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我必须得承认,那时我是有些喜欢上了苏乐。自从那次身体的触摸后,我突 然有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我也得说明,那不是一种肉欲,虽然当时的 我足够卑鄙。 那种对女性身体的痴恋,表现在了一种近乎于亲情的位置,一段时间的孤单 使心灵趋向异性的温暖诉求。我时常会想起过去和游宁在一起的时候,那孩子般 却自视成熟的爱情。过往之美好,迄今早不可得,只得寻找新的替代品。我理解 中的爱情,固然是被需求所困扰,同样也是一种孤独在此世界上彼此温暖的习惯。 那么,回过头去开一段倒车,从游宁说起。 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是一段非人的岁月,我们和我们的老师犹如漫长的对日抗 战一般,心智上承受着严重的折磨与摧残。那时候,我们都怀着考上重点线的崇 高理想,抱着随时为高考献身的精神,投入到无穷无尽的题海争锋之中。男生做 题做得腰酸背痛胡子扎,女生做得内分泌失调,小豆豆丛生,留下一片青春的痕 迹。 我们在学校里有着特殊的待遇与标志。首先,我们是学校里来得最早的群体。 每天清洁工叔叔们还在扫大街的时候,我们就骑车扬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一 度很长一段时间里,清洁工叔叔以为我们是中国公路自行车竞技运动的希望之星。 其次,每天到了教室里,我们就发现彼此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一群黑眼圈在一起 就颇为壮观地形成了一个国宝群体,低年级的弟弟妹妹以为我们基因不同,是一 种特殊的少数民族。接着读书,那时候就不免有许多偷睡的家伙。为避免老师发 现,我们齐聚讨论出一个方法,在门板的地下钉上一小块铁皮,这样老师每次推 门的时候门很难被轻易地推开,而且推开时会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将同学们唤醒, 唤醒的同学们赶紧作出一副认真早读状,其中还混杂着一些拿反了书的。老师看 后,点点头,微笑着走了出去。门立刻又被再次关上,补觉。 当然,最大的困难是做题,因为每天我们几乎都要拿到一斤的卷子。各种卷 子混杂在一起,题也没看,闭着眼睛就做。我的死党彭彭一次曾? 在做完100 道 语文语法专项练习后,考数学时大呼:这句话语法错了! 当然,那时候也断然没有做那么多题,因为在卷子发下来时我们就明确了分 工,你做语文,我做英语??最后进行汇总,调度共同3 袭,不过即使是3 袭,每 晚也得弄到很晚,这就使父母的夜间活动大受限制,不得不改变一些生活作息表。 记得那时郭东对我说: “我爸现在每天都看时装台的女模特场。”一次郭东复习 中途到客厅里找水喝,看到父亲十分专注地在看暴露的女模特走猫步,父亲看到 郭东也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我看看今年夏天有什么衣服穿。” 在这样被高考弄得鸡犬不宁,人神共愤的日子里,内心时常极度的郁闷、烦 躁。这样,在共同的革命运动中,我结识了一位革命女战友——游宁。 游宁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她几乎拥有了女孩的所有优点:靓丽、高挑、 窈窕、热情。只是至今我不能明白她到底喜欢我什么。 在一个晚自习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们在学校的篮球场,将学习压力化 为疯狂的接吻,之后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那以后,每天晚自习后的夜晚,我们便会找一个僻静深黑的角落接吻,并作 浅尝辄止的身体接触,我们把这当成了每天必修的课程,美其名曰释压课(也就 是释放压力课)。一次,我和游宁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正准备开始释压时,突然感 觉有人在我背后拱来拱去。我大为惊骇,转过身慌忙打开应急电筒,才长舒一口 气,原来是彭彭:正和一个女生搂抱在一团。 我不满地说: “你怎么也找跟我一样的地方呀?” 彭彭说: “他们都是在这里呀。” 我说: “什么?他们?” 彭彭点点头,突然,树林里突然冒出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喊着: “你发疯! 开什么灯!” 我慌忙将灯关上。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