸她,在别人心中 她那么好,但在我邱西应心中,就感到她很傻。她的父母是教授还有海外关系。她 从不张扬,也不利用,生意上完全是个永远数小钱的人。这还不算,还收养了那么 一个破碎家庭留下的女孩。真不明白佟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西应进了宿舍院,抬头朝李社家看了一眼,灯光亮着,或许佟冬已经回来了, 同两个孩子在里面。她顿时对这个家庭和佟冬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妒嫉。她要李社, 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要,想的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