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真心承诺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结束?”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薇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掉眼泪,她不想做软弱的人, 至少不想在邝铭面前软弱。在一起后,她去找了很多关于邝铭的东西,大多来自杂 志的两个板块——摄影和娱乐。前者源于他的专业,后者源于他的感情。 “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你擅长让她们爱上你,你也擅长让她们不再缠着你。 以前我大概会觉得那些八卦杂志夸张了,可现在不会,”秦薇薇顿了一下,咬着下 唇,眼里闪过一丝自嘲:“其实,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给我机会爱上你?” “薇薇,不是的……”邝铭走过去抱住秦薇薇,把她的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你可不可以不要背杂志上的那些句子来刺我,我不否认过去那些事情,同样的, 你也不能否认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其实每个女人对你都不一样吧。” 邝铭平日里的善辩在一刻都成了白搭,他不知道乖巧小兔子怎么就突然变身成 暴躁皮卡丘了,还一个劲儿地放闪电技能。 短暂的沉默后,邝铭松开怀抱,看都没看秦薇薇一眼,转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秦薇薇心头一阵苦涩,她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高中的时候朦朦 胧胧跟暗恋了一年多的学长交往了一个多月,牵手拥抱还有亲吻,最后分手。看着 报纸上那些邝铭的照片和报道,她总觉得似曾相识,直到刚才Candy 出现的那一刻, 她才想起来。 邝铭和那个学长很像,都是闪着光的男人,都是被无数女人憧憬着类型。 当初学长和她的分手其实很平和,没有第三者,也没有劈腿,学长只是很温柔 地拥抱她,告诉她:“在一起久了,了解了一个人以后,她所有的特别的就不再特 别了。” 当记忆里的脸庞和邝铭的重叠,她突然就无法控制地不安起来。如果说当初她 是还算冷静地接受了初恋的告别,那么今天换成邝铭,她还能冷静吗? 丢了拥抱的身体有些冷,秦薇薇吸了吸鼻子,缓缓地动了动身体,他都走了, 她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转身的前一刻,身后又响起脚步身,一双温暖的手捧起秦薇薇的脸颊,面前是 邝铭有些无奈的笑脸。 “要不要给你咬一口发泄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上扬的调子,眼里都是宠溺: “我知道我不是个值得相信的好男人,我承认我忘记了处理Candy 的事情,让你这 么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可是,你不要搬那些杂志上的话砸我,好不好?” “你不是很喜欢抱着那些女人上杂志么?” 邝铭苦笑:“谁会喜欢那些?我不过是觉得等价交换,所以才愿意主动化成台 阶的。” “那你对我这么好,是想从我这里换到什么?” 邝铭微微一滞,旋即低头吻了上去,唇齿的缝隙里低低沉吟:“换你一句真心 话,你肯不肯给?” 沉溺在这一个吻里,秦薇薇闭上眼睛,也许她要的不多,只是一句她的确不同 的肯定。 这一场的莫名的争执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两个小时以后,两人就开始在湖 心岛忙开了,架画板的架画板,调相机的调相机。 剩下一个最莫名其妙的Ken ,一边搭着折叠桌,一边跟身边的宓晨搭话:“喂, 宓晨啊,你说这两人是演的哪一出,我还以为今天再看一次老板怒甩醋缸女的好戏 呢。” 调着底妆粉底的宓晨带着几分鄙视扫了Ken 一样,不屑道:“怎么没怒甩了? 你没看见那个搔首弄姿的泳装模特被怒甩了么?” “什么呀,我是说这个秦……” “打住!”宓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放下手里的刷子,狠狠地掐了一把Ken 的 手臂,“拜托你长个眼神好不好?这个秦薇薇大小姐才是连续剧的主角儿,那个Candy 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而已,懂?” Ken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个念头闪过,眉一皱刚想开口,身后却传来了邝 铭的声音。 “Ken ,过来帮我搭架子和光板……宓晨帮薇薇化妆,裸妆最好。” 这一次,秦薇薇要带上一整套的初爱首饰,白色的雪纺上衣,牛仔短裤,外面 套着她最爱的格子衬衣。 “头发挽起来吧,就像你平时在家那样。”邝铭替她戴上耳环,手指轻轻捏了 捏柔软的耳垂,抚上她纤长的颈项。 “像这样吗?”秦薇薇挽起头发,用发爪夹起头发,望着邝铭,脸色有些犹豫 :“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邝铭轻笑,手指绕上她垂在脸侧的几根头发:“这就是真正的你啊。” “阿嚏……”一旁的宓晨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看见深情款款的两人侧头 望向自己的时候,很冷静地摆了摆手,走到一边的长凳下坐下:“你们继续,当没 看见我就好,我晒太阳。” 