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其实,我生活着的大学是一所很奇怪的大学,人们为着当前和以后的吃喝à 撒卑微地活着,不需要思想的争辩与反思。萧亚枫在我大学生活中的出现,无疑 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在寝室生活冗长繁琐无趣堕落挥霍的状态下,多数时间能 谈论思想的便只有萧亚枫了。当然这个角色也很平淡,因为他也仅仅是一个交流 者。 认识萧亚枫是因为意外看到的一张叫作《新语丝》的小报纸吸引了我,上面 有些如今大学生报纸很少见的文题:《走不尽的五四路》、《突围,话语的霸权 》、《对雷锋精神的再思考》。 还有一篇小文章叫作《我们的困惑》,我对这篇文字中流露出的某些观点有 着某种偏执的反对。 《我们的困惑》 很不幸,我出生在这个国家的80一代。 我们有着这个国度百年以来最幸福的物质生活,我们也生活在百年以来这个 国度最高速发展的时刻,为此我今天的文字就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了。 但是我必须说明的是,身为80一代的我们,不同于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代。我 们不像三四十年代的人们内忧外患,不像六七十年代的人们? 历十年浩劫,我们 生活在一个比较平和的年代、一个发展的年代,为此我们必须感恩。 但正是由于这种平和,或者是刻意强调的稳定造成了我们信仰的缺失、对历 史的无知、逃避思考、忽略悲剧意识??这些都使我们缺乏了一种向上的冲力。 于是我们看到我们的信仰很容易地转变为拜金教、拜权教。我们对金钱和权 力变得比任何时候都热衷。于是我们常见的是许多小小的学生干部的勾心斗角, 看见的是许多女大学生用肉体来换取金钱?? 我们对历史无知,长期的宣传和历史工具化的教育使我们对历史有着不? 考 究的无缘无故的印象。可悲的是我们在对自己国家的历史都不能尊重的时候,还 要去指责别人篡改历史。 我们逃避思考。当我们传统教育的思想与改革开放以来的新思潮发生激烈碰 撞的时候,我们的思想内有着激烈的挣扎,进而感到思想的可怕,借此来逃避思 考。 我们忽略悲剧意识,因为我们要麻痹自己。我们要花天酒地怅然若失的感觉, 沉醉在那所谓的小资情调里茫茫度日。我们都想成为一个孩子,永远长不大,因 为大人的世界是残酷的。 我们强调竞争,但又没有公平竞争的环境,因此我们抛弃道德,开始不择手 段,开始隐瞒、开始欺? 、开始虚伪、开始恶毒、开始丧尽天良。 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正义。凡事我们只过分考虑现实的可操作性,所以我们依 旧是没有理想的一代。 我们的思想比前辈开化,但是由于我们的理想和信仰的缺失,导致我们开化 的思想走入一片靡靡之中。 还有很多很多,我不忍再揭自己的伤疤了,虽然发泄了血液里面的毒素,却 不可避免的疼痛。 小时候,人们告诉我们:世界终究是我们的。 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困惑,激烈挣扎、无法摆脱。 看到这篇文字的时候,心中有些震撼。毕竟很少看到这样的文字了,但是, 对其中的某些观点却不完全同意,于是按照报纸上的投稿地址发去了一篇反驳的 文字。 《并不困惑的我们》 看了这张《我们的困惑》的帖,初觉震惊,之后却认识到我们并不困惑。 不错,我们并不否认我们之中的一部分人信仰的缺失、对历史的无知、逃避 思考、忽略悲剧意识,但你也不能忽视的是,在这个逐步走入开化的国度,还有 许许多多和你一样有着反思精神和思考意识的80后的人们。 我一直在试图寻找我们这一代的核心价值观,今天我终于发现我们的核心价 值观就是崇尚自由,尽管这里面的自由有一些是散漫和堕落的自由。我觉得我们 需要有思想的先锋性,但是,一个文明社会体现的价值在于社会的公众对每一个 人自由合法的价值取向、生活方式的尊重,这样社会、精神方面才能多元化。 我们是从文革的梦魇中走出的开化、自由、乐观的一代,我们诚然有许多缺 点,因为每一个时代的人都不可避免的有其局限性,但我不希望我们身上与生俱 来的优点被无情地扼杀,然后完完全全的成为上一代并不优秀的复制品。 为此我需要对过去所有质疑我们80后一代的人说: 有多少大学生18年的努力、奋斗。我们从苛刻的教育制度中艰苦奋斗爬了出 来,前面又是严峻的就业压力,我们很不容易了。我们是不可避免的有许多问题, 但我们需要的是真诚的帮助,不是说我们“没有理想、没有信念、没有任何精神” 甚至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 我们有着对传统的否定与怀疑、甚至是一种厚重不合时宜文化的遗弃,但我 们绝对不是没有信念的一代,我们自己心中有着自以为是的完美主义的倾向,也 有着对祖国无法抗拒的爱。 请相信我们80后一代,尊重我们,我们也会用我们坚强的肩膀支撑起我们伟 大的祖国。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当今中国最优秀的一代。 中国未来的某个阶段毕竟还是得靠我们这一代的,我们希望在前辈满含爱意 的批评、指责中肩负祖国。而并不只是对我们一味地攻击。 这些文字并非针对发帖者,只是由发贴者的帖子有感而发,对质疑我们的人 们的回复,我们并不困惑,我们还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这篇文字随即出现在了《新语丝》上。那时候,我才知道萧亚枫就是《新语 丝》的主编。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就连苏乐的电话我都忘记接听了。 据萧亚枫说,后来那个文学社的总编张大伟找他谈了话,说: “以后最好不 要写些这些东西了。” 我随即对萧亚枫说: “我想我的某些观点已被证明完全错误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