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看着李清走远后我向着前走了。 时下,街道上都没有人。如果在陇东的时候我断然没有接到静的信。或许我不 预备回来。又一个人在外面凑合着过年罢了。但在那个颓然的季节里,我接到了她 的信。并开始了互相的通信。有三年没有见过,最后离开玉门的时候我去过玉门一 回。是想去碰碰运气看是否能看得见她。后来说到这些。她说就在玉门的。我懊悔 不堪。我说要见一面的。她说她有话要给我说。于是我回来了。 城市清静了不少。 搬迁的程度以接近空虚。向左还是向又。见到的无非是几柱颓破的建筑没生气 的立在灰冷的天气中。还运行着的石油管理局的烟囱里还冒着巨大的擎天烟柱。 1939年,一群外来淘金者在玉门老君庙人工挖掘出中国第一口油井。中国 的第一口油井在玉门落成,自此承担了支援国家油田建设的重要任务。原先在西边 距玉门78公里外的玉门镇迁往玉门与油田合并为市。 但在今天默默的搬迁了。 轰轰烈烈的来的,现在撂下一座空城而去。 红绿灯那里早没了什么人影,摆地摊的人缩在棉衣里,探着头眼睛毒热的盯着 稀疏来往的过客,一旦有人经过,蜂拥似的围上来问要买什么不。 经过那里就被拦住问个不停,我说了不要。可还是追着屁股来了。称几斤水果 吧!给你便宜一些。不好拒绝。但又真的不要。只好不理不睬起来。我的父母原来 也如这般努力的做生意赚钱,供我上学,我觉得本能的与这些人贴近,理解他们的 生活。理解他们拉客人的心情。 不堪入目的景物比比皆是。冷之外相当的凄清。我犹豫着去打个电话叫她出来。 我们说好了相遇,却没说好怎么个相遇法。这么大的城市如果不知道她是住在北平 的,我又上哪里去找她呢?我隐隐约约记得她在信中提到的地址。当我真正凝目的 时候那个地址真的好恍惚。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残雪一片。我何止能在心 理上得到一点安慰。 雪在灰色阴沉的天空中飘落了。我就站在这个路口。凝望她缓缓的出现…… 怎么和她说呢?一见她是不能说我爱你的。我们的情分和关系没有达到这种程 度,即使我很有勇气的说了,她有什么样的选择呢?拂袖而去。即使不是,我怎么 可以这样轻薄呢?她是答应了做你女朋友的。我也无谓的这么解说来安慰自己。使 想到的话说的出去。一年之久,我再没有看见过她。而仅凭三年前的印象。难道她 没有变。一切是未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风逐着雪在路面上驰骋,漫溯。干秃的树枝在风的曳动中摇摇晃晃。树的茎干 却一动不动。我觉得我就是那么一棵树,一棵冬季的树。久久的等待酝酿着重生的 萌芽。 她是笑吟吟的站在我的面前的:“你来了。” “来了。” 我也笑了。没有预料的开始。好象我们曾经就在一起。认识的很久,见了面话 自然就来了。 我们向着雪山而行,我有一种浪漫的想法,如果那雪山是浪漫的殿堂。那么此 刻,我的新娘就在我的身旁。 她的神韵在梦中那么相近,她清瘦的更加脱俗美丽。 你说我变了吗?她的眸子目光灼灼。射在我的脸上,心里。洗涤了长久的寂寞。 那川水,那重山。还有某种记忆被她的目光所呼喊。我迎着那束慨然的目光,像是 面对着温暖的阳光。心上有温泉淌过。我想在那一刻我十足的平凡,十足的平庸。 没有话,不会诗篇。多少个日子面对逆境。我以为自己一无所有,站在他的面前, 我发现我有勇气,有力量,可以逆流而上,置死而后生。我从来没有怯胆过。 望着天空,我急切的探询一种心迹。 这一生,我十足的贪念。在青春的日子里,我放弃了一切,为感情挥霍。我不 同意我是个疯子的说法,但我相信那些日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没有正常的理 智。信奉生来就是一个情种眷顾与红尘! 靠着她的肩。那是充实的感觉。我头一回觉得,我们是些平凡的要吃饭的人, 电影中的人生,书本中的人生是最最玄幻的。最如一屡青烟,瞬间即逝。说不出我 爱你,想说想你。说过后她只是哦了一声轻轻的走路,连个萦荡的回音也没有产生。 一条路,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带着我走过的,也许是我从没有走过从没有 见过城市的疮口。冷色的背影,空虚的楼房,罕迹的人声,青灰的路面。离开后再 踏上,以是废墟重重,欲找的记忆就埋葬在那些混泥土下面,石头间的青藤已经选 择了另一条人生。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