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丽丽一见到汉斯进门,就很自觉地把咖啡价目表给他送了过去。 汉斯果然很自觉地要坐在他的老位置——靠门这一侧的玻璃墙边。从这个位置,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咖啡店外经过的美女。这已经是他的观察习惯。当然,坐在这个 位置的人,因为墙是透明的,自己也会成为一道风景,供路人观赏。今天和他一起 进来的戴维,可不想成为这样一道风景,硬把汉斯拖到屋内的墙角。在那儿,他们 可以遥望街景,街上的行人却看不见他们。 汉斯好气又好笑:“你还是那么怕人看?大男人也不会被看没了!” 戴维不以为然:“我才没你那么招摇呢!我又不给这家店当形象代言人,为什 么要坐在橱窗那儿招揽生意?再说,喜欢看你的人只不过两、三个而已,我一坐在 那儿,那面玻璃墙很快就被人挤破了!到时候,我们俩谁赔钱给老板啊?为你好, 你还不领情了!”边说话,他一边浏览着咖啡单。 汉斯对守候在一旁的丽丽说:“我还是老样子,要曼特宁。” 丽丽微笑地点头,有礼貌地等待戴维点单。她好奇地打量戴维:这么英俊的男 人,真的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他如果穿休闲一些,可以说是“帅”;一旦穿上西 装,象今天这样,就是“迷死人不负责”!如果说,丽丽平时觉得汉斯已经很帅, 这次戴维更让她眼前一亮,有刺目得睁不开眼的感觉!谁说男人不能用“美”字来 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正在胡思乱想,戴维忽然抬头,将亮如夜星的双眼对着她微微一笑:“小姐, 我要一杯蓝山咖啡!”只这一眼,就让丽丽心头一慌,而那一笑,明知是客气,却 让丽丽差点儿忘记收回价目表。 看见丽丽腼腆地走远,汉斯警告戴维:“不许再乱放电了!人家还是学生呢! 你想再招惹一些学妹到你们公司外面排队守候吗?” 戴维举双手喊冤:“冤枉啊!人长得帅也有错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总不能 闭起眼睛当瞎子吧?这样太不礼貌了!而且,你也不能因为别人喜欢看我,就认为 一定是我诱惑她们吧?这太不讲道理了,一点也不象教授的水平!我抗议!” 汉斯狠狠瞪戴维一眼,这才止住了戴维的胡说八道,他再度警告:“在公众场 所,请注意你的言行!你是一年半载才露面一次的人,我可是天天在此出入,让我 的学生看到我和你这种金玉其外的人在一起,简直会坏了我的一世英名!” 戴维还想反唇相讥,眼角的余光看见丽丽正端着盘子送咖啡过来,就暂且忍气 吞声。 汉斯喝曼特宁一向不加奶和糖,看见丽丽很殷勤地为戴维摆好糖包和淡奶杯, 就问:“小姐,为什么我没有这些服务?” 丽丽一愕:他不是从来都不加奶和糖么? 戴维也察觉了汉斯这次的不对劲,皱了一下眉头: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丽丽不觉看了一眼汉斯,只见他一副得礼不饶人的样子,赶紧道歉说:“对不 起,我再送一份糖和奶过来。” 看到丽丽匆匆离开,戴维忍无可忍:“喂,你今天吃错药了?要斗冲我来,挑 店员毛病不是你的风格吧?不要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汉斯邪邪一笑:“我没爱上她。你不会这么快就一见钟情吧?她叫丽丽,可是 这家店最有气质的店员!服务也是最周到的。听老板说,她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 本科,外贸英语专业,和你的行业还算专业对口。有意图就不要放过机会,招个秘 书吧,一举两得!” “你给我说话小心一些!出了这店,当心我请你尝尝我的拳头!是不是毕业后 你太久没打架,欠揍?我可是拳头发痒、乐于奉陪!”戴维还以颜色! 汉斯见戴维认真了,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曼特宁道:“别激动!开个玩笑,这 么较劲!我只是从小到大看不惯女生宠你那样子!都快成贾宝玉了!你还能爱上女 人吗?我都要怀疑了!哪天你通知我,你要和男人结婚,我都不会奇怪了!” 戴维气极反笑:“好啊,我没人可娶,就娶你好了!你去问一下,谁不说咱们 是绝配!定日子吧!” 丽丽正巧送糖和奶过来,戴维有些尴尬,汉斯没事人一个,收下糖和奶,说: “辛苦啦,有需要我们会叫,小姐休息一会吧!” 丽丽知趣地回到柜台去了。 戴维问汉斯:“约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快说!我可是丢下一整个集团过来看 你!” 汉斯慢条斯理地说:“你在集团里挑够美女了没?你在花丛中玩累了没?” 戴维不耐烦地说:“我哪有那些闲功夫去应酬女人?要有空,我还不约了你上 哪里旅游去?想起来都生气,你一年还有两个假期,我三年来都没休一天假!真是 不公平!你还来这里嘲笑我?” “有机会让你见识全国美女你要不要来?”