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与等的爱情逻辑 作者:幽谷草 (上) “寻”篇: 沿着思念,我执著地寻着你的足迹。 寻到天涯,寻到海角,寻在每一个想你的日夜里。 我不怕寻的辛苦,只怕得不到你的消息。 如果你可以了解我的心情,那么,请告诉我你在哪里。 剩下的,你只需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当从一百默数到一,我就可以,把你 的手放在我的手心,然后在你心里,打上爱的烙印。 “喂,现在在干吗呢?”艺旋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手机上的那只流氓兔 闪着五彩的光。 “哦,我正睡觉呢!找我有事吗?”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窗外,并不明亮 的阳光。 我一边懊恼着昨天手机没有关机,一边懒洋洋地答着。 “当然找你有事了。我要出去,陪我一起去吗?”艺旋的声音清清脆脆的, 是另一种的阳光灿烂。 我开始迷惑现在的时间,是属于日出东方还是骄阳当空。 “小姐啊,现在几点了?”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我仍然神志不清。 “北京时间凌晨六点整!起了,懒猪!”原来阳光并不一定要在骄阳当空时 灿烂,而丝毫和猪毫无瓜葛的我也不一定就不会被称为懒猪。 仅仅是因为凌晨六点整,我仍然躺在我温暖的床上,身心就遭受了如此大的 摧残。 “什么事这么急啊?饶我一次吧,我再睡会然后陪你一起去,ok?”昨晚的 CS大战,与隔壁宿舍激情鏖战。可叹吾舍兄弟们精神可嘉,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 直至时钟敲过三点一刻,各位警匪才握手言和,我眯者顽强的双眼,终于可以仰 天长叹:“和平万岁!”“那你睡喽,我自己去好了!”艺旋略带委屈的声音, 让我想到乌云遮着的朝阳。 “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仍旧是这么一句话,一句我曾 无数次地对艺旋说过的话…… “现在你在哪里?”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地名。 因此,清晨的朝阳下,便有一个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理,穿着拖鞋狂踩单车的 boy …… 多年之后,艺旋无数次地摸着我的额头:“你怎么那么笨啊,发烧了你?” 我也无数次问自己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却有种声音在心里响着:“艺旋, 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 艺旋是我大学时期认识的一个女生。 那时正值校园恋爱高峰期,身边的朋友由一个个变成一对对,只剩下孤家寡 人。 朋友说这叫“前赴后继”,即使我不“继”一下,还是应该搞个形式先找一 个然后培养感情。 无奈我太懂礼仪廉耻,偶尔丢个学生证被送回来也会感动的一塌糊涂非请人 家吃饭不可。 谁叫我多读了几年孔孟之道,尚有一点羞耻之心,奉儒家学说为其人生导向。 而这些,却是找女朋友的大忌。 所以,数次朋友将猎物过户给我,第一次见面就头昏脑胀,手心冒汗,自然 不了了之。 所以,对“前赴后继”的理解,一直不能从理论上升到实践,也是情有可原。 认识艺旋的时候,最有利的是我和她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所以,我和她的缘分才能持续至今。 朋友说我“艳福不浅”,我的归纳是“扬长避短”。 所以,至今,我仍然铭记“万事皆为多开口”的道理。 又所以,对“沉默是金”的牢训,我也将之裱到床头,时时警之。 用了太多的“所以”,是该让艺旋出场的时候了。 那是在学校的水房…… 学校水房将艰苦奋斗的精神发展到了极致,于是,每次打开水,都变成一件 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小心翼翼地盯着手中发抖的暖壶,丝毫不敢大意。 忽然,站在身旁的一个女生一声尖叫,伴随着“轰”的一声,一个暖壶壮烈 就义。 这种壮举,在水房里已数见不鲜,可是这声尖叫却是闻所未闻,杀伤力实在 出乎意料。 我只感到手腕的力道突然一松,手伴随着猛然一抖,一注开水直飞右手小臂。 所谓:“尖叫可躲,此水难防”,顿时小臂一阵疼痛。 我手中的暖壶也“轰”一声,以身殉职。 这次,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前赴后继”的意义,且终身难忘。 我不停揉着烫伤的小臂,这才有机会看清身边这个颇具杀伤力的女生:纯白 的Esprit的短袖衫,胸前别着一个mashimaro 流氓兔的胸章。 一只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手链,另一手腕上配着浅蓝色的卡通表。 白净的皮肤,微微染红的头发在后面盘着。 