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事儿 亨利饭庄的李老板搬了个凳子坐在店门囗,手里摇头着个苍蝇拍,脸朝着马路, 看着来往的车辆,看着对面的“青年交通岗”。店里的伙计笑他这是做早课,他挥 挥手,也不搭茬。 李老板在观察一个人,实际是在欣赏一个人。就是交通岗里的刘子。 女儿在信里就是这么称呼哪个小子的。这小子有胆气,他不是警察,是长城路 收费站的职工,被借调到这交通岗的。不过这交通岗其实可以说是同心路收费站自 己的岗,五个人中间有四个是同心路收费站的职工。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拦住那些 按规定不准从西往东行驶的汽车,叫他们开回去,绕同心路交一次费再进商业区。 许多司机也都知道这岗亭里穿警服的小青年不是真警察对违章驾驶没有处理权,也 就不怕,大着胆子往过冲,过去了,省了钱少跑路,冲不过去,回头就是。要是碰 上岗里哪个真警察,就当晚上打牌少和了一把。所以这交通岗拦车是个苦差。刘子 是同心路收费站来的几个小子中最有胆色的一个。遇上他,该拦的车他都 能拦住, 好些司机大老远的 看见刘子就调头了。不调头不行,除非你想撞他一下,哪帐就 没得算了。 李老板的女儿和刘子是同学。女儿高中毕业后,先跟着她妈开了一段时间的出 租车。女儿觉着开车累,再是李老板也不乐意女儿干这行,女儿也就不开车了。闲 逛了一段时间 后,女儿说要学一门手艺。为了将来能接李老板 的班,女儿要上 南方去学正宗的南方菜制做手艺。学什么呀? 还不是在家呆不住,找借囗出去玩。玩就玩去吧,不就是花俩钱么。女儿去了 约一个月,给李老板来了封信,没问爹好没问妈好,也没说自已怎么样,单嘱咐李 老板要替 自己看住她的男朋友,路对面岗亭里的哪个假警察刘子。李老板为也就 注意到了这小子。这一注意,让他也喜欢上了:这小子,有股横劲儿,却不大毛燥, 是个有出息的,虽说不上比自己强,也差不到那去,行。 节假日,局里的领导干部都要上街执勤,以替换一部分基层人员,让他们在家 休息,这是本市才从外地学来的经验。王科长今天轮岗,妻子不满意,问他外地跟 他一个级别的警察工资是他的几倍,王科长 说不清楚,妻子便挖苦他,捎带着局 长人后头也挨了骂,甚至部长也安生不了。王科长的妻子说部长是几百块钱一斤的 茶叶喝腻了,闲找事。但王科长不恼:咱当领导的就得有领导的水平。 和王科长 一起上岗的小李坚持着不让王科长上岗台,说是要照顾领导,其实 是不愿意跑来跑去的应付些闲事,像横穿马路的老人小孩呀,拦住企图窜上逆行路 线的车辆等等。这不,事来了。北面一辆红色出租车,从红灯刹住了的七八辆车后 面窜了出来,打着左转向的灯,还鸣着喇叭。王科长赶紧上前示意停车,车速减了, 却没停。车窗里伸出个脑袋,嘻嘻的唱道:“傻妹妹嗨傻妹妹,你又把我当成是谁?” 车擦着王科长身体时,哪人还在王科长裤腰带下面拍了一下。 王科长恶狠狠的骂了句“王八蛋!”小李两眼注视着来往的车辆,边做着标准 的指挥动作边说:“日鬼他一下。”“咋弄?”“前面岗亭里有几个借调的,他们 不认识他。我听说里面有一个小子特愣。”王科长伸手捡起了小李脚旁的对讲机。 开出租车的是王教官。王教官是哪种在瞎了眼的领导手下工作且没有机遇的人。 他仪表堂堂,神态上透着些威武。二十年前参军时,几乎 被选进了仪仗队,可惜 身高差了一厘米。后来被选进了特务连。虽比不上仪仗队,可特务连的兵那也是人 堆里挑出来的。王教官在军事技术方面的才能,实在是哪个棒。有几次外宾来访, 他和战友做了出色的表演,为此,部队留他超期服役,当了五年兵。别人超期服役 都能落个好,要么提干,要么转志愿兵。他呢?连个小班长都没能混上。好在复员 前,连队被授予了集体三等功,王教官就挂了个三等功的奖章,拿着一份极好的个 人鉴定复员了。恰逢警察学校需要一名军事教员,王教官就到了警察学校当了一名 教官。开始他还挺满意,可干了两年后,感觉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天底下最没意 思的事就是当教员了,要嘛没嘛,最后是自己把自己教傻。而且自己也没个学历, 讲师什么的,想都 别想,哪工资上总是要吃亏的。不干了,要干 就干 真警察, 不在学校里当“四不象”。