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荆花令(16) 时光荏苒,平静了二十多年的江湖,再次被这荆花令搅得血浪横泼。 六 “赤霞牛鼻子既然识货,还愿意在这里当殉葬品吗?”那黑衣蒙面人面对众 多好手,视若无物,气定神闲地掏出一把枣子,一枚枚扔进口中,咀嚼有声。尔 后扫一眼在场的众人,目光陡地将燕蓟仙客赤霞子道长锁定。 赤霞子道长脸涨得通红,众目睽睽之下,愣没敢马上接话。他清楚自己一旦 接话,就等于将这个局面揽到自己头上,而且必须立即上前接招。他之所以远道 赶来应这个景,实在不是为了帮柳如杨,而是赶来看看这到底是一出什么戏。这 二十年来有块心病常让他睡梦中惊醒,那就是当年自己曾经参与围剿荆蒲帮,逼 迫白无痕跳崖自杀。他常自忖柳如杨缓过手来不会轻饶了当年那些逼死白无痕的 人。当年那一场浴血拼杀,结果是荆蒲帮从此异帜海龙帮,沿海诸帮派和他等众 人一场辛苦,只闹了两把血和与荆蒲帮解不开的血仇,实际上却形成为鲨驱鱼, 独肥了柳如杨海龙帮一家。事后想来,深深体会到柳如杨这个人心计深不可测, 不可不防。当听到荆花令再现江湖的传言,赤霞子道长心中第一反应这是柳如杨 在装神弄鬼,玩弄一箭三雕的诡计。假手荆花令剪除江湖异己,削弱其他帮派势 力,杀戮当年的知情人,最后堂堂正正一统江湖。当他得知苇帮齐绿野遇害荆花 令和接到柳如杨求援相助龙啸岛,共除荆花令大凶的飞鸽传书后,更加认定自己 这个想法不错。但柳如杨相请又不能装聋作哑,那样反而正好授人以柄,他且疑 且惧地上得龙啸岛后,一直提防海龙帮突然翻脸下手。待到掌帮、掌舵二长老和 郝氏兄弟接招并血溅当场,赤霞子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柳如杨演戏。但是纵然身负 几十年武功修为,却想不通如何应对荆蒲阴阳掌,因此蒙羞受辱,也没敢贸然接 招。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惊若寒鸿。海龙帮掌帮、掌舵二长老那是何等样的武学 修为,结果瞬间一死一废,郝氏兄弟横死当场,已让众人心胆俱寒。 柳如杨看到众人俱生怯意,遂接声道:“赤霞子道长和在座的众位大侠是何 等样身份,岂可随便和你这等缩头蒙面之辈空费口舌。” 闻听此言,蒙面人嗬嗬一声冷笑:“柳帮主……出手吧!诸位有愿意给这位 柳大帮主垫棺材的尽管一齐出手。” 柳如杨知道蒙面人是朝自己来的,但他必须先拿话挤对住众人。当下一拍胸 脯道:“就是柳某不够斤两,你也太小瞧在座的众位英雄了吧!众位大侠在此, 柳某还不至于让你任意宰割。” 这番话明里说给蒙面人听,实际上意在激起众人胆气,以图同仇敌忾,舍命 一搏。 赤霞子道长见柳如杨接过了话茬,替自己抹开了这层难堪,拂尘一撩高声应 和道:“对付荆蒲阴阳掌这等旁门左道还讲什么武林规矩,众位侠兄,咱们并肩 上吧!” 此话正和了众人心意,瞧这阵式,已经不可能善了,单打独斗谁也不是这位 蒙面人的对手,所以谁也不敢独自上手,大家一起出手,或许还有可能拼个鱼死 网破。众人闻言纷纷出手,当下里三层外三层将蒙面人围定。游斗中快刀马成龙 舞刀挺身而入,眨眼间以多种刀法连攻十几招;赤霞子一柄拂尘如龙蛇游动,看 似轻描淡写,招招都隐藏着绝命杀机;无影拳司马翰双拳神出鬼没,拳拳了无声 息,却招招石破天惊,直指要害;河间南笑天“哈哈”笑声中三节鞭在蒙面人头 上罩成一张网;劲敌当前,众人一出手都是各自的看家本领,招法汇集了毕生所 学。沿海诸帮的沙无双、何其兴、江野度、苇叶子等人更是两眼冒血,纷纷亮兵 器加入厮杀。广场上一时刀光剑影,杀气激荡。蒙面人一双素掌,在数十位高手 刀剑截杀中竟如银梭穿线,游鱼戏水,进出自如间几个兔起鹘落,十几好手纷纷 中掌,有的毙命倒地,有的翻仰哀嚎。到后来,只剩下气喘吁吁的马成龙、赤霞 子、司马翰、南笑天等,也早已失去抵抗能力,惊鸿样闪闪躲躲,四下游击,稍 触即惊恐跳开,再也不敢与蒙面人贴身近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