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爱情开幕式 我和刁蛮走在商店中,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眼花缭乱。 刁蛮走到黄金饰品柜前,就再也不肯挪窝。 “瘦狐啊,你看这个戒指怎么样?”她纤纤玉指指着一个象癞蛤蟆一样丑陋的 戒指。 “好啊。”我说。 “啊,这边,这条项链怎么样?” 那条项链金光闪闪。 “好啊。” “你就知道说好啊,好啊,也没成心帮人家买。”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看中哪一件我就付钱。”我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大叠钞 票。 “哼,你上次帮郭雨田买了一个钻石戒指,这次我要你帮我买一条钻石项链。” 她嘟起嫣红的小嘴。 我看着她的嘴唇,咽了一下口水:“行,不过你要给我亲一下。” 刁蛮翘起嘴唇向我凑过来。 “嘭!”一声大响,惊醒了我。 我睁开眼来。“嘭!”外面又是一响,我将头伸到窗口,原来是一个家伙正将 篮球死命地往地下击打。 “我K 你老母。”我大声骂了一句,缩回了头。 唉,好梦真是容易醒。 “瘦狐。你下来,别躲我。”下面那人叫。 坏了,被人听出来了。我吐了吐舌头,又躺回床上,细细回味刚才的梦境。 窗外清晨的阳光正静静地照着,照得高高梧桐树的叶子颜色有的深,有的浅。 我的手拨了两下吉它弦,心里又占了一绝: 斜看旭日映窗纱,重重心事抱吉它。旖旎香梦醉未醒,心中只是想着她。 今天是5 月31日。世界杯正式开始了。 整整一个月时间呢,等世界杯结束,这学期也快完蛋了。只好暂时把这个玉米 放在一边。 不过如此一来,我和刁蛮之间的爱情故事就要成为一项跨暑假的宏伟工程了。 其实我对爱情还是喜欢这种魂牵梦绕的这种感觉的。 我们H4对爱情的观点各有不同。 野火有句名言: 初恋是春季,热恋是夏季,失恋是秋季,无恋是冬季。 为此他还写了一首诗来证明,诗的名字叫做《我的爱情没有冬天》。当然他的 这个“初恋”指的是每一次恋爱的初级阶段。 黑风对爱情的认识则要简单: 爱情不过是一个游戏,就象星际、CS、暗黑,你可以去play,也可以refuse. 嚎狼的态度更明了: 爱情就是男和女的交流。 当然他的这个“交流”,内涵十分地丰富。 我则喜欢用一句歌词(好象是哪位女歌手唱的)来表达: 爱是一种心里面的慢动作。 我讨厌那种速食式的爱情,觉得它们跟方便面一样,吃多了是会倒胃的。 真正的爱情应该象是宫庭盛宴,或者是长篇小说。 如果不是因为我欠刁蛮的钱,我也愿意就这么和她耗下去。 好在离最后期限的日子还长,下个学期再说吧。爱情虽然重要,足球也不能少。 现在已到了安下心来静静享受足球带给我们快乐的时候了。 下午我们一起来到新租的房子,我们已把野火的电脑搬来了(谁叫他的电脑最 好),还买了猫和上网卡。 我们四个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开着电视看着解说,嘴里在争辩着谁能夺冠、中 国队能不能进十六强。 刁蛮突然打来电话:“我在你学校门口。” 要她来的时候不来,不要她来的时候她偏来。这个臭小丫,专门跟我过不去。 “拜托你明天上午来行不行?”我想起自己的制定的战略方针,决定对她来个 冷处理。 “你再不来就永远别来找我。” “TMD ,你以为你是谁呀?要不是瞧在那几千块钱的份上,我才懒得去理你, 受你的鸟气!”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说:“行啊,只要你发誓永远不来找 我,我发誓绝对不去找你。”巴不得她大脑秀斗,立即答应。 “你想得美,想赖帐是不是?门都没有。”看来她根本不上当,这小娘皮,反 应真够快的。 我看了看钟,才四点四十分,想了想,说:“好吧,我马上过来。”说罢关上 手机,对他们三个说,“等一下,我马上来。” 说实在的,我还是有点想见她的。没别的,就是看看那张脸都舒服。俗话说, 美女养眼。依我看来,清清纯纯的玉米更养眼。 “真正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野火夺过我面前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了起 来。 “到了这一地步,已是身不由己啊。”嚎狼感叹,也从我的香烟盒里抽走了一 支。 “要不是看在几千块钱的份上,我才懒得理这个臭小丫。”