圆圆的脸庞,格外突出的是眼睛的大,惊恐的眼神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却与胸前的mashimaro 对比鲜明。 发香齐着我的鼻尖飘过来,所以她应该比我矮半个头。 我170cm ,所以她应该162cm.她望着我不停揉着的手臂,半天才反应过来, 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充满明媚的阳光。而刚 才那声尖叫,应该是盛夏午后两点的烈日。 一条长牛仔裙刚好遮住了她的膝盖,颜色素的赏心悦目。 鞋子和袜子是什么样的记不得了,但一定也是很素的那种,应该带点花边, 没准还会在袜子上绣着个mashimaro.我仍然不自然地揉着小臂,“没,没关系。” 幸好,和她第一次见面,只用四个字就可以蒙混过关。 对于高度近视的我,多年之后仍然记得她当时的一举一动,虽然我是一个唯 物主义者,但对于这段邂逅,只能用“天意”来解释。 也许这正应了一句古话:不“打”不相识,或是“同是天下打壶人”。 总之,我们同时同地打了各自的壶,我们也就成了“患难知己”。 她喜欢的宠物是流氓兔,可是与流氓兔比起来,她可要笨了很多。 也因为她的“笨”,我才有了更多的时间接近她。 同时,也深刻了解到“天下没有白捡的艳福”:打开水时,我再也不敢让她 站在水龙头前,而我不得不一次拎上两个壶表示我怜香惜玉。 其实,她也算得上一个美丽的女生,虽然倾国倾城尚有难度,但倾掉我拎着 的暖壶还是a little case 的。 有次艺旋问我:“你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吗?”我苦笑了一声:“钢 铁是怎么炼成的我不知道,但臂力绝对是这样炼成的。”她哗然失笑,再次差点 倾掉了我手中的两只暖壶。 也许因为此,艺旋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在搞不定事情的时候,突然给我电 话。 而我,也越来越期盼这种习惯的长久。 我也总会在接到她的电话后,对艺旋说:“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 我出现!”这种日子一直持续着,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但我们都只 当它是个习惯。 艺旋也学会了我的语气:“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习惯一定是这样 养成的。”我们相视而笑一年后的夏天,窗外倾盆大雨,我悠闲地望着窗外水淋 淋的世界,听着Cascades唱《Rhythm of the rain》。 雨中的邂逅确实很浪漫,但比起浪漫,我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着雨中一对对男女打着一把小伞,女的霸占了大半,男的借势紧紧搂着女 生的身体,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否则那些男生一个个淋得跟《流星花园》的道明寺似的除了长的惨点,还一 幅幸福得要死的模样。 可惜,雨中上演的多是分手的悲剧:流星花园里面是,《Rhythm of the rain》 唱的也是。 所以,我敢打赌,这些在雨中验证爱情伟大的男女们早晚也会分手。 突然,手机响起,搅了我的思绪。 是艺旋灿烂声音,略有些急促,像雨住后按捺不住寂寞的阳光,让我想起了 张信哲的歌“雨后出现彩虹”。 “刚,现在你在宿舍吗?我要去上课,可是想起书忘到你那里了!”艺旋的 声音有点无奈。 “哎,怕了你了!”我比艺旋还要无奈:这个糊涂虫,整天丢东落西,光钱 包已经丢了十几个。 艺旋总是自嘲“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可惜她的“马”却都无一生还。 “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笨蛋一定是这样造就的。”“救命啊,我 不笨都被你骂笨了!怎么办呢!”“没关系,天降大任于笨人也,必先伤其心志, 丢其钱包。还好你还能记得我的电话号码,还不至于笨的无药可救。”“我不知 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号码却是一不留神记到的。”电话里,传来艺旋调皮的 声音,在我耳边盛放。 “现在你在哪里?”“下这么大的雨,当然在宿舍了。”艺旋的一句话,将 我的思绪牵向电话那头的她。 “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可是,这么大的……”艺旋 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戛然而止,我迅速挂了电话。 终于在她嗑了的瓜子皮边发现了她的书,又可叹我慈悲为怀,不忍心让她的 书饱受风雨之苦,只好委屈自己,将之揣进我的夹克衫内。 于是,漫天大雨中,我紧紧捂着怀里的书本,像极一尾横冲直撞的鱼,狂奔 在泥泞的街道上。 而头上那把老态龙钟的雨伞,丝毫不能阻挡雨滴落在我的身上,却大大阻碍 了我前进的速度。 因此,我也有机会可以发现Rhythm of the rain居然与我不断加快的步伐一 致。 所以,我想Cascades的灵感也缘于雨中的特快专递。 