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女子 忽然又是周末了,天却下起雨来,干什么去呢? 这时候电话便响起来了。回过神来,应该去赴约会了,见一见两年前无锡聚过的一 个女子。 因为在修路,车子一颠一颠的,有些想晕车的欲望,便把窗户摇了下来。飘着点雨 丝进来,夹杂着尘土的腥味。已是久违这种感觉了。 这个季节在北方应该是麦子都已经收空了,再看着两边逝去的景物,心也有些空空 然,什么都抓不住。就这样身不由己的移动着。 下了车,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左顾右盼四下一打量,模糊中看见一人站在 马路对面冲我招手,也没有打伞,头发肯定已是湿的了。觉着这些江南女子真是个性, 竟不知北方的雨是和北方的人一样迅猛而无序的。真是无知得活该。想在心里造一些怜 意出来,却失败了。于是干脆快意地问候,两年不见,还是春意昂然?女子头没抬起来, 快言柔语答到,是桃花灿烂。池莉的文章。心里又有些快意了,还是诗意不改呀。找了 家安静的饭馆坐定了,一杯热茶下肚,古道热肠地先行问到:把自己解决了没有?对面 的人撇给我一个微笑,不谈爱情。天哪,又是池莉的小说,心头便有些哀哀了。幸亏我 对面的人比池莉的长相还是要强许多的,否则真有些后悔这浪漫的天气了。索索然吃完 饭,聊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题便欲道声珍重,江南女子却不依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 不能再找个地方转转么?头痛欲裂,噎得舌根都有些直了。“OK!干脆去喝茶,再找俩 仨人打牌去!”话一出口,倒先为自己的残忍而惭然了。女子却并未介意,依旧欣欣然。 一上牌桌,江南女子心细如发的聪明才智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恨的小生真后悔没有 和她打对家,又恨的只在心里头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也罢,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好在 老夫终有补牙的时候。面子上怯了,心里却并不再怯。一败涂地的再次迎来了电话,谢 天谢地,还是一女子。江南人儿确认完声音之后,仍是柔然一笑:“幌子吧?”惭然纯 朴一笑:“算是吧。”告别余人,分作鸟兽散。 雨倒是停了,有微湿的风吹过。店门口的幌子一摆一摆的,看的人有些头痛。觉着 江南人儿的话也对,谁又何尝不是幌子呢?总有脱不了被人捏着摇来摇去的时候。 是吧?诗意如江南的女子……? 1999/06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