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安妮宝贝说:没有欲望只能说是麻木不仁。因此昨晚证明了我还没有麻木不 仁。不过,不麻木不仁的后果是早晨起来时却觉得头昏脑胀得天昏地旋。 醒来看看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游宁在床边留了一张小纸条:不好意思, 上班不能迟到,先走了。厨房里买了蛋糕,用微波炉热热,冰箱里有牛奶。 我起来把衣服穿好,用热水洗了个头,看看自己,一脸的憔悴,五官跟还没 睡醒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看看自己衣冠不整, 头发蓬乱,再加上这副德性 跟被强暴了一般,索性又洗了个澡,将头发和衣服都摆弄了一下,才觉得还像个 人模狗样。 后来我和萧亚枫说到了我和游宁的事情,萧亚枫说:“你这只是为了自己的 欲望。” 我说:“你不觉得爱情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慰藉和欲求吗,两个孤独的灵魂在 一起相互取暖?” 萧亚枫说:“爱情不是慰藉,那样说爱情太卑微了。爱情有时候是生活的全 部,它等同于理想。爱是一种很奢侈的事情。” 我对萧亚枫这样的爱情观,感到一种迂腐的气息,便说:“爱情,你说得那 么至高无上,但是这样至高无上的东西一旦与你至高无上的理想发生冲突的时候, 你为了爱而会放弃你一贯的追求吗?” 萧亚枫告诉我:“真正的爱肯定是包容我的追求的,连我的追求都不能包容 的爱肯定不会长久,那么它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爱。而且,我会带着爱情追求梦想, 而不是为了梦想屈就爱情。” 我跟大沛说起过萧亚枫的这些话,大沛说:“看这小子还能坚持几年。” 后来传说苏乐要去北京了。 我是听小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小道消息。 我发了一个短信问她:你要去北京吗? 没有回信,再次拨打时才发现,原来她的手机已停机了。 此后的一个月我开始了与游宁的厮混,以做爱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和排解一股 说不明道不白的陌生地方滋生出来的失落和久久的郁闷。 与此同时小智在S 城找了一份小公司业务员的工作,成为第三个离开我们大 学的人。 小智走的时候,只有我和百万、大沛3 个人来吃了散伙饭,深陷工作烦扰中 的波波无可奈何地错过了自己的最大爱好——喝酒。梁少在深圳打来电话,祝小 智工作顺利,然后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在那边挺忙。 4 个人喝酒不免凄凉,因为过了这个晚上就只剩下3 个人在这个可怜的校园 里了。 小智感慨道: “大学4 年,什么都有过,最后却除了一张文凭什么也没有。 曾? 爱过的女朋友、曾? 在学校里的骄傲、曾? 的理想??如今女友分手了,身边 总是些半生半熟的人,彼此解决着生理的需要;什么骄傲,什么狗屁理想,面对 2000元钱一个月的工资都是那么虚幻。 听完小智的高谈阔论,大沛突然喊道: “小智!行呀!长进了,说出这么有 深度的话。” 小智无奈地笑了笑,闷了一口酒。 百万从坐到桌子上那一刻起就一句话没说,默默地坐在那里。这时候百万突 然开口了:“杜雪和我分手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佯装惊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我要回去,要她一起,她不愿意。我说你不跟我回去也可以,你在S 城等 我,我会回来的。她就说她不爱我了,我们分手吧!”百万说完就把脑袋伏在了 桌子上,发出了一个男人痛苦的抽泣声。 我们就安慰他这没什么,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为一个杜雪不值得。百万只是 反复地说着: “你们不懂!” 小智看看我,小声地对我说: “咱们告诉他吧。” 我点点头,把那天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百万,然后说,为了这个女人, 你真犯不着。 百万竟没有任何吃惊,只是大声地哭了起来。幸好当时我们是在包厢里,不 然指不定别人怎么想。 大沛不断地递纸巾给百万,百万抬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说:“晓帆, 你还记得那次杜雪打胎的事吗?” 我点点头,表示没有忘记。 百万大吼了一声:“那不是我干的!”说着百万使劲一拳砸向桌子,桌上的 碗劈里啪啦地响着。 后来,百万说出了一切。原来百万追杜雪时,杜雪从来没有表示过爱意。直 到那一次,百万在和杜雪发短信时,杜雪突然说:我最近好烦,你能不能出来陪 我一下。百万欣然前往,就出现了那一阵百万都不在寝室里的现象,他们在外面 开了几个晚上的房,可百万坚持认为杜雪没有答应他,他便不动杜雪的身体。直 到那次打胎的前夕,杜雪才对百万说:我爱你。但是,我的前男友把我弄怀孕了 就和我分手了。百万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决定,陪杜雪做人流,然后两个人在一 起。后来就找我借钱?? 本来以为两个人从此可以好好地过下去?? 百万说完,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个‘前男友’是个什么人呀。” 5 天之后,百万也走了,回家乡去了。我们没有吃散伙饭,走之前,他只一 个人在寝室里独自坐了一天。 此后我和大沛悲惨到了一种童话故事里相濡以沫的地步。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