不时会擦过一两对紧紧拥抱的情侣,迎接我的都是异样的目光。 更难得的是听到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失恋真可怕!”也好,至少为雨中 分手的恋人们指明一条自我摧残的道路,将来在菩萨面前也可以自夸善事一件! 想起周华健的《风雨无阻》,也许就像现在狼狈不堪的我;而更风雨无阻的 是,我脑海中对她的牵挂。 再无心去胡思乱想,只是牵挂着焦急的她。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长吁了一口气,有种游完一万米的感觉。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淌下来,仿佛眷恋着我这条疲惫的鱼。 我低头看了看衣服里的书,虽然个别边角有些水迹,但不至于颜容尽毁。 古语有云“大丈夫不拘小节”,同理可证“靓书不拘点点水迹”。 所以,我勇敢地举起右手,弯曲着中指敲响了门。 仿佛开门的不是用她的手,而是她的声音:“你终于到了!”一缕阳光普照 过来,温暖了我的全身。 “你没打伞?!怎么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艺旋的眼神,一片春光明 媚,让我暂时忘掉了还不断淌下的水滴。 我拎起手中那把老态龙钟的雨伞,它仿佛正蜷缩着瑟瑟发抖。 “它已经尽力了!”我谨记着“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所以, 我也会尽力为它申冤昭雪。 艺旋望着我的脚下,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一声水珠滴落的声音,我低头,湿溻溻一片似乎提醒我我是一条逃离了汪洋 的鱼。 “快进来啊!你才笨呢!也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挂电话,这么大的雨就跑出 来,有伞还能把自己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一路阳光,伴我走进艺旋的房间。 我从怀里抽出那几本书,仿佛抽出的是我生命的全部。 “嗯,干书湿书,只要能用,就是好书。”望着微微有点卷起的书角,我自 嘲。 艺旋接过我手里的书,将之深深捧在胸前。 艺旋微低着头,滑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神,也挡住了一片阳光灿烂。 “谢谢!”艺旋的声音有点颤颤的,像刚才那把瑟瑟发抖的雨伞。 “不,不客气!”没有了艺旋灿烂阳光的眼神,才感到身上泛起了冷,我开 始有点语无伦次。 艺旋突然扭转身,冲着天花板嚷着:“你坐一下,我给你冲杯热茶,免得你 感冒了。”仿佛我要坐的地方,应该是天花板。 我也冲着天花板嚷着:“谢谢!”经历了那次的雨中狂奔,我对雨有了一种 特别的情愫:每次听到《Rhythm of the rain》,就会有种想淋雨的冲动。 可惜那场暴雨的回忆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模糊,只有那杯热茶的味道,仍时常 回味在口中,弥笃香甜,令人陶醉。 而她,却总会在每个下雨天,即使是不能润湿我头发的小雨,也会逼我穿上 宽宽的雨衣,撑着大大的雨伞。 可惜,再也没有了热茶冲给我喝。 思绪回到了现在的我…… 这里应该是艺旋说的地方了,艺旋呢?怎么找不到艺旋? 我放好单车,徘徊在一幢高大的办公楼前,看着衣着整齐的男男女女从我面 前走过。 不时有异样的目光掠过蓬头垢面的我,我无心理会,只想尽快找到艺旋! “嘀嘀”,我的手机响了两下,是艺旋发来的短信:“我去买东西,如果你 先到了,乖,不要乱跑,我一会就回来:)”“这个笨蛋,我不是叫她什么都不 要做,只需等我出现吗?”对着手机我自言自语。 不可否认的,我不是一个对自己负责的男生。 在我的日志里,居然从来没有对明天的统筹:当身边的同学大搞恋爱之风积 极找女朋友时,我做着老师当天留下的作业;当身边的朋友想方设法为出国做着 准备时,我还没想到要考什么托福;当身边的弟兄们搅尽脑汁摆脱身边的女朋友 时,我仍木讷地认为爱情会天荒地老;…… 所以,我只活在今天,而希望却总在明天,因此我和希望之间,就有了无穷 无尽的距离。 所以,和艺旋在一起,我只把她当成习惯,从没想过明天我和艺旋的位置。 就像习惯每天吃饭,睡觉一样,艺旋温暖的目光,也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 “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习惯一定是这样养成的。”这是艺旋曾经 的声音。 从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艺旋,也许喜欢,就像我喜欢每天的吃饭睡觉一样。 同理可证:对于艺旋眼里的我,艺旋也只当作一种习惯。 所以,我不敢奢望能拥有艺旋,更确切说,我也没把握艺旋是否能接受我。 而对于深受儒家思想毒害的我,“表白”似乎更难于上刀山,下火海。 也许我还不了解艺旋,就像我不能确定她的语气该用问号还是叹号。 对于艺旋刚才的一句话,我竟也迷惑是否一种玩笑的语气,就如艺旋经常会 恭维我“帅遍天下无敌手”,我只能抱以一笑。 