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接下来的日子异乎寻常。我照旧的去戈壁,一个人视日出日落。看到断开的残 恒上结出的青藤。 没有人去红窑门,那里人迹罕至。又听说有狼的,早年的一家子就是在那里丧 在狼的口中,想起些许还看见撕裂衣服的痕迹。看见高高的芨芨草被风吹的很厉害, 雾隐隐中露出坟的样子我还是心有余悸。很是怕从什么地方越出一只獠牙的狼来。 将我丧失荒野。可是我并没有止步。远古的关于鬼的故事在我的脑海里复出。是想 到戈壁上埋了那么多人。鬼一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在远方的时候我想家里的样子。就想起置身戈壁,青灰色的天底下横卧着一处 萧瑟的村子,炊烟在那处村子的上空停留的好久好久。 此刻,夕阳正斜。我看到静的住处了。不禁然觞觞。 如过回到过去,我想我一定放肆的嬉戏,勇敢的做许多我没有做但现在遗憾了 的时候,譬如我完全可以约静一起去戈壁视日出日落。夜里星空与她独守…… 雨的出现在我心情落寞之时。那次在玉门与她相遇她觉得她还是从前的她。对 我还是从前的感觉。静曾问过我:雨是喜欢你的吧!我几乎没怎么当一回事。在我 觉得我和雨除了朋友知己的关系外再不可能发生另一种变化,我也相信。她应该是 这个心态的。但静提过之后,某个黄昏我突然想带雨,想她对我的好应该可以说喜 欢我吧,而我对她又不何尝不是喜欢的感觉呢?我喜欢静是真的。静给我无底的虚 幻。雨给我真实的鼓励和真切的爱心。静也许上个梦魇,雨却现实着。我想好了。 在我结婚的时候一定告诉雨我是更喜欢她的。尽管我说喜欢静。表达着对静的无限 爱恋,但当下起一场苦雨,静是一只无命的枯誊。静也许不会救我与水火。但我相 信雨一定会的。因为我相信她会。 雨在会儿在哪里呢?她会话时间想我做什么。我也会想她在做什么。 我离开玉门,几乎是一声不响的。四清和我一起走的。 那是个夜晚。我们路过雨的地方。车没停。 四清说:我想见见雨的。答应好了她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再不知道想 见是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我说不知道。他反问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没有奇怪他的说法,也许每一个人都会这样问我雨的去处。答不上有理由惊 奇我也竟然不知道。很多人知道我和雨的关系好。很多人说羡慕我和雨的友情。我 也自豪。雨为我的前程担忧,为了我好好的学习不误入歧途她哭过。 然而我说的是真的,我确实不知道雨去了什么地方。那时侯我们的关系很僵化 了。我不跟她说话。她想说我也不会听。于是她可怜兮兮的注视着我。硬起来的心 那么无情。我决然的没有哩她。中学毕业。想到人海茫茫,兴许以后再也看不到她 了。她的关怀屹今而止。我一时放不下。我想去给她道歉。说感激她的话。把多年 的感谢说给她。祝她在新的征程上顺心如意。却出了意外。那次的毕业典礼我缺席 了。去的时候我再也没有找到她。空旷的校园里只留下几个搬重行李又没车可走的 人。 我想起她来了。 在以后的岁月中我再没有碰到类似如此的人。 联系到四清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干脆的雪,直到清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那是个无月的晚上,我和明相见了。他和我离别又相见时应景有了一股很亲的 感觉,以前也是,但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朋友看待。到见不到更多人的时候和他在 一起我依然会觉得原来过去还是活着的。我不会抽烟,他依然递烟给我。我只是象 征性的把一根烟糟蹋完。嘴里好难受。而当时不无低落心境的驱使。安静面前我希 望自己是某中东西,在不是的情况下,有着一股无奈的消极心绪。 我那时是没有钱的。正如我的中学生涯。近二十年,我两袖清风。什么嗜好也 没有。唯一的就是和雨在一起探讨我们的文学。 她说:我的理想是作家。本来我应该为她高兴,庆幸有一个人和我一样都做文 学。可是我心里生了气,文学是每个人都说的吗?分析心境,出这么一种心境仅仅 是那时她和我争,写的比我好。我努力追,怎么追也追不上,考试的时候她总要和 我比看谁的文章写的长。以至阅卷的老师怕上了我们俩,阅卷作文是不阅了的,直 接给分,那种痴狂是延续到了课堂上,头也不抬,各自抱着本子无止断的写。我们 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要写什么文章的问题,笔一提,即使没想过什么,但写着写着感 觉就有了。 到今天我仅知道她已经不在热衷文学。那是毕业期的末段。好多人准备了同学 录,互相留签。我到很疾恶如仇,觉得是小孩子的游戏不屑一顾。没有给太多的人 写。 紫风玲那时也是最好的朋友,但她后来的表现让我看不起,让所有的人觉得诧 异。是分的时候,她毕竟对我关心过,即使她以后有了什么远不如第一份恩情。这 是我在常说的。