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一天的事情很是简洁。 在去工大的路上,我无意中瞥见贵贵的女朋友和一个留胡须的男孩在路边一个 名为“斯卡布罗集市”的咖啡厅里“礼尚往来”——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我蹲 在马路对面,打了个电话给贵贵,告之地点与人物,要他速速前来法办。贵贵这人 头脑简单就容易冲动,赶到后,三两句话不对头就和胡须男干了起来。除开脾气大 外,贵贵其他什么都小,很明显不是胡须男的对手,他像只小爬虫,“嗷嗷”地叫 唤着,一次次被胡须男撂进墙角甩入花坛抛上云霄。 我抽完手中的烟,从马路对面飞过来,一脚踹中胡须男。胡须男横着摔在地上, 摔得尘埃飞溅,鼻涕都从鼻孔里甩了出来,如项链一样搭在腮帮子上。胡须男好不 容易站起来,举起右拳,朝我砸下来,我伸开左手五指,旋住他的右拳,他不罢休, 又使出左手向我打来,我伸开右手五指,再旋住他的左拳。左右一起用力,把他的 关节拧得嘎嘎巴巴响。胡须男挣扎一阵后,脑袋朝我一磕,喷了两孔鼻涕在我身上, 他说:“嘿嘿。” 我勃然大怒,提着他的脑袋就往咖啡厅外的空调压缩机上撞。 气喘吁吁地松开手时,压缩机瘪了一圈,上面洒满红玫瑰。 贵贵一脸惊慌地看着我;我一脸困惑地看着玫瑰人;玫瑰人一脸安详谁都不看。 “走吧,”我拍了贵贵一下,贵贵“哇啦哇啦”地就跑掉了。 学工办找我谈话了,说我趁着西风在校外斗殴,欲使生灵涂炭、江湖破裂、万 物变性、红旗褪色云云,行为之恶劣程度,乃我校万余年来之状元。 一堆的人围着我,像贼一样往我身上蹭啊蹭,想从我这捞取到他们以及他们的 话语存在的意义。 我像看幻灯片一样看着很多争先恐后冲我咧出来的舌头。无论如何,气质都是 件很重要的事情,可这些舌头的气质偏偏都很差。有些舌苔是屎黄色的,有些舌苔 是屎褐色的,有些舌苔是屎绿色的,有些舌苔是屎红色的,余下的,都是屎黑色的。 听得厌烦,我转身走出了学工办。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