而这次,艺旋过于明媚的阳光灼伤我脸部血管的同时,也灼伤了我的脸部神 经。 我努力调动脸部肌肉让嘴角45度上扬,却发现力不从心。 所以,我只能恪守古训“沉默是金”。 “骗你的啦!看你脸这么红。”许久的沉默后,艺旋先说话了,阳光趋于缓 和,也趋于温暖。 “嗯”,我仍然不敢看艺旋的眼神。 艺旋突然叫我猜她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我脱口而出“mashimaro ”。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受惊吓的神情和她胸前的那个流氓 兔胸章形成鲜明对比。 艺旋说我好聪明,值得奖励。 因此我的手机上多了一只耀武扬威的“流氓兔”感应器。 而每次它发出五彩的光,我仿佛都能看到艺旋灿烂的笑容。 更幸运的是,还能收到艺旋的消息。 “知足者常乐”,因此,每次我都“乐”得像只mashimaro 一样阴险,这是 艺旋的评价。 而我总是据理力争,我笑的也同样灿烂。 艺旋做一个暂停的手势:“”灿“还有待发现,”烂“却是一定的。”我无 言以对…… “嘀嘀”,手机再次响了两下,惊醒了陷入回忆的我,那只mashimaro 在我 手心里炫耀着闪烁的光亮。 是艺旋的短信,我回过神来,想起还没找到艺旋的踪影。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艺旋怎么还不出现? 来往的人开始熙熙嚷嚷,而穿着拖鞋的我,自然风光无限。 打开了艺旋的短信,手机也差点跌落在地。 “刚,今天是愚人节唉!真是笨呢你!”清晨的阳光开始夺目,我再次感到 一些眩晕。 终于,我有些明白,习惯不一定就是必然;同理可证,寻找也不一定要有结 果。 于是,我只能无奈地朝我的单车走去。 想起了艺旋调皮的神情,想起了夏日雨中的那杯热茶,也想起了天桥上艺旋 绚目的眼神…… 而现在的艺旋,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笑;而笑容,也一定如mashimaro 一样“灿烂”。 可为什么,形容我的笑容时我可以用“阴险”,而形容艺旋的笑容,我却依 然用了“灿烂”? 我想,是我中了阳光的毒。 所以,对于深受其害的我,居然没有一点上当的感觉,此刻反而更加渴望她 的一片阳光。 也许,我也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嘀嘀”,手机又响了两下,仍旧是艺旋的短信:“还说我笨,你才笨到家 呢!居然没发现有一位绝色美女一直跟在你身后吗?顺便说一句,你发呆的样子 真的很像一只mashimaro.”我扭转头,迎接我的是一片熟悉的灿烂。 我再也不惧怕这片阳光的眩晕,反而勇敢地走了过去,终于牵起了我的一片 阳光。 (下) “等”篇: 倚着期待,我坚定地等着你的声音。 等到海枯,等到石烂,等在你留给我的回忆里。 我不想等不到你,更不想看到你疲倦的背影。 如果你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那么,请让我等在这里。 相信我,我会一直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你的名字,直到那一刻, 你把我的手放进你的掌心,然后在我脸颊,留下吻的痕迹。 时间倒流到新千年的第一个愚人节。 那天的清晨,阳光灿烂地让人陶醉。 为了不辜负新千年第一个白烂的节日,我居然不到六点就起了床。 那个笨蛋,一定忘了今天是他的节日,否则,为何害的本小姐昨晚等到一点, 也没给我个电话。 所以,为了抚恤我熬红的双眼,我决定也要害他一大早起来陪我,并且要让 他牢记今天这个白烂的日子。 拨通了他的手机,声音含糊地像卡了壳的盒带,明显没睡醒的特征。 虽然有些心疼,但我知晓“既做之,则安之”的道理。 所以,我心安理得地问他:“哎,现在在干吗呢?”我猜,他睡觉的样子一 定也很像只mashimaro :听着他夹杂着鼾声的话语,像极流氓兔对睡觉的执著。 他问我找他做什么? 虽然有些心虚,但我还是堂而皇之地编了一个理由,把他从他温暖的床上揪 了起来。 哈,听到刚再次说出那句话,我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暗自窃喜的时候,一边心 竟也开始慢慢紧张起来。 刚的声音有些浑浊,但一点也不模糊,反而如一阵清爽的微风,送来温暖的 气息:“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而我,却应该站在哪里呢? 想起前两天和朋友出去逛街时路过的一个市政楼,对面还有个精致的咖啡屋。 嗯,就让他去那里等我了,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清晨的阳光。 因为刚说过喜欢我有着灿烂阳光的味道。 可是,那个笨蛋,会不会错过那家精致的咖啡屋而暴晒在路边的街道上? 唉!我是怎么了?不是要骗他的为什么还要替他想那么多? 我惴惴不安地告诉了刚那个地址。 刚似乎怔了一下,我便后悔了。 对于刚那种连进洗手间都能找不到出口的笨boy ,能否安全到达目的地我实 在怀疑。 还是不忍心,我决定告诉刚真相。 可是这个性急的刚,已经挂断了我的电话! 