我很随便地找了个 借口,在黑风伸出手之前迅速地将香烟伸手抓起,放进口袋,然后走过去拉开房门, 向楼下跑去。 遥遥望见刁蛮,她正站在校门边。真是风景如画,玉米如花。 要是我把这一幕拍下来,黑到武大的主页上,乖乖,武大的招生吸引力肯定会 大大提高。今年秋天录取分数线肯定会比往年上升几十分。 她还在往学校的方向望。听到自行车刹车的声音,她扭过头来。 这么漂亮的脸蛋,越看越有味,真想狠狠地啃上两口。看来我把这种类型的美 女叫做玉米还真是个美妙的创意。 不过我却装出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你不在学校里?到哪里去了?”她问我。 “我们在外面租……”我说,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租了间房子,看世界杯。” 她要我带她去看,我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说好的,不许带女朋友去。”我说。 “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板起脸。 “正因为你不是,我才订了这个臭规矩。” “????”她看着我,大约感到我这句话有点狗屁不通。 “人家有女朋友,我没有。你说看了眼馋不眼馋?” “谁叫你长得既不帅,又不坏,还有点呆呢?”她笑。 “拜托,别这样损人好不好?我的这颗心也是肉长的。”我也笑。 我和她站在校门口,说了一大堆废话后,终于带她到了我们的世界杯临时根据 地。 “瘦狐啊,今天你得请客。”一进门,嚎狼就说。 “为什么?”我坐到桌前。 “你第一个破坏规矩。”野火提醒我。 “什么规矩?”我装作糊涂,明知故问。 “你自己订的规矩,难道就忘了――谁带女朋友来谁就要请客啊!”黑风说。 “她可不算我的女朋友啊。这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事情啊。你问她,算不 算?” 我们四个一起去看刁蛮。 “怎么不算啊?瘦狐,你别赖皮哦。刚泡上我就想把我甩了。”她笑着说。 我倒。我晕。 “喂,你坑我还不够啊?”我笑着对刁蛮说。 “刁――颜小姐都承认了,你还不承认?”嚎狐说。 刁蛮往里走,一边四处看着房间。 “我认了还不行。”我向刁蛮招手,“你过来。” “过来干嘛?”她远远地笑着问我,就是不动。 “证明给他们看啊。”我嘻嘻地笑,色迷迷地象个猪哥,“只要你让我亲亲抱 抱或者摸摸就行了。” “呸。”她的脸红了一下,“你以为真的啊,我是来向你讨债的。” “讨债?” “是啊,你不是说还我的钱要分期付款吗?今天是5 月份的最后一天了。” “我的意思是从下个月开始还……”我真没准备这个月还钱给她,如果把身上 的钱给她,我就要饿肚子了。 “今天还呢,就少还五十块……少还一百块好了。”她说。 这还真是个诱惑,我怕她改口,急忙从裤袋里掏出钱来,点了二百块钱递过去。 看来接下来的十天半月得狠狠地勒紧裤带,好好地节衣缩食了。 她拿过去,却没收进包里,微笑着对他们说:“我虽然不是他的女朋友,不过 总归是个女生,破坏了你们的臭规矩,真是对不起……” 他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地默不作声,只是望着她。看到他们三个一 副色迷迷的样子,真恨不得捂上他们的狗眼。 刁蛮终于说出下文:“这样吧,这些钱就算我请客好了。你们看好吗?” 他们三个立即欢天喜地地叫好,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打死他们也不会拒绝 的。换了是我,也会这样。 刁蛮又让野火喊女朋友一起赴宴,说是人多热闹。 在桌上,我吃得又快又多,而且专挑好的吃――毕竟这是我自己的血汗钱啊。 一顿饭还没吃完,刁蛮已在他们三个的心目中改变了形象,以前是毁誉参半, 现在是好评如潮。 看来这小妮子还蛮会收买人心,一招借花献佛,便将我的三个死党收伏了。 我象电影上的蒋委员长一样地训斥他们:“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见风使舵, 有奶便是娘,得到一点点蝇头小利、小恩小惠便忘恩负义。要是在解放前,肯定是 汉奸走狗的料子。” 哪知他们并不卖帐,一个个反唇相讥: “我们这是见微知著,以前受你欺骗,被你蒙蔽,以为刁蛮,不,是颜心瑶小 姐如何如何地刁钻蛮横,……”野火首先发难。 “现在才知道是你无中生有,恶意中伤。”黑风添油加醋。 “是啊,我都怀疑那次是不是你看到人家长得漂亮,故意撞上去找个理由去泡 她。”