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死去 我决定死去,不再这样活着,就象多年前卧轨自杀的被我及其他人崇拜过的诗 人海子。 从某种意义上,我在别人眼中也是个诗人,今天就刚刚以这个身份参加了一个 不知道说什么的研讨会,但是我自己知道这从来都是一场误会,我根本就不是诗人。 记得那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只读过席幕容和汪国真等等被后人称为垃圾诗歌 的为数不多的几首诗,当然也并不喜欢这样娇情的表达。对摇滚乐倒是相当熟悉, 枪炮与玫瑰、邦乔唯、警察乐队都是常常嚎叫的歌曲选择,我似乎更喜欢歇斯底里 的发泄。 不记得在什么时候被人称做诗人,但有一件事如果被别人了解并且相信,也许 就没有我这个所谓的诗人出现了。那是在夏天,天气很热,热得人心烦,去学校的 广播台避暑,碰见高年级的学长,天南地北的聊着,学长喜欢诗歌,于是也虚荣的 表示自己有这方面的偏好。学长问我对海子、顾城或者北岛的诗有什么看法,这些 本也是相当有名的现代诗人,如写下“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他来寻找光明” 的顾城在他杀妻之后,恐怕街头的老阿姨也有所了解,可惜我偏偏连他们是谁都不 知道,更别说他们的诗。不想没面子于是慌称看过海子的诗,但没有什么印象。学 长突然说“山海关上有几个士兵?”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让我摸不找头脑,于是回 答说“不知道”。可紧接着就知道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原来学长只是兴致昂然 的念一首诗而已,尴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匆匆的离开以免无地自容。 若干年后,当我已经被广大的无知的人群当做诗人的时候,我听说那个高年级 的学长曾质疑我诗人的身份,并将那段往事小范围的传播,但已经没有人相信了, 或者是没有人肯接受曾经被认为是诗人的我会有那样的表现的现实,于是可能揭穿 我诗人身份的事件就这样被默默的湮没在时间里了。 其实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所以在所有 人都把我当作诗人,而我又发现诗人的生活出奇的轻松惬意的时候,我决定接受这 个身份,我开始买些诗集来看,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背诵,因为在与其他所谓的 诗人聚会时,能大段的引用名句往往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至少不会再犯以前那种 愚蠢的错误,我甚至可以在文学爱好者的沙龙中以此来炫耀学识的渊博,实际上很 多诗我都是读不懂的。 可是这样的生活终于让我厌倦了,面对着那些虔诚的期待的目光,我很想揭开 这个秘密,可我没有勇气,起码我还得靠这个身份活着。报刊上也常常登载我不知 所云的诗歌,其实编辑恐怕也是不懂得我写作的优劣的,多半是冲着我的名气罢了。 在一个人的时候,我愈加的惭愧愈加的惶恐,惟恐有一天,真相大白时被人群所唾 弃。 我已不能忍受了,我决定死去,并将真相用诗来告诉大家。 有人把我看作诗人 在我刚开始留长发的时候 那时摇滚还很陌生 否则这发型更类似于摇滚 有人把我当作诗人 在我还不懂得诗的时候 我只是偶尔买几本别人的诗集 顺手放在书架显眼的角落 有人把我称作诗人 他们从不理睬我的辩白否认 只把这当作诗人的谦逊 但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 他们何曾见过我的作品! 最后我也只能自称诗人 书写一些错误的句法 用来支撑诗人的角色 正如有些人为了活着而活着 为了写诗而写诗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