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这是发生在东莞的长达十年之久的故事,十年时间,胸膛里像被子弹穿胸灼烧 而过,伤后的窟窿始终无法愈合。身份数易,思想浩劫,连看人都用斜眼蔑视,这 大概就是所谓生活的变化吧。从大学出来后,我发现自己就没干过什么好事,一直 堕落,一直沉沦,一直不清白。 十年后再来回首往事,很多事情依然历历在目,好似刚刚发生,当我快把东莞 这座泪城快忘记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慌张起来,是的,时间过去有那么长时间了, 对于那些早已失去清白的兄弟,对于那些试图尝还清白的恋人,对于那些根本无法 澄清清白的爱情,是不是依然还会为他们叹息几声,我只听到几个声音,如夏季迅 急而来的暴风骤雨,顺着时光逆转,光线折回返照,然后我依次看到曾经共处一寝 的熟悉身影,他们呆滞地站在护城河栏杆边上,站在湛蓝得发闷的天空下,站在一 排排泛着绿光的香樟树下,一边抽烟,一边仰望,一边吐着口水。 每个人的嘴里碎碎念着的都是关于生活和死亡的种种言语攻击。 他们又如游魂一样,搭拉着脑袋,双手插在裤兜里,青春的气息扑鼻而来,他 们就是那些在风里成长的守望者,他们的错,又何止一生能偿还清楚,他们的清白, 在错乱迷踪的岁月里,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一生,就一直在偿还那些看不见的清白。 如果不来东莞这座泪城,又会不会发生这些令人对生活失去勇气的事情呢? 我对不起李君,如果他早点告诉我他喜欢杨姗,钟爱着杨姗,就是让我死,我 也不会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我无法偿还这种清白,因为时间不能倒流。 我对不起赵绣,因为她曾经爱过我,她对我的爱,总是小心翼翼珍藏起来,可 是,她的清白我无法接受,是的,现在想来,我是后悔的,因为我也不清白,又怎 能强求别人清白呢? 我对不起陈芳,不是不爱,而是爱不起,她是个好女孩子,而我只是一个玩世 不恭的混小子,我不配她的纯洁,如果不是博士情人的出现,如果不是怀着对博士 情人的愧疚,也许,也许一切会不一样的。 我对不起命数无几的王豆豆,对不起天堂微笑的张海福,对不起那些因我而受 过伤的女人,他们曾在我生命中出现,又消失,像一团愈合不了的伤疤。若不是我 出于嫉妒,我是可以将他们从混沌中拉救出来的,可是我没有,是的,他们做得太 成功了,成功到令我害怕,为什么生活如此的厚待他们,后来我才知道,厚待只是 暂时的,虐待才是永生的。 还有杨伟,这个一生都看不到自己人生长度的人,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 世界想象得太天真,太童话,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无视世界的混浊,也许只有他是清 白的。可是,他也许就从来没有清白过,从来没有,他只是假设性的认为自己是清 白的。 这些出现在我生命中爱憎分明的人,被清白置于生死俩岸,谁来* 我们的冤情, 谁来捍卫我们的尊严,没有人,也不会有人,所以,我们守望者,只能依然默不作 声地告别过去。 我们越想要清白,却越难以抗拒外面世界大染缸的晕染涂抹。 如果我不来东莞,也许在另一个城市,我还是一样会过着堕落的生活,如果没 有想过要偿还自己的清白,我也许还是会把用尽心机地放不下名和利,放不下贪与 色。如果没有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陷入污秽的泥潭,我也许还不知道,世界上有 一种叫清白的东西。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站在护城河上,看着城市里流窜着污浊的尘粒,听着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喧嚣, 闻着城市里腐烂发臭的空气,我浑身都在颤抖,是来自灵魂深处对命运的恐惧,我 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欠下的债,可是谁又能告诉我,谁又能明白呢? 作者题外话:如果我不来东莞,也许在另一个城市,我还是一样会过着堕落的 生活,如果没有想过要偿还自己的清白,我也许还是会把用尽心机地放不下名和利, 放不下贪与色。如果没有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陷入玷污的泥潭,我也许还不知道, 世界上有一种叫清白的东西。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