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阿宇的到来令嫣然感到很意外。 阿宇说他第一次看到嫣然的时候,惊为天人,乌黑而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背 后;细长的眉毛显然精心的打理过,没有一丝杂乱;一双半月型的大眼睛上覆盖着 长而翘的睫毛,显得很有精神;小巧而坚挺的鼻子;嘴角似乎永远含着笑一般微微 的向上翘起。 听着阿宇的描述,我不觉的都有点痴了。 这到底事实是如此,还是阿宇酒醉后的幻想,亦或者是我自己的幻想,我不知 道。 嫣然所在的这个城市让阿宇感到很陌生,而且这里的东西出奇的昂贵,包括旅 馆在内,这是阿宇所没有想到的。 为了使阿宇不流落街头,嫣然带阿宇去旅馆开了一个房间。房钱是嫣然付的, 这让阿宇觉得很丢脸,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它实在是超出了阿宇所能承受的范 围。 当天晚上,嫣然以左脚小拇指指甲刮伤的理由留了下来。 阿宇在嫣然美妙的胴体和天籁般的呻吟声之下,很快就一泻如注。 这是阿宇的第一次。 阿宇趴在嫣然的身体上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嫣然,我爱你。 嫣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推开阿宇,光着身子起身向厕所走去。 阿宇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厕所传来的哗哗流水声,觉得很幸福。 嫣然从厕所出来后,又重新钻进被窝,把头埋进阿宇依然起伏不定的胸膛,轻 轻的说,阿宇,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只是他工作很忙,经常去外地 出差,总是留下我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让我觉得很害怕。 我害怕一个人,害怕寂寞。 嫣然说完,把环抱着阿宇腰部的胳膊又紧了紧。 阿宇听完猛的一把推开嫣然,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 找到自己的衣服,飞速的穿了起来。 嫣然错愕的看着他,说,阿宇,你怎么了?你要去哪? 阿宇没有回答。 等到阿宇终于穿好衣服,拿上行李,打开房门之后,才回过头悲愤的对嫣然说, 你不但夺走了我的爱情和保存了二十三年的处男之身,还把我的精子冲进了厕所。 阿宇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旅馆,连夜离开了这个让他感觉害怕的城市。 阿宇说,我他吗算是看透了,其实这狗日的爱情就像拉屎一样。憋着的时候很 难受,拉出来后你会觉得很爽,而当你拉完了,就只能等着被冲进太平洋。 只不过阿宇这泡屎酝酿的时间太长,结束的却又太快。 如果是在这之前听到有人说这段话,我也许会不屑一顾,甚至在这个人身上留 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但是在听完阿宇和嫣然之间的故事后,我却深有感触,我对恋 爱的憧憬突然变成了一种直逼内心深处的恐惧。 阿宇说到这里,捂着嘴就冲进厕所开始狂吐起来,他在厕所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至尊宝说,快乐永远是短暂的,换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长叹。 我想这是对的,阿宇的快乐仅仅只是趴在嫣然身上运动的那几分钟而已。 之后,我们俩便倒在破旧的沙发上睡着了。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然接近黄昏,而阿宇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并把酒醉后说过 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在小玲提裤子走人之后,小店里的生意直转急下,人烟罕至,我和阿宇不得不 勒紧裤腰带度日。炒菜锅是从来不洗的,因为里面残留的油渍下餐还可以继续吃, 而为了节省水费,我们总是等厕所积蓄了五六泡尿之后,再一起冲掉。 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却仍是有滋有味。 有一天,阿宇面容愁苦的对我说,最近发觉尿尿越来越不顺畅了,余尿总是滴 到脚和裤子上,是不是我那玩意出啥毛病了?我可是家里的独苗! 我严肃的说,这个问题很严重,既然关系到你家传宗接代的大事,你最好还是 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们当即往附近的医院奔去。 医院里到处都站满了人,我们在好不容易找到男性泌尿科之后,才发现这里更 是人丁兴旺,排起来长龙,阿宇见此情景,不无感概的说,看来中国人民对下一代 的问题还是挺重视的,这是个好现象。 我们排队排了三个半小时,检查的时间却只花了十分钟。 出了医院之后,阿宇显得很沉默。 我有点担忧的问道,阿宇,是不是很严重。 阿宇点了点头,说,是,非常严重! 我说,那怎么办? 阿宇说,没办法,以后的一个月内,我每天只用吃一顿饭了。 我拍了拍阿宇的肩膀,说,这么严重?你这样是对的,中国人口太多,还有很 多人吃不上饭呢,你少吃两顿,把它留给更需要它的人,也算是积了点阴德。不过, 你也不用太悲观,虽然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你还是可以给这个社会作 出很大的贡献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