第二次拨过去,只有语音小姐甜甜的抱歉:“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移动用户 已关机。”看来,刚这次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 顾不得打理熬夜留下的狼狈,一步十阶下了楼梯。 惊醒了熟睡中的宿舍管理员,更博得一句难得的赞叹:“淑女也疯狂!”这 个白烂的节日,没想到我第一个骗到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无心顾及明亮的阳光,心早已飞到了市政楼门前的街道上…… 回首往事,我无数次将手贴于刚的额头,“你怎么那么笨啊!发烧了你?” 刚总会紧紧握着我的手,“你才笨呢,害我寻你那么久!早到了也不说一声,白 白晒那么久,你才发烧了!”我也无数次努力寻找等待的动力,却有种声音一直 在耳边回响:“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认识刚,是在那个属 于恋爱季节的大学校园里。 新千年的第一个春天,带来万物生机的同时,也带来了爱情的气息。 一时,校园内外,谈情说爱蔚然成风。 而对春天并不敏感的我,同样没有追随潮流的天赋。 因此,即使身边的朋友纷纷争先恐后,坠入爱河,我仍然坚守着单身的最后 阵地。 朋友开始游说我即使不“争先”或不“恐后”,还是应该先找一个炼炼手, 增加社会实践。 无奈我太过于天真浪漫,看了太多浪漫的爱情故事自然中毒颇深。 所以,对爱情的定义,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充满离奇:总是幻想邂逅心中的他, 应该是在细雨缥缈的午后,最好再有点樱花洒落的装扮。 而他,应该有着花泽类的忧郁和帅气。 在盛放的樱花树下,他同样专注地拉着忧郁的歌曲。 而和他的第一次对视,就会换来彼此强烈的心跳不止。 然后……,是朋友的一记掌劈,“别做白日梦了,傻瓜!”而正是这些梦, 却是我找男朋友的最大障碍。 所以,数次朋友介绍男生给我认识或是收到几个无聊的纸条,我都会因为对 方不够浪漫不够忧郁不会拉小提琴而拒之门外。 也所以,对“争先恐后”的概念,我还只停留在感性认识的阶段:它总令我 首先想起某某歌星的签名会或学校食堂每天的中午十二点。 认识刚的过程,不晓得是不是老天脑袋搭错了线,或者是我的脑袋搭错了线。 这却应了情书中最经典的一句话:“也许这是个错,那么我情愿一错再错。” 而我,不仅一错再错,而且错的一塌糊涂,错的心甘情愿…… 浪费了太多的口舌,刚终于要出场了。 没有飘落的樱花,没有忧郁的琴声,认识刚居然是在学校的水房?! 用“邂逅”这种词眼描绘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我用了 “认识”。 可为什么我又用了“终于”,难道是我内心深处的企盼? 上了大学,明白了什么叫做艰苦奋斗,学校更把这种精神推崇备至。 于是,每次打开水前都要全副武装,以免含冤而死。 望着冒着白烟的滚滚开水顺流而下,我仍然正襟危站,丝毫不敢麻痹。 忽然,觉得身后受到一股向前的作用力。 无奈小女子功力尚浅,下盘不稳,身体一倾,右脚向前迈出半步,右臂自然 一抖。 宛如多米诺骨牌发生连锁反应,壶口左偏一点二公分,水注拍打壶口,水花 飞溅。 对于懂得珍惜生命的我,突然遭此暗算,自然惊恐万分。 本能地抽回双手,伴随着口中迸发的气势恢宏的超声波,我的暖壶“轰”的 一声,魂归故里。 古语有云“祸不单行”,身边另一个暖壶紧接着发出一声哀叹,也命丧黄泉。 烟雾弥漫着狭小的房间,气氛应了正热播的《烟雨濛濛》。 终于,对“争先恐后”的理解,我从感性认识上升到了理性认识,灵魂仿佛 得到了升华。 惊魂稍定,扭头看到了仍一脸迷茫的他:深蓝色的T 恤衫,松垮垮穿在身上。 瘦削的脸庞,并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付无框眼镜。 黑亮的眸子,有着深邃的目光,可惜眼睛轮廓过于狭窄,眯起来竟有种mashimaro 的坏。 额前的头发遮住了右边的镜框,所以只能看清他的左眼。 头发虽然很长,但并不凌乱。 我不用仰面,只用上扬的目光便可清晰辨认他头上的那条“楚河汉界”。 所以,他应该比我约高半个头左右。 我162cm ,所以他约高170cm.深色的运动裤,鞋子一定是脏兮兮的运动鞋, 或许还有一只鞋子的鞋带已经松开。 他左手不停揉着右手的小臂,木讷地看着我。 也许我无意的尖叫声洞穿了他的耳膜? 我努力稳定一下惊慌失措的情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仍然揉着 小臂,结结巴巴地吐出四个字:“没,没关系!”虽事隔已久,但他那种木讷的 表情仍久久印在我的脑海中。 即不帅气,又不浪漫,甚至连小提琴都没摸过的他,居然轻而易举地攻到了 我的心灵深处。 冥冥之中,是否顺了“天意”二字? 也许,注定我们的相识要以悲剧开场,同命相连的我们,同时同地打了各自 的暖壶。 因此,我们才可以“患难见真情”。 我告诉刚我喜欢的宠物是流氓兔,而他,却与流氓兔颇有几分相似,刚知道 了,闷在宿舍看了一天关于mashimaro 的Flash 短片,最后得出结论:“我有那 么聪明伶俐又可爱吗?”我暴笑不止,以致笑痛了肚子,就罚他帮我打开水。 