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的爱情 (1) 他看到她光洁赤裸的身子,被自己慢慢打开。看到她娇柔无比的模样。 他有一种释放自己的欲望。 黑夜里,她总是裹着一条大毛巾和他说话,他们在网上认识还不过两个月的时 间。 五千年以前,他们就是一对。 五千年之后的今天,他们在网路上相遇。 世界是漆黑的一片。 那时候他们在网上通宵达旦,直至窗外是一片温暖的阳光。 关了电脑,她会光着脚,披散着头发,趴在阳台上眯着眼,感受阳光带来的那 种眩晕。 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模糊,然后她不想去上班,就关在屋子里,拼命地睡觉。 她好象只属于黑夜,他曾说她是夜晚的精灵,带给他想要倾诉和释放自己的一 种欲望。 一年前,他在网上认识一个女孩,很容易女孩就爱上了他,他也爱上了女孩。 他以为,那会成为自己生命中的最爱,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他也爱过。 女孩很快就去见了他。 所有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都重演在两个饮食男女身上。 相聚的日子是短暂的。 女孩什么都给了他。 他却感受不到心内的那种渴望和欲望。 然后女孩离开了他。 他在黑夜里说这些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孤独和颓废。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和 谁说过。现在他有一种释放的感觉,夹杂在一种寂寞的颓废之中。 心内的一种渴望,好象被点燃,俆俆地开始燃烧。 隔着网络,她知道无法知道一个男人的真实与否。但是在感觉中她相信他。她 相信每一种存在的生活方式。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 第一次,一直是他在说,她很少开口,即使是这样,第一次的电话也说了三个 半钟。 黑夜中的天空,没有星星。 她的身边一直围绕着一些男人,她却交不出自己的心。 许多的时候,她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灵魂在外面游逛,身子是疲倦的。 凌晨两点,电话响起,是他的声音。 他说我想你了。 然后他说让我靠近你,我知道你一直怕冷。 她把话筒帖在脸上,看着镜中那个一头散发的小女子,听着他的声音,她感觉 到抚摸的欲望。 可是她不知道,是他的声音在抚摸她,还是黑夜里的孤单在抚摸她。 许多的时候,她有一种想要毁灭了自己的感觉。 在网路上走着,两个还不曾见面的男女,带着迷了路的灵魂。 不需要说很多,他们已经知道彼此之间的那种很深的默契。 五千年前,他就是那个带兵要去战斗的战将。她是他还未过门的温柔的妻。 出发前的那个夜里,她泪水盈盈。她为他倒满离别的酒,她为他唱歌,在他面 前轻舞衣袖。 他褪去她身上的第一层衣服,然后是第二层,第三层…… 他看到她美丽洁白的身体,他颤抖着吻过她同样颤抖着的身子,他们在一种近 乎于毁灭的疯狂中造爱。 然后传来的是他阵亡的消息。 她没有眼泪。 她割了脉,用他留下的那把刀。 (2) 五千年之后的今天,他们重逢。 你等一下。黑暗中他在电话里说,我去换首音乐。 然后她听到黑夜里的昨日重现。 在刺痛中让她泪眼婆娑。 她听到他深重的叹息。 他沉溺在自己的渴望之中。 是什么声音?他问。 是我手腕上的那只玉镯。她说,五千年以前,你亲手给我带上的。 现在,是不是有一点玛瑙的红色? 你知道? 我知道,那是你割脉的时候染红的。 夜晚是宁静而温暖的。 充满了幻觉和激情。 他和她的相遇,就好象五千年前的离别一样,是命里注定的。 那个时候你穿了六层衣服。他说,我帮你脱去了一层,还有一层,整整六层。 那个时候你让我疯狂。 现在呢?现在我只裹了一条大毛巾,还会让你疯狂吗? 黑暗中传来深深的叹息,来自灵魂的最深处,深入骨髓。 阳光温暖地照亮了窗子。 放了电话,披散着头发,光着脚,她跑去阳台,趴在阳台上,她眯了眼,阳光 有一点刺痛了她的眼。 然后她回到房间看到镜中自己苍白的脸。 你爱我吗?他说。五千年前,我们不曾这样说过,虽然我们做过,爱…… 她却固执地不去说到爱这个字。 她曾被一个她不能去爱的男人疯狂地爱过。 她也固执地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男人是优秀的,非常优秀。 许多的时候,男人会说是她带给他生活的一种激情,让他在事业上更加辉煌。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许多的时候,她活在一种毁灭性的痛楚之中。 你有很重的心魔,他说。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抱紧自己。她说,五千年以前就是这样。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来了,我要打开你的心魔。 却让我们相隔如此遥远……她轻轻地哭了。 