这样,王教官来到了市交警队。交警队知人善任,王教 官还做他的教官,教全队指挥操。这不当“四不象”了,就会有所收获的吧?本来 也该有所收获,可他命不济。 干了十几年教官,除了跟别人一样往前拱的以外,还是老样子。他在警校里教 过的学生,已经有当县局局长的了,和他同时调出警校的一个人,哪资历比他差多 了,人家现在在省厅坐了副处。想起这些,王教官就觉着憋气。讲给别人听,别人 也觉着憋气。就说哪王科长吧,也是大家看着王教官教出来的,当初为让王科长的 手臂摆动优雅些,王教官没少费力。就连王教官的顶头上司也叹:唉,世道。 唉,世道。每每发完牢骚,王教官也这么叹。 刘子往嘴里扒拉着站里送来的加餐,心里琢磨着一件事:这交通岗本来是没有 的,因为收费站才设了这岗。因为这岗,收费站要给交分队拨经费,交分队值班的 还有两顿免费餐。而这岗上的工作主要是他们 收费站的人干的,交分队只不过 派了个人当领导。刘子他们的工资是站里拨给交分队,分队再按考评发给他们。这 中间,有意思。刘子拿这事跟头儿大张打趣,大张说:“你们收费站的主任他爱给, 爱送。”“哪收费站爱给爱送,算不算行贿?”大张扫了刘子一眼,“哪是领导和 领导之间的事,和你我这样的兵毛屁关系也没有。”正说着,对讲机呜哩哇啦的传 出了呼叫声,大张拿起对讲机应了声,听了一阵,就对刘子下命令了:“你到哪边 准备拦一辆红色出租车。前面路囗一个闯红灯的家伙,说不上是个酒鬼。小心点。” 出租车是不用绕长城路的,所以刘子知道这可能是个严重违规的家伙。 不过他才不在乎呢:有胆你撞我一下,撞死撞残,是我霉气。撞着撞伤了,那 是你的霉气,老子的福气。 王教官大老远就看见了大张的手势,他想这准是王科长捣的鬼。王教官减了速, 他把车尽量往右靠,看着把大张逼的跳上了道沿儿,笑着摁了下喇叭,一踩油门就 又加速了。猛的看见前面还有个拦车的,王教官是手忙脚乱,前胸在方向盘狠狠顶 了一下,头也差点撞碎了玻璃。车停了,王教官的汗出来了。再看车前的哪小子, 一只手托着饭盒,另一只手拿着筷子,还在摆动着。王教官推开车门就吼:“你他 妈什么动作?把手里乱七八糟的扔了!”他一把打掉刘子左手的饭盒,再夺过右手 的筷子,这才看清自己差点撞死的这小子肩上没衔胸前没牌的,也想起了这个岗上 的人除了大张都 是借调来的。这下,王教官的火更是窜上了发稍:“妈的,你敢 拦老子的车!” 刘子眼看着车被大张拦住了,本想没事了,又往嘴里扒了口饭。没嚼呢,见哪 车嗡的又跑了起来,他想都没想就往路中间跨了过去,嘴里的饭也不知怎么的没了。 人是站到路中间了,他的大脑却不知飞那儿去了。所以,当车碰着他的腿停下来时, 他手还来回摆着,像还在示意停车。稍稍清醒些时,听见王教官骂他,他自然不示 弱:“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撒野,没了王法了你。” 王教官伸手给了刘子一巴掌,“小子,长长见识。”好在他没把刘子放在眼里, 这巴掌是随手打的,要不,刘子不趴下也得趔趄。哪刘子也曾是打架的好手,立时 腰一扭一拳就照王教官的咽喉砸过去。就在挥拳的瞬间,刘子视野里晃过了大张, 大张背对着这个方向。刘子感觉从事的一开始大张就好象是背朝这边的。虽没明白 为什么,哪拳却先软了。王教官肩头一闪,本能的抬起右手,手里还攥着刘子哪双 筷子呢,像使匕首一样照刘子的小腹刺去。咔的一声,筷子断了。刘子就一条腿跪 了下去,一手捂着腹一手拄着地。王教官又是一惊:坏了,闯下祸了。但王教官毕 竟是王教官,他看着刘子抬脸看他的可怜兮兮的样儿,吼叫着:“起来,看你他妈 哪付熊样儿,敢跟我动手,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自从刘子从岗亭里出来,李老板就断定是要拦车了,所以李老板两眼不眨的看 着事情的经过。王教官戏弄大张时,李老板还一笑:任你什么样的油条,能逃过刘 子?等事情发展到眼前这步时,李老板急了,他不能眼看这个要做自己女婿的人吃 亏呀。他就隔着马路喊:“刘子,过来”。因为急,调也变了,自己听自己喊的是 “溜子,过来”。怪,看女儿信里叫刘子刘子的,不觉什么,等自己喊了,就他妈 一股威虎山上的味儿。 刘子知道亨利饭庄的老板是自己女朋友的爸爸。他听见李老板叫他,便挣扎着 向路对面跑过去,逃进了饭庄。