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 故事写到这里似乎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大家公认故事中的每个人都该有个结 果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客厅里照照镜子,如今和我共租一套房的同事说: “晓帆,你最近背弯了不少!还胡子拉碴的!头发弄得跟丐帮帮主似的!快找个 美发店去整整看!” 因此,我决定去修整了边幅再回来好好摆弄这个有重大意义的结尾。 其实对于这部小说,我设想了n 种结局,本着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们的一篇好 文章的标准:龙头猪肚凤尾的? 则,誓要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结尾。 以下提供小说结尾的几个发展趋势,这都是我极力编造的东西,实在不忍心 就这么把它们丢弃。 第一种,苏乐没有去北京,她离开我是因为想激励我,不要我再像原来一样 每天无所事事。然而,当我完全堕落到最后的这样时,她回来了,回来是因为要 感化我。大沛在最后的时候,依托家里的关系,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此 后,我开始了好好地奋斗,准备参加2006年全国研究生统一考试。偶尔的休息时 候,会给Likefly 写写信,说说那曾经以为的美丽理想。 对于这种结局,我或许有些向往,因为我和苏乐真正成为了这个小说的主角, 而且是个? 历磨难后的戏剧结尾。我的不满之处在于小说中出现过的很多人我无 法自圆其说。 想过的第二种结局:苏乐终究是去了北京,不久后,她又回来了,来找我。 我却和游宁在一起了,我由于无法割舍苏乐,又有些愧对游宁,所以在两个女人 的夹缝中,我选择了离开,也许是去小地方当教师,也许是去大城市闯天下。 在这种结局中,苏乐还是成了最后的主角,游宁也成了女二号,面对两个女 人可以选择,或许这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但这个结局还是被我否决了,因为面 对无缘无故的幸福我怎么可能选择离开。 后来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就是苏乐去了北京,游宁在一个月后有了新男朋 友而将我这个暂时的玩伴抛弃。可是读者们还记得有一天我喝醉了,在林霏家和 林霏共眠一床的那一晚么?那一晚我们发生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关系,? 来林霏一 直喜欢我,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也? 林霏的介绍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 还有一种比较极端的想法:最终,我突然和小说中所有的女主角都脱离了关 系,割裂了,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开始艰难的新生活。 我想来想去,大概想出了十几种版本的结尾,以致理完发后,我还在靠椅上 呆呆地坐了十几分钟,以致理发店的漂亮小姐问:“先生?先生?难道你还有什 么需要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付钱,离开。 回到租的房子里,我问同事: “怎么我总也想不出结尾呀?” 然后我劈里啪啦的把十几个版本的结局全部抖了出来,说:“你觉得哪个好?” 同事听后,大笑: “你怎么不照实写呀?写真的挺好嘛!为什么要编?为什 么不说真话?” 我挠挠刚刚理完的脑袋: “对呀,我干嘛不说真话呀。” 不说真话,也许是因为曾? 练就的说谎成性,因此,在面对这个本来真实生 活的时候却要为了ó合而去生造一个结尾。其实现实生活,什么时候有过结尾? 生活是平凡的,平凡到我们想像不到的地步,当然也庸俗到这个地步,同样,卑 贱到这个地步。这些都只因为它是真实的,是要人去做的。 苏乐当然走了,去了北京,因为后来我收到了她的一封来信,平凡与庸俗就 拉开了在这场剧中最后演出的序幕。 晓帆: 你好!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在夏季的北京了。好像这是我第一次给你 写信。来到北京事实上已? 一个月了,去了一些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因此 突然想起了你。 也许我的离开很突然,你也是个倔性子的人,从来不问为什么,好像什么也 不在乎。 其实我一上大二就喜欢上了你,但是直到大二下学期我才向你表达,大三的 上学期我们才在一起,仅仅一年多一点时间,我们就分开了。 原来我很喜欢你的特立独行,好像干什么都和别人无关一样,骄傲得很,似 乎也有些理想,干什么总有自己的一套。 那时,你似乎还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哭了多少个晚上。但当2003年11月11日 收到那捆鲜红的玫瑰时,我什么都忘了。