汉斯品够了苦味,开始往咖啡里加 糖和奶。 戴维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和汉斯一起喝咖啡,汉斯很能够让他食不知味:“什 么目的?直接说吧!”他的耐心快被汉斯磨没了。 “这里,要举行世界小姐的中国区域选拔赛。竞争激烈,入选只能一人。全国 的美女即刻荟萃此地。可能会有名模和名影星,或者名歌星,名人争先出镜头。也 有可能会有美女初长成,正巧借此出山。一句话,你来不来?”难得见到汉斯这么 能说,戴维都要成他的学生了! “来!”戴维当然要来凑热闹,好歹饱个眼福,见识一下外地美女!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戴维发现汉斯这回要 刮目相看! 汉斯冷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人家请我做决赛评委,请我帮助推荐人选, 还请我为参赛者设计服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吗?怎么连我以何为生都忘了?太不 够朋友了吧?” 戴维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年确实对老朋友关心变少了,讪讪地说:“不好意思, 我真的忘记了!我自己经常忙得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又哪能记得我们的大才子最 后不用文字反而用画笔谋生了呢?真是大材小用啊!可惜呀!” 汉斯被他提起旧痛沉静了一会,才轻声说:“有些事,真的是‘塞翁失马,焉 知非福’啊!以前只知道我在文字上有天赋,现在才知道我在设计、制图方面也有 天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戴维想了起来:汉斯年轻有为,早已在国内外获取多次服装设计大奖,去年还 荣升学院教授,当时要请戴维吃饭庆贺,戴维却正巧出国商谈,不在国内,等到戴 维回国,早已忘记此事,汉斯也未再提醒。难道汉斯这杯咖啡是要补请当日升级? 戴维不由怪自己健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不识好人心!这杯咖啡我请客!上次你升教授,我忘记祝贺,这次一并 恭喜了!”戴维先干为净,一口气喝下了一整杯咖啡。 咖啡不是酒,他没加糖,特别香浓的蓝山咖啡被他一口气鲸吞下去,他差点被 咽着,汉斯毫无同情心,还可惜着那杯咖啡:“拜托你,那杯咖啡很贵呢!鲸吞牛 饮,不解风情!人家大老远飘洋过海地运过来,就这样被你糟蹋了!可怜啊!你连 咖啡都没耐心喝,美女你花得起时间吗?我都替你担心了!” 戴维就算没被咖啡咽着,也会被汉斯气坏:“不要让我空跑一趟见不到美女! 到时,不要说你眼里的美女根本不存在!说不定,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美女!哈,要 不要向我讨教?我可是见多识广!我见过的美女如云!” 汉斯不忘拉人头:“那你就推荐给我啦!你那个集团有那么多子公司、那么多 部门,又是做业务的,公关人才一定不少,不是说美女如云吗?介绍一些过来,就 算选不上,市里至少还评一个‘最佳组织奖’给你,给你们集团在国内增加些知名 度。至少是个免费的宣传,对你大有好处!过时不候!” 戴维让丽丽过来买单,就在丽丽去交款时,他对汉斯说:“如果你认为丽丽有 气质,为什么不劝她去试一试?或者丽丽的同学中也有美女呢?你就让她们互相转 告,都来试一下!是选世界小姐,又不是选模特,条件要求不一样,也许有学历、 有气质的更合适!” 丽丽送还多余的零钱,戴维要先走了。他不忘交代汉斯:“有票要通知我来拿! 没空就给我打电话,我自己来拿,或者让人来拿。我回去会让秘书通知整个集团, 让她们报名。有了名单,我会让人送过来。方便的话,我自己拿过来。”他都已走 到门口,又回头:“别忘记通知你们学校!校园美女卧虎藏龙呢!” 丽丽送戴维到门口,谦卑地欠身:“先生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送走戴维,丽丽回来想收拾咖啡杯,却见汉斯没有离开的意思,不免奇怪。丽 丽正想回柜台,就见汉斯向她招手。 丽丽断断续续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最后一次好象他们在谈论她。汉斯现在叫她, 是想说他们刚才谈论的“选美”吗?这和她有关吗?丽丽可不觉得自己很美。雪梨 才叫“美”。安妮也比她强多了。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万一是要咖啡呢? 汉斯虽然已经决定通知丽丽,但是他害怕被当面拒绝。看见丽丽真的走过来了, 他的心开始狂跳。为人师表已多年的他,忽然在学生面前,失去了尊长的冷静!他 该说什么呢?丽丽就要到他的面前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