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饭刚端到桌上,阿姝的电话就来了,命我速到“西湖楼”吃饭。赶到后,刘 大爷,阿姝,还有两个厂家来的经理已经坐在那儿了。 刘大爷向他们介绍我:“这是小苏,店面的负责人。” 他们已热完身,正喝得起劲。刘大爷要我陪好他们,我就端起杯子敬完这个敬 那个,没几个回合,空腹喝酒的效果来了,我眼前发黑,一头栽进服务员怀里。 阿姝回家,我们四个坐上的士。 刚才喝酒喝得太快,在的士车上,感觉胃里面的啤酒反涌上来,一阵比一阵凶 猛,好几次都顺着食道涌上脖子了。我攥紧拳头,竭力忍着,忍啊忍,眼看就要忍 住时,刘大爷在旁边说了句:“哎呀,要吐了要吐了。”一听这话,我脑袋撂出车 窗,两腿一蹬,哗啦一口吐了出去。 出租车司机在骂骂咧咧。 吐完后,我拿纸巾擦干净嘴,把脑袋拔了回来。路灯和霓虹灯照进车厢,光怪 陆离中,他们三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知是讥笑还是安慰。有种东西活生生横亘 在我和他们中间,使我觉得这一切都不像,具体是什么不像,或者,不像什么,我 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不像。 我看见我飘出车顶,我看见爸爸表情自得地坐在车座上,和他们一起坐在奔向 庸俗的的士里。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林林把我搬到床上,在我额头上压了块湿毛巾。 我还在咂嘴回忆着今晚的事情。 夜总会大厅到KTV 包厢转弯处的那个粉红色房间,里面坐满了双腿夹紧的姑娘。 刘大爷看了看我,往房间里招招手,招来四个姑娘,同我们一起进了暗红色的包厢。 刘大爷搂着一个姑娘在玩骰子。一个经理也搂着一个姑娘,正轻车熟路地互摸。 我和另外一个经理在唱郑钧的《回到拉萨》。我越唱越投入,越唱越陶醉,有人在 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侧目一看,是刘大爷,可刘大爷却没有看我。我于是会意地 把话筒放下来,听那经理唱。他唱得上我就听,那经理唱不上了,眼看要熄火憋死 了我再一嗓子帮他悠上去。 回到拉萨后是回到长沙。 刘大爷往沙发靠背上一躺,我赶紧凑过去,刘大爷说:“你这两个月做得不错, 比萧哲还多。”按惯例,这一句不重要,重要的是接来下的“但是”。刘大爷顿了 顿,果然说:“但是,没接过大单,没有真正进门。”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