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回来了 亦文在睡梦中隐约看见凯儿就睡在身旁,她和他睡得很近,发丝轻柔的拂在亦文的 脸上,他不禁闭上双眼,细意的享受馨柔温软。 凯儿似是心存挑逗,身子愈挨愈紧,一阵香气袭来,亦文感觉到她的脸蛋已在自己 的面前,心中热情翻滚,不能自已。 他不敢稍动,想要睁开双眼,却是不受控制,双眼仍是紧紧闭着。 他不知自己正在梦中,着急起来,奋力转身,一手伸出便要把凯儿捉着,只是右手 挥到半空,却毫不着物,顺势垂下,捉到床上软绵绵的东西。 那女子有生以来从没有真正睡过觉,在她的家乡,每天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就能完 成休息过程,功效胜于人类八小时的睡眠。 这时她刚刚一觉醒来,还在迷惘之中,忽然亦文一手伸过来,放在自己胸前,一股 异样感觉直透内心,不禁浑身一震,如遭电殛。 她慌张起来,这比起睡觉的经历,震撼何止百倍?只是那感觉虽是极痒,却又十分 舒服受用,只感到身子像僵了似的,心中竟是不愿他停下来。 亦文手上轻轻抖弄,缓缓移动,极尽温柔体贴,身子随着手上动作转了过来,压在 她的身上。 他的手向上移到她的两唇,只见淡淡粉红,已在细细娇喘,他己附到了她的后颈, 吻了下去。 她只感到一阵喉干头晕,不禁要叫出一点声来,才能稍稍发泄快意。 亦文的吻由后颈来到她的唇间,她的舌头感觉到如酸似甜的味道,莫名其妙的亢奋 起来,这时有一硬物踫到她的身子,她忽然惊觉,本能反应一手推了出去。 一推之下,亦文由床上斜斜弹出,呯的一声巨响,撞在衣柜上,衣柜立即裂开,亦 文掉下来,衣服盖了一身,再没半点动弹。 那衣柜木料最少也有半寸,以亦文五六十公斤的重量,就算奋力冲前,应该也不可 能撞烂衣柜,可想这个女子一推之下之力道是何等猛烈。 那女子坐起身来,急速喘气,心下犹有余悸,一时之间不能镇定下来。 隔了几分钟,她才安定下来,轻步来到衣物堆中,察看亦文。 最上面的是一件绒布女装衣物,她只知这应该是女孩子穿的,至于款式如何,和为 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衣柜内,她可没有想到,只是随手拿开,放在一旁。 只见亦文口中犹带血丝,显是伤得极重,处于昏迷状态。 她早知道来到这里必是每事新鲜刺激,但想不到先是遇上不到千万分之一机会率的 意外,然后生平第一次受伤,第一次睡觉,第一次接吻,甚至第一次杀人,也在一夜之 间都试过了。 这个人是非救不可的,老师说过不能随便伤害人类。 可惜那个仪器不知掉到那里去了,自己休息了整晚,伤势却是仍未见好,再替他治 伤的话,只有令自己伤上加伤。 她回头一看,只见阳光普照,想到天已亮了,老师想是已在找寻自己,还是快点回 去吧。 她一拐一拐的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只见亦文双眼紧闭,仍是和昨夜初见时一般的 熟睡神情。 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心中感到异样的感觉,站在当地,竟是不舍得便走。 由昨夜到现在,竟没和这人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他看见自己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 应? 她心中已有主意,回身坐到床上,亦文随她的心而动,凌空来到她的身边,他的右 脚膝盖内陷,原来刚才一撞之下,右脚己经齐膝而断,只剩下表皮还连着。 她把左手放在他的左胸上,口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不一会左手微微颤 抖,脸上由红润转为苍白。 这时候从亦文的体内忽然传来一股力量,扰乱了她的意念,她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感 觉,因为在她体内的芯片并不曾提及这种力量,只是那力量传到她的体内,既感到熟悉, 又似是陌生,心中不其然像被什么东西索扯了一下,极是难受,眼圈一红,似乎要大哭 一场,才能稍解郁闷。 她知道自己的手法并不会为肉体带来痛楚,但亦文却明显的在强忍着某种痛苦,难 道他的体内有哪一个器官患有隐疾,令他如此难受?而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他的体内传 过来,令她感同身受。 