李老板原本要跟过去看看,但见王教官也跟来了, 他便又若无其事一般坐在了店门口。王教官来到店门前,看见李老板在摆弄着一把 挑菜的叉子,王教官什么样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那叉头上冒着的杀气。他跟过来 的目的是想知道自己捅刘子哪一筷子的结果,不想让事再变大,所以他就只隔着窗 子看了看。见刘子坐在一张餐桌旁,身体虽伏在桌面上,俩儿眼还盯着这面。看情 形,问题不大。王教官指着刘子说:“身为警察,你随便动手打人,等着,你小子, 没完。” 说完转身走了。 李老板看着刘子痛苦的样子,过去察看了一下伤势,不轻,肚皮上还有半截筷 子随着肌肉的痉挛一颤一颤的。李老板拨了个急救电话,想想,又拨了一个“110 ”。 王教官驾车绕了一圈就回家了,路上有人搭车,但他没心情。一进门,妻子问: “怎么回来了?”王教官没言语,往沙发上一墩。妻子知道他的脾气,再没说什么, 自个儿忙自个儿的去了。 王教官在没结婚前,他总对那些相当不错的男同胞却娶了很平常,有时甚至是 很差劲的老婆表示惋惜,有时还认为哪些男同胞可能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娶哪 些差劲的婆娘的。王教官的妻子当然是美貌绝伦了,长的比山口百惠强多了。但婚 后他发现妻子有个叫人绝望的缺点:脑子不够使,用现在时髦的话说,是弱智。不 过妻子品行端正,口齿还算伶俐,所以王教官也就忍受下来了。妻子原来是个车工, 工作挺苦,王教官就想办法把她调到了商贸大厦。但商贸大厦因扩建搞的负债累累, 又调到了效益不错的物贸公司。好景不长,她去了三个月,物贸公司的效益也下滑 了三个月,工资从一千二百降到了二百。再从物贸公司调到``````. 为此,王教官 几乎记住了全市效益好的几家大企业的所有汽车牌号。邪门儿了,王教官把妻子调 到哪个单位,哪个单位的效益就往下跌。他有些搞不清是妻子有晦气还是哪些总经 理董事长们是些酒囊饭袋。妻子所在的最后一家企业不行了时,王教官就干脆让妻 子领了一笔离职费,自己又整了些钱,买了辆出租车。这年月,给谁干都不如给自 己干。 妻子胡乱忙了一阵后,给王教官沏了杯茶,放好了,这才坐下来。王教官端起 茶杯,懒懒的说:“出了点麻烦事儿,我把个执勤的小子打了。” “在哪儿?” “就同心路收费站弄的哪个卡子。别的什么都不要紧,就是岗亭对面一个饭馆 的老板,恐怕难缠。” “饭馆老板?” 王教官给妻子讲了事情的经过。他说他不怕大张,大张跟他关系不错。 就是哪饭馆的老板,不知和哪小子有什么关系。 “是亨利饭庄吧?亨利饭庄的老板娘我认识,也是个开出租车的。” 王教官上床睡觉,妻子开车找亨利饭庄的老板娘去了。 亨利饭庄的老板娘不打牌不喝酒,唯嗜开车。为开车,二十多年前她恶狠狠的 嫁给了当时是司机的李老板 .为开车,十年前李老板 辞了职,赌咒再也不摸方向 盘,改摸瓢把儿了。等饭庄生意火了后,老是为采买耽误事,李老板的咒也就破了: 他们买了辆小客货。老板娘得意了一阵后,觉着小客货不自在,要买小轿车。李老 板有些心疼,但架不住老板娘折腾,再加上一个保险代理员的上门说教,他妥协了: 玩车的开销不准从家里支。 老板娘这就开起了出租车,李老板另又买了份五十万元的保险,阴阴的告诉老 婆:我等着你出事呢。 李老板有点恼,“110 ”警车停在饭馆门口搅了他的生意,从十一点到一点间 没客人上门,今天的营业额至少要少一半了。现在只能收拾利落等下午的生意了。 这时,老板娘开着她自己的哪辆出租车回来了。 刘子是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向省公安厅的调查人员叙述事情的经过的。 说到现场的人证时,他没提大张。他知道大张会说他正在处理另一起违章事件, 等 他知道这边出事时,事情已经结束了。他要李老板做证。当他得知李老板的证 词是他刘子先将饭盒扔向王教官时,刘子整个人垮了。他想,完了,这事,这份工 作,还有女朋友,完了,全完了。 有什么能使时间变长?这便是等待。有什么能使时间变成一种煎熬? 这便是你所期待的结果却操在别人手中。 孙主任就处在这种煎熬之中。煎熬的原因是他是代理主任,并已经代理一年多 了。前两天市南城区政府下文,给收费站安排了一名支部书记,说是为了加强领导, 而对他这个代理主任只字未提,搞的孙主任出门眼皮都不敢抬。