我们抱着玫瑰, 抱着我们的爱情穿过五 一大道时,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到的一种幸福。我想,那一刻,我是这个城 市里最快乐的女孩,由默默的灰姑娘变成了美丽的白雪公主。是的,恰巧那天, 我穿着一身的白色。 但是一年过去了,特别是在外面实习的这段日子,感到自己长大了许多,懂 了许多。 我才感觉到大学里的感情有多么的虚幻与不真实,很多时候不过是两个空虚 的人彼此有了好感而在一起,很多人习惯了几个月换一份感情, 把它当作一种刺 激,就像刘静那样。我理解,生活本来平μ,但是年轻的心却不愿这样。 言归正传,离开你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生活,却又不仅仅是因为那 个男人,而是因为他给我的观念上带来的冲击。 开始我并不爱他,爱上他也许是因为未来的恐惧、懒惰和对你的失望。 我不知道你当时是否考虑过我们的前途,我只看到你既不愿考研也不愿工作。 你当时的骄傲在新光公司似乎变成了一种强烈的自卑,什么也不愿意问别人,接 受不了别人的领导,也不愿屈居人下。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说了你,你会生气。开始说过,原来很欣赏你的骄傲, 但是当你的骄傲过分到一种自负的地步,就变得很可怕了。 我们总有一天要踏上社会,我们总有要适时低头的时候。 以在新光为例,不懂的,我们可以去问,你可以骄傲地坚信你现在不如他们, 但过不了多久,你可以踩着他们的肩膀站在他们的上面。但是你竟然自负到不愿 去问的地步。 在新光干了一个月,你就要辞职,回了学校,也不打算考研,更没打算去找 别的工作,我着急,而且是干着急。 因为摆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一些很现实的问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时我 只想好好谈恋爱,好好学习,然后好好工作,买房子,我们结婚。很可笑吧,或 许你根本没想过结婚,但是我想过。 可到了大四,你竟然每天只会泡论坛、喝酒、和你那帮朋友厮混,后来竟然 幼稚到写长篇。这些能养活你吗?能养活我吗?我开始害怕了,我看不到我们的 明天,我的眼前甚至没有一丝光线。 这个时候,魏宇杰频繁地带我出席各种场合的应酬,让我感觉到了金钱这个 曾? 我们以为很臭的东西所带给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和荣誉。 在各类应酬中我才感觉到,对于魏宇杰这样一个二十七八岁, 长相虽然平凡, 但是有钱有事业的男人,是多少女孩的向往呀。 在有一天的应酬后,我喝醉了,魏宇杰给我在宾馆开了一间房。 在我迷迷糊糊中,他突然对我说他爱我。 在那个晚上,我被他温柔地占有了。 第二天起来,我突然不知所措了。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却抱住我对我说:我 会对你好的,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说他要娶我。当时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就走了。 不过没过多久,我竟然慢慢觉得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是每天 还在学校里醉生梦死, 还做着幻想的你,一个是事业有成的他。 后来我又不自觉地跟他在一起了很多次。 很多时候我都会刚接完你的电话又接他的电话,我真的好矛盾。 但是你却越来越让我失望,最后一次吵架后,我决定不再去找你。 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你也没有找我。 所以我决定跟他在一起了。今年夏天,魏宇杰准备回北京帮他父亲,他叫我 一起过去。我见了他的父亲,大概我们明年就会结婚。 给你写信没有别的意思,也不需要你回信,当然你可能本来就不想回。只是 想告诉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要现实一点,骄傲不能换来钱,也不能生活。你不是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你成功之前, 好好做点现实的事, 你的生活会好些。拿着父母的钱风花雪月醉生梦死,难道你就心安理得么? 我在北京很好,相信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也祝你的生活越来越好。 这算是对你那封信的回信吧。 苏乐 2005.6.5 苏乐和魏宇杰要结婚了?我不能接受。然而,这是生活。 后来,当我有了收入之后,我在平乐堂花钱买下了那个我们曾经看到过的音 乐咖啡磨,依然那么贵。我拿它磨了一次咖啡豆,磨的时候里面发出了一种很舒 缓祥和的曲子。之后,我把它寄给了苏乐,捎带上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我 们都会幸福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