她现在进行的这种医疗手法,很需要精神集中,稍有差池,对两人都有坏影响,她 连忙收敛心神,加倍施为,然而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她的意念已不能再控制自如, 她已分不清楚,在他的体内,哪些部分是需要医治的伤,哪些部分是人类应有的缺撼, 她知道,经此一役,可能已改变了这个男人体内的基本功能。 亦文的额角冒出汗来,过了一会右脚吱吱连声,伸直起来,膝盖已回复正常形状。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那女子缓缓缩回左手,右手抚在胸前,像是竭力在压制着什么, 十分辛苦的样子,显然刚才的动作,费掉了她不少的心力。 要过几分钟,她才能确定自己安然无事,好险,差点为了这个人类把命丢在这里。 还好人类的身体仍是最原始的有机体,修理已是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如果不是自己 伤得太重,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过了一会,亦文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他闻到一阵香味,立即发现自己睡在一个 女孩的身边,定睛一看,那女孩坐在床边,一脸倦容,仍不掩艳丽,原来正是自己日思 夜想的凯儿。 他懒懒的舒一舒筋骨,说:“你回来了!” 她不知道怎么响应,忙乱中站了起来,他察觉到不妥,忙也坐了起来,发现体重像 轻了几倍,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亦文一个多月没见凯儿,这时一觉醒来,看见伊人就在身边,梦境成真,高兴得不 知如何是好。 他想开口说什么,但看见凯儿一脸茫然的站着,欲语还休的样子,心中立即冷了下 来,心想:“她回来并不是为了我,可能是有什么事不开心,来找我倾诉而已,毕竟她 还是不爱我的。” 一个月前,凯儿离开了这个住了三个月的地方,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文, 对不起,我终于还是不能爱你,这样子再下去也没有意思,对吗?” 那时候脸上也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亦文多日来总是心存幻想,希望她只是小女孩心性,不懂他的一片深情,彼此分开 了,冷静下来,反而可能会想起他的好处,明白他的心意,因此他常常盼望她有一天会 回来。 然而他也知道这多半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甚至不敢打电话给她,害怕证实两人之 间已是无可挽回,一个月来,两人竟是未通任何消息。 他嚅嚅的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隔了一会,凯儿仍是若有所思的呆站着。 亦文说:“你终于买回来了,这件裙子。” 凯儿回过头来,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响应。 亦文说:“买了多少钱,不便宜吧?你现在的样子,就和那时候照相的时候一模一 样的漂亮,我有很多朋友看见那幅海报,都问我到底是哪一个明星,怎么没见过,他们 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就是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他本来想说女朋友,但及时改了口。 凯儿仍是一脸疑惑,亦文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害怕,站起来握着她手,一 脸关切的说:“怎么,不舒服吗?” 凯儿应了一声:“嗯。” 凯儿甩开他的手,回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门外有人大力敲门。 亦文说:“你坐下来休息,我先去开门。”他看见她额上的汗水和彷徨的神情,扶 她坐下。 亦文急步来到门前,心中想:“是谁呢?也不打电话过来,不会有生意上门吧?嗯, 多半是那个无聊人天王。” 天王是他的好朋友,常常半夜三更上来他家,总是带来十几支啤酒,喝个烂醉,然 后随处乱睡,就像流浪汉,不过他一般都是在失恋后心情极差时才会来的,不是说这个 女孩寡情,就是那个女孩薄幸,却不知自己才最是花心多情,他的名字不叫天王,天王 是朋友给他取的花名,意思是追女孩子这回事,他足可称王。 不多久前才听说交了个新女友,难道这么快便出现问题?真不识相,怎么偏偏在这 个时候来。 他刚打开大门,不提防迎面一个拳头挥过来,左颊一阵剧痛,眼前金星直冒,向后 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