其实老孙不是个爱 官的人,实在是到了这一步了。本来在南城区文化站干的挺好的,年纪也眼看着上 五十了,冷不丁区政府一纸任命,就从文化站来到了收费站。老孙这是临危受命。 两年前中央电视台对外省区公路收费中的问题连续曝光,惹的本市一些人也注意到 这同心 路的收费问题。当初要建同心路立项搞评估时,曾预计每天收费五万元, 现在日收费一万元多点儿,差的太多。有关单位暗中调查,发现有些收费人员通过 少收费不撕票的手法私吞贪污的现象很严重,就写了份报告给市政府,然后市政府 一纸公文,下令严加整顿。这一整顿,不知怎地给老孙整了个暂按副科级对待的代 理主任。别看老孙原来是个搞文化的干事,抓经济工作也是有一套的,上任当月就 将日收费额搞到了三万。收效是显著的,不过老孙不肯满足:离原先预计的还差两 万呢。严格了规章制度后,日收费额还是三万。这让老孙费神了,他晚上回家翻文 件,白天上班守路口,几番功夫下来,他弄明白了:原来评估立项中,为了争取银 行贷款,车流量计算不对。到不是高估,而是把工业区和商业区之间所有通行的车 辆都算进去了。于是老孙便打了个报告,指出了原来统计中的错误,并要求上级部 门采取措施,以保证银行贷款能按时还清。俩月后,批示下来了,要求同心路收费 站与有关交警部门配合,加强管理,规范所有经本市从工业区驶向商业区的机动车 的行驶路线,凡点七五吨以上的货车都必须经同心路行驶。其实这是一纸空文:原 来就是这么规定的。不过市政府要求收费站要与有关交警部门配合,收费站就必须 采取措施。加强管理吗,就一定要先加人,这是中国特色,派几个人到交警队去。 当然,工资福利还得收费站开。 支部书记是正科级,老孙的副科还没“转正”,老孙不能不心烦。他想,会不 会是他的那份报告的原因才使自己这么被挂起来的?其实当初修这条路没多大必要, 因为原来连接工业区和商业区的两条路面老化的差不多了,有关单位打报告要钱, 要维修,市政府一下拿 不出哪么多的钱,一拔市府要人便坐在一起开会研究,商 讨怎么搞出这笔钱。有人提出贷款,跟着有人说要搞就搞像回事的,要跟上改革大 潮,维修两条路面的钱,再加上点儿,又能修一条新路了。贷款修条收费公路,这 不是把所有能想像到的问题都解决了吗?在建收费路的问题上,我们可不能落后。 就这么着,市长拍了板。一阵宣传,一阵剪彩,这“个人,集体,国家同心协力” 搞的同心路就修成了。个人出资是由市政府发了个倡议书,号召市民捐了些款,那 数额说出来让全市市民汗颜。集体当然是相关的单位按规定出了,这也没多少。国 家这头,是由市政府安排,南城区区政府出面,从银行贷款而来,南城区的头儿才 不傻呢,他们决不会让自己地盘上的财政受不利影响的。如今,哪些大领导们,从 这同心路上除物质利益之外的东西,该捞的都捞够了,留下来的问题,轮到谁是孙 子谁就是孙子。我这姓孙的孙子,打什么报告?自个儿日鬼自个儿。 书记没上班。打刘子出事,书记就一直没在收费站照过面。交警队的分队长就 找到了老孙,问刘子的事该怎么处理,老孙没心情,说人是交给你们管理的,你觉 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分队长说刘子这小子太不象话,他无故强行拦车还动手打人。 他是你们单位的人,医疗费就应该是你出了。 分队长的一个“你”字,勾起了老孙的火:人我交给你了,是你管理的,他是 为你执行公务受的伤,凭什么我付医疗费?分队长见话不投机,便转个弯:这刘子 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等上峰的裁定。你知道,我们的经费是很紧的。照我 说,刘子是临时工 ,临时工的医疗费不是全报的,你就出两千吧。老孙乜视着分 队长:临时工?你趴窗口找找,看看我这儿哪个是临时工?哪个都有来头!刘子是 谁?是市组织部刘部长的侄子。分队长被老孙的眼神激怒了:组织部长?组织部长 算个球!大不了老子不当这分队长了,有啥了不起的。老孙心里乐了,他是搞文化 的人,他太了解分队长此刻的心理了。他要结束这场谈话,无意中却用了分队长常 说的话:去去,爱怎么怎么去,我才不管你们这些屁事儿呢。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