五千年前,我们能够在一起,五千年后的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其实我们从 来就没有分开过,灵魂和肉体…… 黑夜里散发着茉莉的芬芳。 她开始感到恍惚。 恍惚中回到了五千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滑过她白璧无瑕的起伏的胸脯,发出黑夜里才有的喘 息…… 他们在迷乱中造爱。 (3) 她喜欢茉莉。 满屋子飘飞的,都是茉莉淡淡的清香。 从香港那边刮过来台风。 然后就下了暴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飘着冷清的风。 雷电交加着,上不了网。 她感觉到冷,还有害怕。 关了所有的门窗,她在黑夜里发呆。 电话响起,她听到他的声音,竟会有一种落入水中抓住了一根水草的感觉。 黑夜里他的声音是温和的,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沉郁。 穿越了夜的时空,贯穿了她的心扉。 有时侯两个人说着说着话,突然就好象丧失掉了语言一样,久久地沉默。 这个时候会有一种温暖并着忧伤爬上心坎。 太多的时候,人都喜欢生活在感觉中。 走在感觉中,她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女孩。 以前一个男孩说过,她不属于这个喧闹的尘世。 男孩一直在等她,从她十七岁那年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她说了你该去找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女朋友,可是他却固执地说你还是个孩子, 等你长大一些了等你在外面玩累了我相信你会接受我。 然而她从未有过爱他的感觉。 现在男孩知道她在网上遇见了另一个他。 男孩说我们五年的感情,就赶不上你和他在网上两个月的感情吗? 她摇头,然后又点头。 她说你不会明白的,我和他,是五千年的感情。 她说你说是五年的感情深还是五千年的感情更刻骨铭心? 男孩疑惑地看他,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总是感觉生命就是幻觉。 在喧嚣的城市里,她渴望宁静。 而他穿越了五千年的岁月隧道,重新捕捉到了她。 他开始渴望见到她。 他在每一个寂寂的黑夜里想她。 思念,是这样迅速而无声地划过他的心脏。 我用幻觉触摸你。他说,却让我再也走不出来……让我们见面吧,和从前一样。 黑夜里她听着他温暖的声音。 他开始在黑夜里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开始恍惚。 她不知道,见与不见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穿过五千年的岁月隧道,她看到他的落寞,看到他无比温暖的深情的放纵的注 视。 一种简单的快乐将他和她层层保围。 穿越了五千年的岁月隧道,他和她融合在一起。 他温柔而狂热地吻她,说着一些动人的情话,她在恍惚中没有了一丝的力气, 血液兴奋地沸腾着,冲击着他,他们在迷醉中进入爱的颠峰…… (4) 飘满了茉莉花香的夜里,心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她在听那曲风尘之上,爱情和生命交织在一起的那种脆弱。 让心沉淀在真空一样的虚无里,她看到欢乐和忧伤就站在窗棂下,欢乐和忧伤 共舞着。 而她只看到忧伤眼中的泪。 她的心情极端地抑郁。 你一直都只是在玩一种游戏。他说,你从来就不曾当真过,可我要的,不是游 戏。 她无言。 她说你想要什么? 他看到她冰凉的回话。 他的视线越过城市的缥缈的天空,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是的我想要什么?他问自己。 我也许是在害怕着一种灵魂的寂寞,可我需要的,不会只是游戏。他说。 黑暗里传来她轻轻的叹息。 他看到她游移的眼光。 你以为我是在游戏吗? 可是许多的时候,你让我感觉遥远,甚至陌生。 那是因为你只停留在五千年以前,五千年后的现在,我们都有了太多的改变。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和她,会在电话里发生争吵。 可他相信自己是清醒的。 他要的不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这个特别的,时冷时热的女孩,已经让他不由自主就陷了进去。不由自主地, 他就想知道她的一切。 而她却说,五千年以前,我们不曾迫切地了解对方,现在,也不要了解太多, 好吗? 有些时候,他会带给她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痛感。 这个时候,她会再见都不说一声就挂掉电话。 生命是一场痛苦的旅程。 她喜欢温暖的感觉。喜欢在天长日久中堆积的一种感情。 她不愿意让自己沉沦于一种痛感之中。 而他已经开始有点咄咄逼人。 你从来都是只爱你自己,你从来就不管别人的感受。他说,你高兴了就和我一 直说话,不高兴了就挂断电话。你知道你这样子,会让我有多难受?