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静相会在午夜 和阿静的相会不知是否有天意,我和她相会在夏天的一个悲伤的午夜。 相恋四年的女友的终于还是离我而去,使老大不小的我痛不欲生,想起那个夜 晚和女友经过争吵、甚至打斗,安慰、甚至祝福的反反复复的漫长的过程。我终于 猛的甩门离开了那个我曾经熟悉的地方,走得凄凉,逃得无奈。那时的街道上依然 是喧闹繁华,人潮如流。可我再也感受到江南城市的美丽,看见的只是它的丑陋, 就像一个低级妓女,脸上写着欲望、媚态和低俗,令人生厌。 我拖着似乎不是自己的脚的脚步扶着路边的铁栏杆才走到城南的汽车站的,直 到现在我还不明白那天我怎么没有走错方向,那段路到底走了多久,我已记不清了, 机械式的走走停停,脑海里一片空白,没了思维。相信那时我的脸上一定是神情冷 漠,就像被押向刑场的犯人,不知道什么是绝望,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反正我是 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也根本没有考虑今晚能不能回去。 也许真的是天意,在我快要到汽车站的地方,一辆中巴车停在我的身边,肥胖 的老板娘殷勤的从车上跳下来,“小伙子,快上来,最后一班车了,算你走运,都 快半夜了”她好象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我漫无目的的看了一眼满脸横肉有些难看 的老板娘,随便问了一声,知道是我要去的方向,买了票就上了这辆不知有没有危 险的汽车,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太累了,我要找个地方躺下,然后慢慢的 睡去。我知道到我要去的地方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车上人并不多,有几对看起 来是恋人或是情人的人紧紧的偎依在有些黑暗的车的后半部,作卿卿我我状。我随 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甚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车子一直在开着,而我的人似乎还在这个城市里游荡,我没有顾及到身边的一 切,包括一直坐在我身边后来唤醒我下车的漂亮女人阿静。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 人把我推醒,“喂,下车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的惊醒,“你什 么时候也来了”我很惊讶,原来我还以为是女友跟过来了,不过一想她是不会来的。 “不好意思!”我呆呆的道歉,当我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我有些尴尬,匆忙走下了 车,她也跟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脑海里猛的一惊,“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啊!” “还没有到*** 呢,老板娘看见只有我们两人去那里就不愿去了,没办法,晚 上的车子就是这样,还有十几公里路呢”那个刚才叫醒我的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 惑。 “奶奶的”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我平时从来没有说过的话,没有看她一眼。 “要不我们一起打个的回去,”她走近了一点对我说道,声音柔柔的,很甜美。 不知她是一个人打的怕危险还是看我一副要死的样子不放心,反正当时我没有体会 那么多。我傻傻的看着她,她在夏夜有些暗淡的灯光下很漂亮,也很柔美,我突然 有一种特别的冲动,我敢说那是男人受伤之后对女性的莫名其妙的报复心理,“你 敢和我一起走?”我说的有些油腔滑调,冷冷的,像在威胁,有点像在耍流氓。 “深更半夜,一起走方便些,再说我们到同一个地方”她还是轻轻的说,似乎 就知道我不是坏人,只是语速有点快,一点紧张,没有看我。 “你也是*** 人吧,我叫阿静,我在农行工作,以后来玩。”她看我没有做声, 就自己说开了,并时不时的四处张望,想早点拦到车子。那个晚上一直是冷冷的面 孔的我没有一点男人风度,拦车子也是那个叫阿静的女人在忙伙着,自己就知道蹲 在路边抽烟,好象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大概一支烟的工夫,她终于拦到了一辆愿意载我们的车子,她很热情的朝我挥 挥手,“快上来啊”我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作出了决定,“难道我还怕你一个女 人?等会我要让你知道……”狠狠的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将它踩灭,走过去,重 重的将身体靠了进去,心安理得的坐在她的身边。但我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十 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要到了,她也终于开口了,“你到哪里,先送你回去。”我摇 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很疲惫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的摇头是表示不知道还是不想 回去的意思。接下来我听见她用当地的方言和司机说几句,就再没有声音了。 车子是停在一个我不熟悉的小区,下来之后我问她,“你带我去哪里呢?” “去我家啊,你又不说你要去哪里”,她说得和自然。我又是一惊,我不是怕 一个女人会在黑夜会对我够成什么威胁,而是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在午夜带一个陌 生的男人回自己的家里,尽管我很英俊,有男人味,但我那晚绝对是颓废的。我呆 呆的站在那里,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女人,一切都来得让我不敢相信。 “你敢和我上去吗”她走在前面两步回过头对我说道,我知道她是在激我,就 像刚才我激她一样。 “你不是……”我跟着走过去,没有把那有些肮脏的字眼说出来,心里还是有 点不是滋味,“他妈的,今天是交了什么运呢,刚刚……”我心里有点高兴也有点 担心,莫名其妙。 她的家是在小区里面的一幢新楼房的三楼,屋里没有人,也不是很大,两室一 厅,很整洁,但不是很豪华,窗户上贴着的“喜”隐约还在,我更不迷惑了她带我 来她家的意图了,难道她离婚了是个单身女人,我在心里琢磨着甚至有点亵渎性的 暗自高兴。她一进家,就忙开了,先是倒水我洗手洗脸,打开空调,然后开了一瓶 啤酒走到我跟前“你现在是不是最需要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接过啤酒对着瓶就喝了一大口,我还是保持着冷冷的神情,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知道你今天很痛苦,而且是为了情感,男人痛苦的时候都想喝酒,不对吗? 不过今天我这里的啤酒不多了”她认真而又带点微笑的看着我。听到她的这番话, 我刚才的一点伪饰似乎被撕得精光,而对她的成熟美丽产生的邪恶的欲望也被击得 粉碎,彻底的瘫在了她家的光滑的木制沙发上“你认识我?”我有些语无伦次,有 些傻冒了,是惊讶。 她摇摇头,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看了看我,又迅速的转移开去,神情有 些凄凉,“我也有过这种情感上的痛苦,我和我先生经历种种困难和折磨才走到一 起,结婚两年了,可还是两地分居着,他远在千里之外是武汉,我理解男人的为情 而苦为爱而伤的心情,也只有情感才能真正让男人感到痛苦,你今天一上车,我就 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带着眼镜的斯文里蕴涵着你的气质,但你痴痴的神情中也显露 出你的忧伤,我今天就在为我先生的工作调动而忙碌着……”她没有问我什么问题, 似乎很坚定自己的感受一人在静静的说着,也好像在说他先生调动的事办的差不多 了她很开心,后来的我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像木瓜一样的喝着啤酒看着恬静美丽的 阿静,然后默默的流着眼泪在刚和女友分手的夜晚在一个陌生而亲切的漂亮女人家 里睡着了,不知是痛苦还是痛惜,也不知是感激还是感动。我疲惫极了,阿静的理 解与安慰把我带进了甜美的梦乡,那晚我梦见了阿静和他先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着, 还有他们的儿子,也是很漂亮的。 那个夏天的夜晚,一个痛苦颓废的男人和一个漂亮柔美的女人相会在午夜,他 们没有任何超出常规的亲密接触,哪怕是简单的牵手,他们有的是彼此理解,有的 是真诚感动。 世间还是有美丽的女人,愿天下好人都能幸福。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