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色药丸 南国的纸醉金迷无疑是充满了诱惑,但他将这份蠢动的向往与好奇埋在心底,没有 表露一丝痕迹。 从小小的供销业务员费尽心机,才得到今天这个采购经理的职位,他自然知道其中 甘苦和不易。这也使他加倍的小心:一步的差池,就可以将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在这个宝座上,见得世面也日渐多了,形形色色的美丽陷阱更是不少,他则是出了 名的顽固本分:并非因为他是个党员----他知道,小心能使万年船。 他没有也不敢有那个胆,如此,他廉洁奉公的美名也传播了开来。其实只有他自己 才知道,一次次舍弃那些丰厚的机会是多么让他心疼。 很明显这批原材料是不合格的,绝对不能进货。 对方很客气地请他去夜总会,那套玩意他见多了。想用美人加黄汤?简直就是白费 工夫。 他滴酒不沾,随后进来的几个女郎不久也悻悻退出了包房,他以一个党员的姿态端 坐沙发,用再一次内心的遗憾来完成自己的使命: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很高大,内心隐 约的一些悲哀又如同孳生的病毒一般爬上心头。 主人,那个秃顶老头很尴尬,嗫嚅了半响,忽然死命拍着大腿面子赞扬他的高风亮 节,不住检讨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云云。他微笑,镇定地微笑,想到家中旦夕面对的 黄脸婆,他心头病毒又孳生了不少。主人最后奉洋酒一杯表示赔罪,这次他并没有拒绝。 当看着他将杯中最后一滴酒倾入嘴中,主人阴阴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兰色 的小药丸,风马牛不相及地向他介绍起来。那是种很著名的药,据他听说是强烈的春药。 主人在唾沫飞溅地对着莫名其妙的他解释完这能催情妙药后又阴阴笑了下,对他说他那 杯酒中就下了这个药。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那秃顶老头就闪出门去,带上了包房的门。 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身上的血突然开始火热起来。攀爬在心头那些懒懒的毒迅速 扩大繁衍,占据了他整个身体。血在血管中如沸腾般的翻滚,禁锢已久的恶魔一下子就 轻易冲开了他理智的所有羁绊。他面色火炽,被身体的火煎熬着,象狼一样寻求释放。 门开了,一个玲珑浮凸的女郎走了近来…… 合同签定完毕,他跌坐在厚厚的沙发中发呆。秃顶老头慢慢蹩了过来,又拿出了那 兰色的药丸。 “要来一颗?美国进口的清凉润喉片?” 说着,他丢了一颗到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