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风尘之上,她听到她的心在说,不要…… 而她却说不出话来。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哭了? 他温暖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 她却已是泪如泉涌。 别……别哭。他急急地说,就算只是一场游戏,我也还是不会放弃,你这样我 会心痛…… 黑夜里她听到碎片的声音。 她知道是他在为她轻轻地唱…… 心,也如同碎片一样,慢慢地碎裂。 她是安静的,温柔而淡漠的。 就像是游走在黑夜的鬼魅。 却无法让自己选择坚强。 (5) 灵魂和肉体,从来都是不能分开的,他说,就好象性和爱一样。而我们,也不 该有分离。 有人敲门,是楼下开冰室的女孩华。 华说你的电话打不进来,楼下有人在等你。 她看到勇站在冰室的门口。 勇就是那个优秀的男人。 看到她,勇并不说话,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茉莉放进她的手心。 他们坐下来叫了冰。 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想到死亡。 给我时间,勇说,我会安排好一切,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 她只是淡淡地笑。 然后她站起来,她说我该回去睡觉了。 她捧起那把茉莉,帖在脸上,然后她举起双手,将茉莉抛向空中。 她仰起脸,小小的花瓣飘落在她头发上,脸上,身上…… 你知道五千年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吗?她对勇说。 勇温柔而寂寞地看着她,眼中溢过一丝迷惑。 你不会知道的,五千年以前的我……可是有一个人却知道,他知道…… 风,一阵一阵地吹过。 夜色里揉进清脆的风铃声。 去哪儿了? 去见了勇。 你还在见他? 只是随意性地说了几句话。你介意了? 他想说不介意,可是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感情会显得如此脆弱。 夜如水般缠绕上来。 他听到她的歌声,缠绵在空气里。她对着他轻轻地唱,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佯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的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像海里的每一个无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久久的,他被一丝丝的疼痛穿透着,整个的心扉,仿佛没有了知觉。 她还在轻轻地唱着, 残留水纹空留遗恨怨只怨他生 昨日的身影永相随 永生永世不离分 是这般奇情的你 粉碎我的梦想 …… 歌声中,他看到五千年以前的她,看到她轻舞着衣袖,赤着脚,踏着碎步…… 他看到她手腕上那只玉镯,在碰撞中发出风铃一样的声音。 一种渴望在痛楚中燃烧。 他轻轻地拥住了她。 他听到她如海上的浪花一样的迷惘的梦幻的呻吟呓语…… 他在一种濒临崩溃的痛楚中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他又拨响了电话。 他轻轻叫了她的名字,他说我真的快崩溃了……这样子下去,我会崩溃的…… 我知道,她说。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让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好啊。想也没想她就说,虽然她的心在一阵阵缩紧。 你别乱想,我只是想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我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 (6) 很累。 是灵魂和身体交织在一起的一种累。 水果刀搁在手腕上,只要用点力气割下去,就不会再感知生命的痛苦。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是琼。 你快过来,冯菲自杀了! 电话里琼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的身子晃了晃,不相信这个时候会接到这样的电话。 她赶去医院,医生正手忙脚乱地给冯菲洗肠洗胃。 下半夜,她看到冯菲的眼泪。 不要再这样,好吗?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仅仅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生命,证实自己的感情。冯菲的脸是苍白的,靠进她的 怀里,发出受伤的沉闷的呜咽。 别傻了。她说,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我们活着。她抱住冯菲,你看活着多好, 我们可以爱,也可以去恨。失去了,也可以再去得到。 