嚎狼总结陈辞。 “你别胡说啊。”我说着看了刁蛮一眼,她正笑,脸上云蒸霞蔚地很好看。 “要不然为什么别的恐龙你不去撞,非要撞上颜心瑶?”嚎狼问我。 “她刚好骑车路过啊!要是我知道有这么一撞,就是给我两千块钱,我也不会 到那里去啊――那样我还亏了八千多呢。” “你那个‘楚颜条约’不是只赔八千多的吗?”黑风问我。 “老兄啊,还有在医院里二千多块钱的开支呢。”我说。 “一天到晚就知道钱,拜托你别那么庸俗好不好?”刁蛮说。 “行啊,你高尚的话,就把欠条还给我。” “你想得美。”她断然拒绝。 我们以最快的方式结束了这顿晚宴,因为急着赶回去看开幕式。 盼望已久的世界杯终于隆重开幕了。韩国搞的开幕式还行,尤其是两个小女生 看得一咋一呼地。不过会歌太烂,这是我们四个男生的共识。 “瘦狐,你不是会写歌吗?下次世界杯在中国举行的时候你写一首,肯定比这 首好听。”黑风说。 “可惜我只会写歌词,不会作曲。” 开幕式结束,揭幕战打响。由卫冕冠军法国队迎战有“法国二队”之称的塞内 加尔。 “那草可真好看,要是躺在上面晒晒太阳,看看书,一定挺不错的。”樊玉玲 说,弄得我们四个笑得跟什么似的。 笑完后,依照贯例,我们开始了赌球――当然赌得很小,小得警察都不好意思 来抓我们,连打麻将的老头老太都会嫌小家子气。我按照老规矩,赌塞内加尔赢。 他们三个都赌法国赢。 尽管他们从开始就喊“法国队加油”,而且在塞内加尔攻进一球后喊得更起劲, 但结果还是我赢了。黑风把钱递给我,垂头丧气地说:“有人说‘情场得意,赌场 失意。’瘦狐啊,你怎么不一样啊?” 我笑:“因为我这情场得意是假的啊。” “我要走了。”刁蛮站起来。 “我们一起走好了。”樊玉玲说。 我们于是站起来送她们。 到了武大门口,我们兵分两路,他们回武大,我送刁蛮回华师。 走了几分钟,刁蛮突然说:“武大的夜景我还没看过,你带我去看看。” 于是我们又往回走,她把车锁好,两个一起漫步向校园深处走去。 我曾经说过,武大的景色在全国是第一流的。当然这也包括晚上,而且从某种 程度或某种意义上来说,武大的夜景更美。 这样的美景是得用心来体会的,于是我们就一路静静地走着,间或低低地说着, 浅浅地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第一个这么说过:男人是用眼睛来爱的,女人是用耳朵来爱的? 但我知道这一定是真理。 所以当我在她身边说着一些恭维的话时,刁蛮总是浅浅地笑,而我这种恭维也 说得极为顺口,因为它是发自内心,不用昧着良心。 当我们在樱园的楼顶上逛了一圈,然后面对着夜色中呈现一片青黛色的珞珈山 眺望了半晌之际,刁蛮突然对我说:“我正式通知你,你可以参加比赛了。” “什么?”我一下子没听清她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从替补变成正式队员吗?” 我这才明白过来。说实话,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美妙的一句话,不,是两句 话。 一瞬间,整个武大校园、美丽深邃的珞珈山都不存在了,仿佛天与地之间的灵 气霎那间就被这个又刁又蛮的小丫头全部吸进了她的身体之内。 因为这一刻,我的眼里只看到她。 晚风吹起她的裙子,我喜欢她飞扬的的秀发、飞扬的裙子、飞扬的青春。 “死机啦?”她笑,笑得格外地灿烂。 “是丫,我正在重新启动呢。”我把她拉到跟前,看着她漆黑的眼眸。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牢牢记住,”刁蛮说,“如果你不听劝阻犯规,随时有 可能被淘汰出局。” “这不公平。”我抗议。 “是啊……为了公平起见,如果我犯了规,你也可以随时将我淘汰出局。”她 笑着说。 这种回答,就象男生和女生打赌时,说:“如果我赢了,我就亲你一下;如果 你赢了,我让你亲一下。” “好啊,”我把她拉近,近到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不过你 犯了规,我只会判你监禁――监禁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你这属于非法拘留,是犯法的事。”她微微仰着头,看着我,红红的嘴唇 (其实月光之下颜色已看不太清楚了)充满着诱惑。 我终于忍不住,嘴唇朝她唇上吻去。她娇笑一声,将手挡住我的嘴前。我只得 狠狠地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口。 