第一个帮助人的人是最伟大的,即使受恩之人怎样还,是永远还不 清的。给她写的时候我是看到了雨的签言,那时雨就在身边,我目光射过去,她立 马动作了。本来她是站着的,我觉到了她射向这边的目光是那么的灼热。迅速将翻 到她签言的那一页翻了过来,极其受罪似的。或许那会儿她是伤心的。他端着纸页, 奢求我在她的同学录上签名的时候遭到了我的断然绝。而凭我和她的交情我知道她 看到的瞬间一定很哀怨,很伤心。想诅咒吧!她是不会有这种心境的。诅咒是我的 心理。 她在理想那一栏填的是两个陌生的字:医生。 怎么会是医生呢? 我说不上来,那时我又是相当的迷惘的。说不出来从我心底把什么流泻了。又 把什么注入了。 她毕竟不再和我有一样的理想了。我那时想,更或者说我们选择分开走是应该 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再不是志同道合的盟友。 文学原来在她的梦里如昙花一现。 今天,以至久久后我在想她的理想是什么呢?作家?医生?而再后来我是知道 她连医生的梦了泯了。听人说她是想考一所农业大学了。 她热衷过什么呢?把一切归罪生活,如果说是生活的迫使我又能说什么呢? 十二月,大血冰封。天色阴郁。 我收到过她的信。他说为哥哥的事情她母亲已经肝肠寸断了。父亲的腿不好常 年下不了炕。她是那么的哀怨。她想到了死。我恍然惊了一下。做为朋友我没有理 解她。更巧的是,那个假期里我满脑海里是死的想法。 现在我理解她了。她和我却又委实不能在一起了。飘泊注定是无地址的,也就 从此断了音信。她再收不到我的信,我也再无法和她联系了。可是现在的心里我怎 么能平静呢?有了太多想和她说的话。 回来遇到她。这抹压抑的情感被泻放。但真正的隐衷我是无缘讲出来了。 我问她: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渺远,注视着远方,既而收敛了回来孤掷一处。 考上大学吧! 不喜欢文学了吗? 在窄小的饭馆里,我和她同样有着相见后的欣喜,问她理想她却是沉寂了好久 才说。 喜欢的,只是没有时间了。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时间是挤出来的。 她默默的看着我笑,却不言语,她似乎只我的言语当作一种善意的忠告。 我可以看你写的啊。她说。 我蓦然又有了悲哀的感觉。为文学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相信你,文坛将来是你的。写好的作品给我看。 我沉默着没有言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的说话已经结束了,再说已经没有 价值和必要了。 学习还紧张吧!凑合,还那样吧! 怎么样呢?我同样茫然,对她的不了解以说明我们彼此是在生疏起来。截然不 同的走向生命的两边。 见过四清吗? 没,不知道他的去处,到是很想他,那时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他微笑着带 者陶醉的神色。也带者显示的压抑,她额头那儿一直紧锁着一股沉重。这种沉重如 同深冬枯季。戈壁冷涩的风。 文章还在写吗?在写的。只是不多。 给我看看吧!你原来的所有东西我都看好几遍了。 没有什么意义,就丢弃了吧!别小孩子气,有用的没用的垒了一大堆,占着地 方,也占着心情。 怎么会呢?她说。 可怎么又不会呢?我想。她对我的热衷没有变,变的只是在现实的路上,不断 的调整目标和显示的距离这本就没有什么错误。我还期望什么呢?她记着我,留着 我的文字。对我保留着曾经的感情。我有什么借口说她的不好呢? 也许,只有记住,也只能是记住。 离开她回去的下午,我接到了四清的电话。 是在床上躺着。 挂在墙上的钟表在沉静中轻轻的敲打者着。滴答滴答…… 翻起身来,又坐在窗前,电话便响起来了。 你小子死哪去了。我听出了口调:是四清。 啊,我以为你死了。 没呢?我还活着,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折磨了几个回合在雨那里探听到 你的讯息。她说你回来了,在玉门的时候见过你。 她不是不知道你的地址吗?我知道她的。 知道怎么不联系他…… 他粗暴的打断我的话,如今这个样子好意思去打搅吗?话怎么说。我诧异的问 他。 他说她是大学生了,那么久没有见。也不想联系了。层次不同了。无疑他的话 说的世俗了点。大学生怎么了呢?好多老板是是小学毕业呢?任何的教育并不扼制 一个有追求的年轻人成功。 我说你这话算什么呢?朋友还分层次吗? 他附和着说那是,但无论怎么说不想理她了。于是与他的谈话就此打住,我想 不多更多的话来说。 你什么时候走。 年过完吧!我说。可当我离开的时候也就是年初夜,我是看着万家团聚的灯火 漠然离开的。随之走进了那座气氛很冷的城市,到今天。我想的是那里。可对当初 的我是多么的落魄。所有的硒惶我暂且不说。我在讲的故事是关于那场雪的。 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同一时期,我很少有热情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