看着刚大汗淋漓地拎着两壶开水从水房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我竟有点心疼。 想找一两句坚强的话鼓励他坚持下去,于是我问他:“你看过《钢铁是怎样 炼成的》吗?”刚苦笑:“钢铁是怎么炼成的我不知道,但臂力绝对是这样炼成 的。”我再次笑得惊天动地,也再次差点牺牲两个暖壶的性命。 因为刚和mashimaro 相像的缘故,我开始喜欢刚在身边的感觉。 也许正是这种习惯,最后竟变成了我对刚的依赖。 在每次搞不定事情的时候,我都会第一个想到刚,刚也总会在接到我的电话 后对我说:“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这种日子一直持续着, 和刚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但我们彼此似乎都有种默契,我们只是习惯对方的存在,我也开始学着刚的 语气:“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习惯一定是这样养成的”我灿烂地笑着, 刚也学着我灿烂地大笑,笑声惊天动地! 一年后的夏天,窗外大雨滂沱。 望着窗外不肯善罢甘休的雨注,我心急如燎:补习班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 可是书却忘在了刚的宿舍。 手足无措的我,拨通了刚的电话“刚,在宿舍吗?我马上要上课,可是想起 书忘到你们那里了。”“哎,怕了你了!”刚的语气似乎比我还要无奈。 这也难怪,在我丢了第十三个钱包之后,刚也对我彻底绝望。 所以,再和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要刚帮我拿着钱包。 也因此,每次分手后待刚走出好远我才突然想起刚口袋中我的钱包。 再因此,刚每次都不得不担当起特快专递的使命! “我不知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笨蛋一定是这样造就的。”刚沙哑的嗓音 萦绕在我的耳边,心里塌实了许多。 “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刚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 “可是,这么大的雨……”听筒里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宛如一记重锤, 声声敲在我牵挂的心上。 我伫立在窗口,呆呆地望着宿舍楼前那条泥泞的道路上已经积聚了一滩积水, 水面上,水花翻滚。 现在的刚,是否迎着暴雨,在这条路上踽踽而行?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作响,水滴迅速汇集成水注淌下,划得窗玻 璃满身伤痕。 视线的尽头,一个帅气的男生仍在等待着他深爱的女生,似乎爱情的伟大只 能经过暴雨的冲刷才可以证明。 大雨淹没了他单薄的身影,也淹没了他深情的呼唤! 风雨中的等待,浪漫的让人心碎。 想起Cascades,在雨中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歌的大男孩,那首《Rhythm of the rain》是否是就是爱的节奏:细雨飘飘是爱的点滴渗透,狂风暴雨是爱的炽 热狂烈。 而此刻刚的脚步,是否与我急切牵挂的心情同步呢? 刚,我已站在原地,可是你又在哪里? 男生的执著终于感动了女生坚持,漫天风雨中,两个人化做两尾鱼,相互紧 紧拥抱着。 等待,终因爱情的完美而体现价值。 而我的等待,是否能换回刚立刻出现的身影? 终于,看到远处有一模糊的身影,在风雨中狂奔,渐渐地近了,是刚狼狈的 神情。 莫名地,我的眼睛居然也有了雨滴的痕迹,鼻子里开始翻腾着PH小于7 的气 息。 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赶紧擦去了眼角渗出的点点湿润。 因为刚说过喜欢我有着阳光灿烂的感觉,而阳光灿烂的我也一定不能有雨的 痕迹。 看他这次没有让本小姐担心太久的面子上,送给他一缕阳光吧! 于是,还未开门,我就急匆匆地喊着:“你终于到了!”虽然已经有了心理 准备,但开了门,刚的狼狈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大滴水珠顺着刚的脸颊淌下来,长长的头发相互粘成一缕缕,完全遮住了刚 的双眼。 湿透的衣服,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拧出水来。 疲惫的神态,像极了一尾逃离汪洋的鱼! 我按捺着辛酸的心情,争取用我的阳光灿烂温暖刚仍打着颤的身体。 “你没打伞?!怎么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刚拎起右手边一把老态龙 钟的雨伞,它仿佛委屈地蜷缩着,和刚的右臂一起瑟瑟发抖。 “它已经尽力了。”刚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而我,又感觉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低下了头,借机稳定起伏的情绪,却看到了刚脚下的一摊水迹,偶尔一声水 珠滴落的声音,泛起层层涟漪,扩散开去,渗透到我内心深处。 