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的手链不见了,那是一条纯银的手链,不宽不窄,没有花哨的样式,重要的 是我已经戴了它整十年了。手链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但它和我连体生存了整十年, 多少带有我的痕迹。我想一定是菱霜拿了去,拿了就拿了吧,懒得理她。 生活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我和菱霜之间争吵多于相聚,常常也有些第三者 插了进来,很快又被我们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压了出去。我想,也就是这样吧, 象我们这样的病人们大概都是如此,总是试图凭借环境的改变来得到解脱,我始终 牢记罗洋的话“管好你的妞”。可我又并未做出任何有效措施。相处愈久,我和菱 霜之间的相同之处也就愈多的显露出来,正常的,扭曲的,总之归根结底,我和她 就是同类。 唯一遗憾的就是我们仍然未能作爱。我好象坐在秋千上,一个来回就是一天, 日子一天天 位 悠悠地过着,?的病情也一天天累加。我和菱霜总是试图用文字 来治疗,但道理一个一个的说完之后,我活得更加消沉。其他人处境大致类似,罗 洋终于夺回了他的妞,罗宏又重返他的圈子,我开始清楚的认识到他们三个之间的 这种游戏是没有止境的,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无非想借助这种交替变更来治疗自己, 正如同我和菱霜之间的文字游戏一样。文婷和路培再次重归于好,夫唱妇随,只不 过这一次她们更加的明目张胆。我又在想她们之间的感情大概也无法维持得更久, 就象资本主义的根本矛盾无法解决一样,灵肉的问题迟早会让她们陷入大崩溃的危 机,只有两个人不必让我担心,老魏和杜衡好象过得满不错的样子,上个星期我去 杜衡的学校看她的时候,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微笑,那种足以让圈子 里的每个人嫉妒得发疯的微笑。看来他们两是治愈了。经历过这些那些后,我对圈 子感到了一份失望,我始终没能看到我最初进入圈子时想得到的东西——药。我想 全部圈子成员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圈子就在这种闷闷不乐的情况下土崩瓦解了, 用个形象的比喻,我们这些土狼组成圈子的时候,本以为找到了一头死去的大象, 结果分食完毕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只腐烂得只剩下些皮肉的羚羊。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