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荆花令(15) “白姑娘,柳某答应你!”柳如杨回答得这样痛快,大出海龙帮众人意外。 “少帮主,这等于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海龙帮让祖宗蒙羞哇……” “少帮主,如此苟活,我等不如一死——”在场的海龙帮帮众,纷纷横刀于 颈,以死拦阻。见柳如杨全然不为所动,有几个帮众竟自刎身亡。 柳如杨眼见众人被激哗变的模样,飘身而起,一把折扇遍点众人穴位道: “非是柳某贪生怕死,实在是为白姑娘武功修为所折服,柳某决意改投荆蒲帮门 下,以换取白姑娘的解药,至于白姑娘提出的条件是否答允,与柳某已经毫无瓜 葛。” 柳如杨为色所迷,不顾父亲和帮内众人拦阻,决意改换门庭投身荆蒲帮。柳 乘风形同僵尸,柳如杨执掌海龙帮事务多年,已经是事实上的帮主,帮主投身他 帮,海龙帮何以在江湖上立足?帮内一干宿老纷纷劝阻,但柳如杨一概不听,众 人只好来挤对柳乘风。柳乘风因为遭遇苇帮齐绿野挤压,那一口窝囊气堵在胸中, 见儿子如此不肖,连气带急带臊,长嗥数声,口吐数口鲜血而亡。 柳如杨此举更为江湖所侧目。但柳如杨俊朗儒雅,英姿勃发,投身荆蒲帮后, 很快引起白无痕的注意,日久厮磨生情,柳如杨终于登堂入室,成为荆蒲帮乘龙 快婿。 白无痕、柳如杨婚后半年,荆蒲帮帮主白日虹突然暴死客乡。白无痕为丧父 之痛所击,失心疯癫,开始为祸江湖,四处滥杀无辜。 白无痕杀害各帮派首面人物,显得有恃无恐。每杀一人,都留下荆蒲帮信物 荆花令图案。这事引起江湖共愤,意欲联手剿灭荆蒲帮。江湖游侠胡慕狐与白日 虹故交不坏,见白无痕作恶无忌,甚至超过其父白日虹,感觉这里面定有蹊跷, 一面游说各帮派暂缓围剿,一面四处寻找白无痕,意图弄清缘由,后来竟然也被 白无痕所害。胡慕狐虽然天天醉态迷糊,说话不着边际,阴损挖苦,实际上与沿 海各帮各派都有交往,是一位口碑不坏的武林前辈。胡慕狐这一死在江湖上引起 轩然大波,加上亦正亦邪的白日虹与沿海其他帮派素有梁子,结怨很深。特别是 飞蝗帮和鱼鹰帮,与荆蒲帮同在五百里大苇荡里觅食,早就对荆蒲帮蛮横霸道和 颐指气使不满,只是忌惮白日虹匪夷所思的武功,一直逆来顺受,不敢侧目。白 日虹暴毙后,白无痕的恶行又引起武林共愤,众家正好借题发挥,以图削弱荆蒲 帮势力或者索性吞并荆蒲帮地盘。各帮派头面人物也是各有算盘,这几年荆蒲帮 如日中天,大家都隐隐感到威胁,正是天道轮回,恶报有时,机会终于来了。大 家不期而至,齐集胡慕狐灵前歃血盟誓:追杀白无痕,血祭胡慕狐,剿灭荆蒲帮。 众帮派怕一旦剿除白无痕,作为女婿兼门徒的柳如杨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如 果海龙帮与荆蒲帮联起手来,众家倒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遂一起出面挤对柳如 杨,让他做出决断,如继续与荆蒲帮白无痕纠缠,那就必须与沿海众家武林割袍 断义,尔后刀头子上讲理;如愿与沿海武林为友,那就与白无痕和荆蒲帮一刀两 断,共同剿杀武林公害。当时柳如杨断指明言:任凭武林道按江湖规矩处置,但 看在与白日虹父女情分上,两不相帮。于是,苇帮帮主齐绿野、飞蝗帮帮主燕凌 空、鱼鹰帮帮主江腾蛟等一干武林人物,邀请燕蓟仙客赤霞子等强力外援,开始 合力追杀白无痕。 一日群雄终于在渤海马骝山忘忧峰下将白无痕围住。双方见面,自然是一番 血肉横飞的拼杀,苦斗了整整一天,诸帮四五十名高手在白无痕形如鬼魅的荆蒲 阴阳掌下非死即伤,只剩下遍体鳞伤的燕凌空、齐绿野和赤霞子等人犹在苦撑。 柳如杨赶到时,白无痕已呈油尽灯枯之势。见柳如杨到场,白无痕阴森森仰天一 阵苦笑,纵身跳下马骝山与忘忧峰间的百丈深渊。 柳如杨见白无痕已坠崖身亡,夫妻一场,终是不忍,当场抚崖而失声痛哭: “痕儿……你依仗岳父所传绝技,为害江湖,已成武林公敌,我实在无力保护于 你呀!”后来他又赶到马骝山忘忧峰百花谷间白日虹墓前,声泪俱下,哽咽气噎。 荆蒲帮帮众闻听此事大为感动,帮内头面人物议决,与其让别人剿灭,不如改帜 海龙帮。柳如杨多次推让不干,后经众人一再请求,柳如杨议定,荆蒲帮旗号暂 时取消,荆蒲帮众人组成海龙帮属下的一个荆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