感觉脸部肌肉一阵抽搐,眼泪也差点夺眶而出。 不行,对于饱受风雨之苦的刚,绝对不可以再经受我的潮水泛滥。 闭上眼睛,逼迫潮水顺着泪腺慢慢而落! 抬起了头,再次用我的灿烂迎接刚的目光。 “快进来啊!你才笨呢!也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挂电话,这么大的雨就跑出 来,有伞还能把自己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可是这个性急的刚,还未坐定,便 从怀里抽出了那几本书。 刚认真的动作,仿佛抽出的是他一颗滚滚的心。 “嗯,干书湿书,只要能用,就是好书。”刚用手指抚平微微有点卷起的页 角。 我接过刚手里的书,手指无意碰到刚的小指,冰凉的感觉透彻心骨。 再也抵挡不住涨潮的泪水的来势凶猛,我将书深深捧在胸前,任头发滑落, 遮住我的泪眼朦胧。 “谢谢!”努力挤出两个字,声音却颤得如刚才那把瑟瑟发抖的雨伞。 “不,不客气!”刚的语气有点惊愕,似乎已察觉出我的潮水,已漫过千疮 百孔的大堤…… 迅速扭转身,抬起头,让泪水在鼻子两侧凹下的纹理处凝聚。 为何在刚最需要我给予阳光来温暖的时候,我居然连自己都无法灿烂? 望着天花板,控制着澎湃的情绪。 “你坐一下,我给你冲杯热茶,免得你感冒了。”身后,传来刚沙哑而明亮 的声音“谢谢”! 经过那次的雨中等待,我对雨有了一种特别的感动。 每逢下雨天,自己总爱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手挽着手撑着一把雨伞走过的 情侣,默默倾听雨滴落地的声音。 然后,拨通刚的电话,告诫他穿上宽宽的雨衣,还有大大的雨伞。 刚每次都会极不情愿地对我说:“没关系,淋湿了你可以给我冲热茶。”我 也会调皮地回顶一句:“想得你美,当我是你的专属女佣啊?”但我却始终没有 告诉刚,那杯热茶里,有一个女生的一滴眼泪,在杯底凝集…… 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售票员干净的话音将我的思绪,从漫天大雨中带回仍 疾驰的公车上。 马上就要到站了,而此刻的刚,是否已经发现了那家精致的咖啡屋? 下了车,远远便看见一个穿着短裤,蓬头垢面的男生在东张西望。 站在一群匆匆走过的西装革履的男女之间,刚的形象是如此突兀。 “呵呵”我不禁笑出了声。 既然已经骗了刚一次,不如“将错就错”,看看这个傻瓜会找多久。 我躲在角落,坏坏地笑。 有点不忍心,谁让我出身于礼仪之家,还专修过“知书达礼”。 因此,也熟记孔老前辈的谆谆教诲“己所不欲,勿施与人”看着刚一边看手 机一边四处张望,猜想他已开了机。 还是给刚发条短信,让他稍微可以放心,我也可以有一点宽心。 安静下来的刚静静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望着来去匆忙的脚步发呆。 而刚发呆的样子,再次让我想起那只mashimaro ! 刚的长发随风而起,我的思绪也飘到了那一天的清晨。 天空很晴朗,但阳光并不明亮,像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山水,轮廓模糊却又清 晰可辨。 昨天参加了一个同学的告别会,朝夕相处的同学突然要各奔东西,心里不免 一些惆怅。 而我和刚,会不会也各奔东西,就像脚下这些穿梭的车流? 想起和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是在这座天桥上,有刚同样的声音:“站在 原地,什么都别做,只需等我出现!”然后,远远看着刚以百米速度跑近,然后 半蹲在我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而我,看着他傻傻的模样,常会禁不住“咯咯”的笑。 可是,那天我看着也许明天就看不到的刚,却再也没有笑的心情。 刚和我果然是最佳拍挡,对于形容今天的阳光,都用了“不明亮”一词。 但我们,仅仅是最佳拍挡吗? 刚倚着身前的栏杆,专注地看着脚下的穿梭。 疾驰的车辆不时带来阵阵清爽的凉风,扬起我的头发,偶尔一两根扫过我的 面颊,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忧郁。 我扭转脸看着木讷的刚,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是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时间过的真快啊?(!)” 竟然感觉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无端感叹还是明知故问? 我,又怎能去感觉我和刚之间,是习惯,还是…… 刚沉默不语,望着脚下发呆。 突然觉得,连刚发呆的样子,也像一只mashimaro.刚的两颊开始微红,可是 仍旧沉默不语。 或许,从始至终笨的是我,我可以看出刚的羞涩,却从未看清刚内心的情感。 更确切地说,只是我的一相情愿! “转眼就快要毕业了!”无聊一句感叹,来搪塞我尴尬的心情。 刚似乎点了点头,幅度如此之轻,好像只是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一下。 “毕业后我们会不会也像这些车辆各奔东西?”我怅然若失…… “应该,会吧!”刚的话语,开始语无伦次,像第一次认识刚,刚说的四个 字,而现在,仍然是四个字。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的相离要像相识一样充满悲剧? “时间过的好快!”眼前浮现出那些难忘的往事:刚大汗淋漓杀出水房,刚 湿透全身雨中狂奔…… 而每次,似乎都与水有着关系。 即使没有雨水,汗水,开水,至少,还有我的泪水想起那一滴留在杯底的眼 泪。 我终于可以清晰辨认自己的心情,也如印象派的特点“轮廓模糊但清晰可辨”。 “是啊,刚认识你时你连开水都不会打。”刚终于扬起了头,对着太阳,沙 哑而明亮的说着。 “所以要你帮我打啊。”我努力恢复自己的阳光灿烂,因为刚说过,他喜欢 我有着阳光灿烂的感觉。 刚的脸上终于流过一丝微笑,似乎陶醉于这片阳光虽不明亮,但仍然晴朗。 “这么笨,会嫁不出去的。”刚喃喃着。 “嫁不出去就跟你喽!”我脱口而出,却发现,耳根已经开始发热…… 我仍旧紧紧盯着木讷的刚,刚突然低下了头,脸颊上的那片粉红迅速加深, 甚至依稀可辨刚微微隆起的血管。 刚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像每次刚冲到这里后大口地喘气。 刚,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也许,我们之间永远只是种习惯? 想起风雨中那个等待的男生,等待终因爱情的完美而体现价值。 而我的等待,是否永远只能是对这种习惯的依赖? 我望着刚的侧脸,幻想刚可以勇敢地迎接我的目光。 因为我的目光,同样阳光明媚。 可惜,刚再也没有抬起头来,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微风中飘荡。 “骗你的啦!看你脸这么红。”不忍心看刚如病人似的对氧气的贪婪呼吸。 我恢复阳光灿烂。 “嗯”,刚应了一声,仍然没有抬头。 …… 想起刚如mashimaro 的表情,于是,我叫刚猜我最喜欢的宠物是什么? 刚脱口而出“mashimaro ”。 我一点也没有惊讶,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理所当然知道。 可是,我却为什么如此在乎刚是否知道? 于是,我决定送他一只小小的mashimaro 感应器,让他每次收到我短信的时 候,也能灿烂地发光。 呵,这是否就是她们说的“小资情调”呢? 看来,我也“小”的一塌糊涂。 刚看着手机上那只耀武扬威的流氓兔,有点坏坏地笑。 我对这个笑的评价是“阴险”,哈! 刚据理力争,竟然学着本小姐的笑声“灿烂”着。 可惜,天赋不够,不忍心摧残自己的耳朵,我打出了暂停的手势。 刚还不知好歹地自夸“灿烂”得温馨无比。 “”灿“还有待发现,”烂“却是一定的。”原来自己也这么阴险,嘿嘿… … 刚无言以对,只剩下迷茫的表情。 我高举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庆祝胜利! 马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凌乱,来往的人群开始熙熙攘攘。 我仍然躲在角落,还在回味地笑。 再看远处的刚,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再次开始东张西望。 不时走过的人流都会驻足他们的视线在刚的身上。 确实,在市政楼前的刚的确有煞风景,没准还会影响北京的申奥形象。 可叹我慈悲为怀,更有一颗爱国之心。 于是,发给刚短信,告诉了刚真相。 这个笨蛋,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呢? 于是,我活动了筋骨,准备“英雄救?”。 用这么来形容呢?眼前刚的形象实在与“美”大相径庭。 刚说过“干书湿书,只要能用,就是好书”。 同理可证,“是美是丑,只要吐血,就要去救”。 哈,我又学会了刚的一种语气! 刚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还好,还没吐血,只是手机在空中翻滚两周半后在 离地半公尺的地方被刚敏捷的右手抓住,大难不死! 刚无奈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瘦削的背影,让我想起刚那次雨中的狼狈的神 情。 为了证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道理,再给刚发了条短信。 这个笨蛋,居然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本小姐的存在! 待他走近,定要羞辱他一番。 …… 刚突然扭过头,穿过层层人群,刚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对视。 终于,刚迎着灿烂的阳光勇敢地走到我的身边。 而我,居然也忘记了羞辱刚一番。 因为,刚终于学会了我的“灿烂”。 在他手心,终于有了朝阳酽酽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