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对联话戏曲 对联与戏曲结下了不解之缘。最常见的是在戏台上贴对联,例如这些对联是最常见 的:“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 “古往今来,千年文史;龙飞凤舞,四海英雄。” “三五步走遍天下,七八人百万雄兵。” “不论场地,可国可家可天下;寻常人物,能文能武能圣贤。”(石达开题广西贵 县戏台) “蜉游天地,蛮触战争,大作小观小亦大;咫尺江山,须臾富贵,无为有处有还无。” (题福建福州戏园) “耕读为本,乘闲扮做生、旦、净、丑;戏作君相,结局看为士、农、工、商。” (横批“乐在其中”) “人生到底好排场,耀武扬威,任你放开眉目做;世事原来多假局,装模作样,惟 吾脚踏实地看。” “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场便见;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 皆空。” “庆升平,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喜丰登,看古人观今人,看古观今人 看人。” “看戏早点来,大文章全凭起首;须看完了去,好结果只在后头。”(横批“善始 善终”) “你也挤,我也挤,此地几无立脚地;好且看,歹且看,大家都有下场时。” “看不见姑且听之,何须四处钻营,竭力排开前面者;站得高弗能久也,莫仗一时 得意,挺身遮住后来人。” 这些对联有的极其形象生动而又言简意明地点出了中国戏曲虚拟化的表现手段和美 学特征,还指出了戏剧来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特质,富有哲理性;有的通过戏曲的表 演特征和观众的观看情景,描述了戏曲的繁荣景象;有的通过戏曲反映生活的特点表明 了一定的人生哲理。 有的戏台对联则通过戏曲典故来表达意思,如清代袁枚曾为临海东岳庙戏台题一联 曰:“衮冕耀江东,曲奏霓裳,不教周郎一顾;威声震魏北,节传鼍鼓,何须祢子三挝!” 这里,“周郎顾曲”和“祢衡击鼓”都是有名的典故,同时也是出名的两出戏文。 另外,戏文的名称往往入联,构成佳句,如遂昌县这样一副戏台联就是属于集剧名 联:“金印玉簪双官诰;银桃荆钗满床笏。” 其中,“金印”是婺剧《黄金印》、“玉簪”是昆剧《玉簪记》、“银桃”是徽戏 《银桃记》,“荆钗”是许多剧种的保留剧目《荆钗记》,而“双官诰”和“满床笏” 则是两出京戏。 当代也有人喜欢作集戏名联,如酷爱昆曲的陈从周教授就曾经作过一副昆剧剧名联 :“思凡下山多余蝴蝶梦;佳期活捉何必潘金莲。” 这里,《思凡》是昆剧旦角的重头戏,戏谚有云:“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就是指的《思凡》和《林冲夜奔》两出戏。《下山》就是大家熟悉的《双下山》,《蝴 蝶梦》讲的是庄周的故事,《佳期》是《西厢记》里的一出,《活捉》就是《活捉张三 郎》,和《潘金莲》一样,是著名的水浒戏。 “惊变埋玉,洛水神悲生死恨;还巢失凤,游园遥想牡丹亭。” 许姬传挽京剧演员言慧珠联,言生前曾演唱过《惊变埋玉》、《洛神》、《生死恨》、 《凤还巢》、《牡丹亭》、《洛水悲》等剧目,其中,《游园》是《牡丹亭》中的一折。 把死者生前演过的戏剧联缀成联,不仅表达了作者对死者的逝世的惋惜,也含蓄地颂扬 了死者为中国戏剧作出的卓越贡献。 盖叫天是我国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素有“活武松”之称,画家黄宾虹曾经题赠他 一副对联:“英名盖世三岔口;杰作惊天十字坡。” 盖叫天姓张名英杰,《三岔口》和《十字坡》是他的拿手好戏,这副对联用鹤顶格 的技巧把艺术家的名字同杰作融会在起,十分新奇,久传不衰,常常令人拍案叫绝。 “窦娥冤、秦香莲、黛玉葬花、孔雀东南飞,自古女子多薄命;文昭关、野猪林、 苏武牧羊、关羽走麦城,从来男儿怀悲愤。” 横批“悲从中来”,此联几乎全由戏曲名组合而成。 还有戏曲表演艺术家通过对联表达自己的艺术观,如著名的表演艺术家阿甲曾经写 过这样一副对联:“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演戏。” 此联不仅写出了自己的艺术观,还写出了自己的人生观。 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曾撰联:“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装谁像谁, 谁装谁谁就像谁。” 此联表现了艺术表演的真谛。 “过火动作洒狗血;繁琐唱腔炒鸡毛。” “洒狗血”是演员在演出时卖弄技巧,脱离剧情地任意发挥;“炒鸡毛”是戏曲演 唱的台词像炒鸡毛那样琐碎而无味。此联从反面的角度写出了戏曲表演本质。