邝铭看着秦薇薇微红的脸蛋了然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拿起了一旁的相机: “好了,开始吧。” 夏末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斜斜地打在湖面上,粼粼的摇曳着光斑点点, 恍然又回到不久前的那一天。周围不知名的植物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夹杂着土地的 涩味,空中有小小的虫子飞舞。 架着画板的女孩,手中的画笔挥洒,勾勒着倾心的线条,不同于上一次的风景, 这一次她有别的打算。身边的男人绕着不同角度,按下快门,在闪光灯明灭的间隙 里微笑。 一旁,宓晨抬手挡了挡突然变了色的夕阳,眯眼的瞬间突然没由来地感动,她 掏出手机拍照,像素不高,距离有些远,不甚明晰的两个身影却那般的协调。即使 是多年后一切都物是人非,她也还是觉得,那个画面很美。 暑假其实总是过得很快,秦薇薇后天就要开学,大三的课程松散了不少,家里 的事情却突然成了乱麻一团。 早上一起床她就接到姐姐的电话,那不善的语气让她以为是自己和邝铭恋爱的 事情被发现了,现在坐到秦娜娜面前,她才知道出了问题的人原来不是指她,而是 指对面坐的秦娜娜。 “那不过是一句猜测吧。” 秦娜娜摇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我认识苏小感这么多年,虽然中途有空白期, 可苏小感还是苏小感,有些东西总不会猜错,更何况对象还是学扬。” “这什么逻辑?” “他们……交往过。” 愣住,秦薇薇刚喂进嘴里的芝士蛋糕顿时变了滋味,姐夫在她心里一向就是模 范丈夫的代表,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跟姐姐的好友曾有过一段:“怎么回事?” “大学的事情了……”秦娜娜微笑,那样子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初最单纯的年代 一样:“小感很有魅力,我是男生也会喜欢她的。” “不是这么回事啊!”秦薇薇一急,平日里看的那些TVB 电视剧的桥段全部集 中在了一起:“你凭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几句话就怀疑姐夫,而且她还是姐夫的旧 情人,你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 “那你又凭什么这么相信他?”秦娜娜的话锋一转,看着妹妹未施粉黛的脸,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薇薇,姐姐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事情的……但我又觉得 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太相信谁了。” “这……” “不仅是你姐夫的事,最近公司也出了事情,很多模特想要跳槽,我请人帮我 调查了一下,应该是内部某个高层的怂恿。” “怎么会?” “怎么不会?”秦娜娜笑笑,扫了一眼旁边的手机,仿佛是在等待谁的电话: “这个世界有时候超乎你想象的利益化。” 那惨淡的声音,听在秦薇薇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 秦娜娜一直待她极好,有时候就像妈妈一样,是姐姐教她怎么用卫生巾,也是姐姐 帮她处理了第一封情书,她自诩着要独立,其实一直依赖着姐姐,有了姐夫以后也 依赖着姐夫,在她看来,姐姐的婚姻是最圆满的一个圈。 是她憧憬的生活。 “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秦娜娜抿唇笑笑,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今天叫你出来,无非就是让你做个 心理准备。最近我也没时间再管你了,开学以后自己照顾着自己点。” 点点头,秦薇薇有些恍惚。 没过多久,秦娜娜就接到一通电话,然后离开了。剩下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 了一会儿,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直到觉得舌苔有些失常了,她才起身离开。一 个人在大厦里瞎逛,买了一大堆吊带背心和发爪,结账的时候,她看到收银员脸上 明显的差异。 走在C 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秦薇薇站在路边等绿灯,心里想着要不要找邝铭 帮忙一下姐姐公司的事情,却又担心他会误会自己跟那些女人一样贪慕他能给予的 利益,心里一片混乱。而今天的街道好像也格外的热闹,耳边隐隐约约飘着音乐, 淡淡的勾着人安定地情绪。她顺着身边那些人的议论抬头,目光投向斜对面那面C 市最大的LED 广告液晶屏。 那是旷世集团30周年庆新推出的首饰广告,画面上的女孩带着黑色的框架眼镜, 穿着格子衬衣,头发随意地挽起,手中的画笔乱舞着,她的表情有点撒娇的味道, 嘴唇微微地嘟起,好像在责怪拍摄的人什么。 她手上的手链,她耳上的耳钉,还有在胸前晃荡的坠子……一切都那么熟悉。 绿灯亮起,拥挤的人群里,秦薇薇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脚下乱了几步,再站稳 的时候只觉得脸颊上一片湿润,抬头看着C 市的天空,突然就无比地厌倦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