说着说着,她也哭了。 冯菲走了,离开了这个带给她太多伤心往事的城市。 而她的生命,还要在这个没有太多欢乐的城市里延续。 继续工作,继续在黑夜里,任着自己的灵魂在网上游荡。 五千年以前,这里只是一片废墟。 五千年以后的今天,高楼大厦到处耸立。 在夜色里,她看到的,却还是一片废墟。 深夜两点,OICQ上他的头像亮了。 她并不感觉奇怪,也不和他说话。 去睡觉了,他说,好吗?听话。 一直做梦,然后从梦中惊醒过来。 跑去客厅找水喝,然后再睡觉。 月色清清淡淡地倾撒着,照着她花瓣一样年轻而平静的容颜。满屋都是茉莉淡 漠的幽香。 在深夜和凌晨之间,无尽的寂静,像潮水一样淹没她。 冯菲打来电话。 电话里冯菲的声音是欢快的,全然没有了那个夜里的受伤的感觉。 最后冯菲说,我会回来看你。 她为菲感到高兴。只是不曾想到,这么快,菲就从那段要死要活的故事中走了 出来。 而自己,怎么就不能让自己从五千年前的梦境中走出来? 生命中也许会有许多次的爱情,却只是像黑夜里的流星一样,无疾而终。 永远有多远? 也许瞬间就是永远。 也许,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永远…… (7) 她一直想不清楚,那个夜晚,自己怎么就会让他感知到她的眼泪。 她几乎不在谁的面前掉眼泪。 You laugh,the world be with you; you cry,the you only。(你欢笑时,世界和你一起欢笑; 你哭泣时,只有你一人在哭泣) 那时候剑送给她这句话。 剑总说她是那么坚强,甚至不曾哭过。 剑说但我能感知你的脆弱,剑说你哭出来会好一点的。 她却轻轻地笑了。 她很想说剑会有女孩子为你流泪,但永远不会是我。 这是一个放纵的年代。 没有激情,只有沉沦。 刺眼的阳光灼伤了五千年的爱情,大地上堆积的只是尘土和物质的气息。 没有人会在意灵魂深处的一种孤独和渴望。 说话的人很多,却遇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夜是温暖而寂寞的。 细碎的萨克斯风像她细碎的发丝,缠绕着心。 他很清楚,她是不会轻易就答应来见他。 他知道自己是承受不了她在见与不见之间徘徊,承受不了她飘忽不定的思想。 他知道她更承受不了他的急迫。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 他知道自己是害怕她会在他的一种痛楚和急迫中突然消失掉。 他于是想让她静下来好好想想。让自己从那种迷乱中走出来。 他知道也许她会误会。 许多天过去了。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但他看到她漫不经心却忧怨的走过。从五千年前的那个夜里折射过来,折射在 他的灵魂深处。 她一直都生长在他的梦中。 她的漫不经心,她的万种风情,交织在一起,在每一个夜里缠绕着他。 你的胡子扎痛了我。她说,然后她就不见了。 他惊醒过来。 他摸了摸下巴,胡子是很长了。 目光停留在电话机上,他飞快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是我。他说。 寂静,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黑夜里传来她轻轻地叹息。 无止境的沉寂里,他听到低低的饮泣声。 他的心在瞬间被撕裂。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我要真真实实地拥有 你。 狂乱的夜晚,他看到她挂满泪水的脸。 他伸出手拂过她遮住了面颊的散乱的长发。 他吻了她的眼泪,吻住了她的唇。 如此狂乱的夜晚,注定了爱会把他们撕裂。 (8) 因为爱,身体和灵魂变得空空荡荡。 喜欢大海。他说。 非常喜欢。她说,海是这个城市里唯一让我感觉生命存在的地方,就像家乡的 长江。 来我这儿,让我们一起去看海。 没有星星的夜里,她总是看到雪侯鸟。 空虚的翅膀,并不想南飞。 而风却一刀一刀地吹过,让心有了滴血的疼痛。 走在感觉中,他们从来都不是生活在虚幻之中。 没有谁能懂得他们之间那种真实的召唤。 五千年的召唤。 从来都不说快乐,也不说痛苦。 穿越了时空,心和心紧紧拥抱。 城市里穿透着各种欲望。 而幸福,总是和一种毁灭紧密相连,幸福和痛楚不可分离。 就像爱和恨,从来都是一对最亲密的情人。 我们要超越爱情。她在黑夜里对他说,超越天堂和地狱。但我们却注定了不能 免俗,注定了,你要见到我…… 你已经是我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他说,你不属于这个喧嚣的尘士,而这个世 界也不符合我的追求。我们注定了要在一起,五千年以前就已经注定。 她看到五千年前的他。看到他勃发的力量,他燃烧着的狂野,听到他温柔的呼 唤。 他的气息牵引着她,拂过她冰凉的肌肤。 她在眩晕中被吞噬。 她像海洋的波浪一样起伏涌动,散发着诡秘的诱惑和悲伤。 五千年前的世界里,挣脱了身体的禁锢,充满了原始的狂野和释放,在一种灵 魂的颤栗中不能自己…… 我们从来都不曾分离过。他说,让我们在一起,永不分离…… 她把脸藏在散发中,然后她哭了。 她知道自己会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