我们又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她看了看腕上的时装表:“不早了,我得走了。” 我把她送回学校,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早点睡,别想我。” “我不会想你的,我会想动物园里的猴子。”她笑着说,把车子推给我,“骑 我的车回去吧。” 我看着她走进楼中,才转身上了车子,往武大骑。 习习晚风中,我的心在飞扬,令我飞扬的是我对她的爱,不,应该是她对我的 爱。我对她的爱早已降临,她对我的爱刚刚到来。我对她的爱让我寂寞痛苦,她对 我的爱让我快乐幸福。 回到宿舍没几分钟,收到她的短信:“亲爱的狐狸啊,是否已安全地溜回了你 的老巢?” 晚上我却没睡好,一阵阵的兴奋让我无法安睡。恋爱多烦恼啊,得不到的时候 我睡不着,得到了我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每一个人脸上都写了两个字: “可爱。” 结果就写下了一首歌词: 当爱撞上我心时 风在走,云在摇,天空在燃烧。 鸟欢叫,心狂跳,大家都看到。 爱上你,没法逃,谁叫你那么好? 逗你恼,惹你笑,开心不得了。 疯的话傻的话说个不休,痴的事呆的事做了多少。 天塌了地陷了不去管它,风来了云起了仍自逍遥。 当爱撞击我心时,我想叫喊又想笑。 好怕让别人知道,又想向世界宣告:我爱上你了! 当爱撞击我心时,我想为爱作祈祷: 用我全部的生命,换取你终生依靠,与你爱到老。 上午我骑车赶到华师,和刁蛮到外面逛了一个上午,吃过中饭后,因下午她要 去做家教,而我要去看足球赛,便和她告别了。 今天有两场比赛,一场是爱尔兰对喀麦隆,一场是乌拉圭对丹麦。 看完球赛,嚎狼就溜走了,说是要去见一个网友,直到八点多才回来。我正在 野火的电脑前写着武侠小说,而野火已和樊玉玲不知到哪里卿卿我我了。 我回头看了嚎狼一眼,他黑着一张脸。 “怎么啦?是不是运气不错,又遇上一个恐龙,再次上演‘见光死’的悲剧?” “陪我喝酒去。”嚎狼哑着声音说,看起来真象一头受伤的狼。 在店里,嚎狼一口一杯地喝,喝得很快,快得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他一定受了 很大的打击,否则不会这个样子。 “你知不知道那臭娘们是谁?” 我摇摇头。我不是神仙,当然算不出。 “孝感麻糖。”嚎狼咬牙切齿地说。 “孝感麻糖?”我愣了愣。 孝感麻糖湖北孝感的一种特产,但他说的是我班的一个女生,因她不幸来自孝 感,又不幸地姓了唐,更不幸的是有几颗斑点散落在脸上。所以嚎狼一天灵感突降, 便给她取了这个绰号。 孝感麻糖这个绰号和酸菜一样地得人心,因为她是一个辣妹,性格直率,又轻 易不肯饶人。 她经过调查取证,知道这是嚎狼的杰作后,曾经发下毒誓:此仇不报非女子。 为此嚎狼担惊害怕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他嘴里还挺硬的:“怕什么,她还敢 把我阉了不成?” 但后来孝感麻糖竟然偃旗息鼓,嚎狼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她竟然韬光养晦, 不动声色地布下了陷阱。 后来从嚎狼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我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交往经过。 两个相遇当然是“偶然”的,当然这种“偶然”是人为的。 孝感麻糖给他发来消息,说是看到他的QQ,觉得他的个人说明很好玩。那说明 是这样写的: 我的世界叫做寂寞 我的眼光叫做凄凉 我的名字叫做嚎狼 我的理想叫做羔羊 我的希望叫做绝望 我的生存叫做死亡 (这种文字,我当然斥之为狗屁,以报复他骂我的说明是狗屁的恶意行为。) 而孝感麻糖取了一个很美的昵称,叫做“与风共舞”。嚎狼一见之下,登时内 心之中暖洋洋地,觉得十分地有缘,因为他的名字中便有一个风字。 两人一聊之下,十二分地投机,相谈恨晚。 十几天后,便是你浓我浓,聊聊我我。 后来更在网上举行了婚礼,而且还离过婚,不久又复了婚。 两个在网上自称老公老婆,喊对方也是一口一声老婆老公。 晚上我是搀着嚎狼回去的,醉意朦胧的嚎狼大声地干嚎:“有多少爱可以胡来, 有多少女人值得理睬。”弄得身边的我好不难堪,因为我不知有多少窗户亮起了灯, 有多少人探出了头往外望。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