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来我在石景山的永乐小区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紧接着,我认识了一些老乡,张成代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和张成代是在一起打麻将认识的。 那天我再外面找了一天的活,可是没有找到,不是没找到活让我干,而是有些 活我不愿意干。那个时候,我太年少气胜了。在北京,要想找到一个事情做,真的 比登天要难,在这里,无乎所有的人都是大专以上的文凭,拿一块石头往街上一扔, 就能砸住几十个大学生,我这个高中水平真的不值一谈。再说现在到处都是下岗的 职工,就算政府要照顾,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可我居然挑三拣四,那时我的虚荣 心真的是太重了。 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到北京是对或是错。 那天我回来后就在床上躺着,一个老乡进来叫我过去打麻将,当时我的心里空 空的,就过去了。张成代当时也在,我这样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他。他大约有一米七 五左右,头发有点长。后来打完麻将后我们便一起去吃东西,那次我喝了很多酒, 他也是。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我有点想吐。我们玩到大约凌晨二点多钟,后来就分 开了,由于张成代做保安的地方与我同路,我们便一起往回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很难受,我想他大概也是要吐了。我 也就坐在路边的草坪里,使劲地摆摆了头。他说:“老表,要不要再喝?”“老表” 是我们老家的方言,我们不认识的老乡聚在一起时,就这样彼此称呼对方。 我心里想笑:看他那熊样,还能喝什么。可是我说:“行,要不咱们再来几瓶?” 他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说:“走,咱们一起去买酒。” 我笑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之后我们又喝了很多酒,他也给我讲了很多事,包括他以前的和现在的。我也 是。 我们一起大吼大叫,之后便不知怎么回到我住的破房子里。 后来他就常常到我住的地方来,我问他上班怎么样,他说他这个保安经常得罪 人,要是我有什么好一点的活,把他一起叫去。我应了一声。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活了,是在一家寻呼台里当程序员。我上学的时候, 书上的东西倒没学什么,可是电脑却把我迷住了,当初就是因为这没考上大学,没 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面试的那天,我把李漂的父亲给我的钱拿了一千块出来,把自己好好地包装了 一下,我从来没有这样享受过,那天我的心情好极了,我走在路上,很多女孩子都 向我看,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给我面试的是个女孩子,大约有二十二、三的样子,她只问了我两个简单的问 题,然后就给我聊起别的事情来,我顺着她的意思聊下去。面试的时候,我一直看 着她,她也时不时地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似乎能读出很多东西来。我们聊了半 个多小时,后来她对我说,让我下个星期去上班。同时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有一 个手机号,我想是她的,我高兴极了。 回来后,正巧张成代也在我屋里,我们便一起出去喝酒,后来他提仪到“三维” 去玩,我笑了:“操!我才没那么多劲!”他看我不同意,又说:“要不咱们一起 去玩电子游戏?”我想反正也没事,就一起去了。 从游戏室里回来的时候,我们东天西地地乱扯。他突然对我说:“你快走!” 听他这话我有点奇怪,我看他有点紧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三个人也 在向我们看。我问他:“怎么了?” “你别同我说话,你快走!”他这几句话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显然他是不想 让别人看见我们在说话。 这时那三个有走了过来,有两个人把手搭在张成代身上,他们一起向我看了过 来,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把头扭向一边。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